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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四十章 一死一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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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上,祁尧帝坐在龙椅上,望着下面列队站着的满朝文武,来回看了两圈,终是开口问道:“武乡侯还是没来上朝吗?”
旁边候着的大太监立刻躬身回话道:“禀陛下,武乡侯连着三日不眠不休地站在南盛河岸边等,现已病倒了。”
“病了?严重吗?人还没找到?”祁尧帝皱眉道。武乡侯府的二公子落水至今未找到,这已无人不知了。武乡侯也因此连着几日告假,无心上朝。
“回陛下,武乡侯是染了风寒,又郁结悲恸,伤心过度,据说现在还发着热。武乡侯府的二公子人还没找着。”大太监如实禀报道。
“哎,派个太医去看看吧。”祁尧帝吩咐道。
“是。”大太监应道,回头睇了个眼神给身后的小太监,小太监立马转身退了出去。
“那厉宣是怎么落河里去的?”之前,祁尧帝听到这个消息时,并没有多少在意,只是看着厉严贺为此还大病了一场,多日不来上朝,便起了疑心。
多年来,厉严贺对于继室所出的子女,似并不怎么在意,更无论关心,世人只见他一心扑在那个没用的废物身上,对于样样上进出色的厉宣却不甚喜爱。现在厉宣生死不明,厉严贺却因此病倒。这让疑心甚重的祁尧帝突然多了一种猜测,厉严贺平日里宠溺厉景舟莫非是障眼法?其实他真正看中的是各方面都出色的厉宣,若真是如此,那他为何要让世人认为他看中的是那废物呢?
祁尧帝心思百转,似有一个想法一闪而过,只是太快,他没抓住。
“禀陛下,据说,厉宣公子是被其大哥厉景舟公子酒醉时推下河的。”大太监诚禀道。
“什么?到底怎么回事?”这下祁尧帝来了兴致。
“据说,那日正是厉侯爷夫人莫氏的生辰,厉侯爷在家摆了小宴,然而到了快开席时,没见着大公子厉景舟,于是厉侯爷便让二公子厉宣出去寻人。
二公子厉宣寻了多处地方,最后在听雨楼寻到了已经烂醉的大公子,于是便让家丁扶着大公子,一起往回走。
谁知走到金拱桥上时,一阵冷风吹过,将醉酒的大公子吹醒了,转头就吐了出来,吐完后,抬眼便看到了二公子,大公子指着二公子道,不过是个鸠占鹊巢的野种,接着便跌跌撞撞地向二公子冲了过去,在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时,已经将人推入了河里。”大太监详细地将自己打听来的事情经过道了一遍。
祁尧帝听了后,面上明显怒气道:“厉严贺教出来的好儿子啊。”意思是怪厉严贺自己平时太宠溺厉景舟,现在好了,自食其果了。
其实,祁尧帝听到这样的真相,内心是高兴的,别看厉严贺现在窝囊不理事,要知道,武乡侯是一等功勋的战侯,厉严贺年轻时曾统领一方军队,杀敌无数,有勇有谋,如今战事稍歇,祁尧帝费了不少心思,才将厉严贺手里的兵权收回,幸而其爱妻早逝,毁了他的志气,从此一蹶不振,但即便如此,厉严贺也是祁尧帝眼里一个不可忽视的对象。
当日,宫里的两名太医便被带到了武乡侯府。两名太医为厉严贺仔细看了诊,开了药方,便回宫里复命去了。
御书房内,祁尧帝沉声问道:“真病了?”
两名跪在地上的太医回禀道:“厉侯爷确实病的严重,不仅染了风寒发起了高热,还心有郁结,难以舒缓,遂起不来身。”
闻言,祁尧帝愤恨地砸碎了手边的茶盏,两名太医不知哪里说错了话,触了圣颜,皆吓得不敢吱声。
厉严贺,你果然不似表面般让朕安心啊,不过也无妨,两个儿子一死一废,任你想的再多也没用了,天意如此啊。
缓了缓脸色的祁尧帝,向地上的两人挥了挥手,让其退下。
三日后,退了高热的厉严贺终于再次出现在了朝堂上,众人免不了多看了他几眼,几日不见,厉严贺的两鬓竟然生了花白,脸色也不似之前精神,背影似有佝偻,一下老了将近十岁。想来,厉宣的事,确实给了他沉重的打击。
厉严贺麻木不仁地站在自己的位置,别人讨论什么,他好似一句也没听见,别人看什么,他也一点没有兴趣。
直至散朝,旁边的人都走了,他还愣愣地站在原处,过了许久,才慢慢地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