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界以南》然芜

52、第52章 有些事情，时间割舍不掉

　　“老妈，奶奶，拜拜。”轿车转弯，蓝雨默突然发现这四周的风景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样，不知什么时候起，绿荫重重，缭绕红墙。春日总是怀念的时节，春风撩人，心情大好。“阿轩，我以前也在虔州一中读的高中，好久没回去了。你在一班？”“对。”“啊，我接个电话，等下。喂，子诺。不好意思，我忘回你电话了。你回来了？我当然要去上课了。嗯，学校见。拜拜。”
　　“姐，你同学？”盖了电话，蓝雨默回答，“嗯，高中同学。”“姐，我们学校还有你当年的光荣事迹呢？”他换了话题，似乎在隐藏什么。“什么？”蓝雨默一脸疑惑。“就是光荣榜，怎么别人的就一个名字与学校还有高考分数，你的却有照片，你都不知道我们班的同学对你多膜拜。”“啊？那还在？你姐当年英明神武，哈哈。”

　　“在干嘛？咦？南方商业报。这个人怎么这么像蓝雨轩那家伙？”涂敏脑袋直往前探，蓝雨萱慢慢悠悠地转过头，李澜也配合着往后看，“你们，干嘛？看得我多不好意思。”“呵呵，怎么可能是他，你想多了。”李澜敲涂敏脑袋，“脑袋拉这么长想吃哪里的树叶？”“哎，你个疯女人，打我头干嘛，真是。哎，你们看，蓝宇少公子强势回归，你们没有发现最近那家伙天天下课就不知道往哪走了，而且他的手机也跟着升级，他现在用的手机是最流行的智能机。真是有内幕，你们要相信我。”边说他边望望窗外，一辆轿车停在教学楼下面，“快看快看。”
　　本来没怎么理涂某人的蓝雨萱和李澜跟着涂敏往下头看，只见车内下来两人，其中一个，正是蓝雨轩，另外一名，他们自然不认识。“我就说了吧。”“虽然都是黑色的轿车，车牌号你敢打包票么？嘁……”“哎，他最近怎么都是轿车接送？难道？”平时只爱看书的蓝雨萱自言自语，边上的两人互相使眼色，悄悄走开，“澜……唉？”结果，李澜回到座位没多久，就咯咯笑了很久，涂敏则一副看热闹的样子，蓝雨萱瞪了两人一眼，哼了一句，咚咚咚地回到座位上。

　　“姐，你要上去吗？”蓝雨默没有说话，只是笑，“嗯……你先上去，我四处看看，嘿嘿。”尽管这样，蓝雨轩还是很担心，他不能保证他在学校里安宁的生活会不会被老姐给搅和了，“额，预备铃响了，我上课去了，你也早点回学校，不是有同学找你么？”“嗯。好，赶紧上去。”蓝雨默还是一副‘危险分子’的样子，阴险地笑。蓝雨轩无奈，道声再见往楼上走。
　　王伯伯笑着说：“小姐，时隔十年，少爷刚回来对您一点都不生疏，反而很亲近，这不得不让我这个外人感到诧异。”“王伯伯，有些事情，是时间切割不掉的。我们是同龄人，好说话。王伯伯，我先去逛逛等我一会儿。”

　　“呀，你这家伙，终于见到你了，给。”不由分说涂敏就把刚才的报纸扔给蓝雨轩，“看看。”蓝雨轩摊开报纸，看见了那天回家的那一幕，他的背影，还有她。“大清早的，给我看这个干嘛，向我说明今天的报纸到得很早吗？谢谢，我知道了。”他把报纸扔回给涂敏，报纸直接把他的脸给盖住了，涂敏扯下报纸，“哎，你不觉得你很不够意思么？盖我一脸的报纸味儿，臭死了。”蓝雨萱抿唇而笑，那个背影分明是他，为什么他不愿意承认？“忧忧，你看我干嘛，上课。”“哦。”她慢悠悠地转过去，突然发现不对，又迅速地转回来，瞪了蓝雨轩一眼。正在教室外头的蓝雨默看着这画面，舒心地笑了。
　　转身，眼前的岚山，还是和两年前一样，半山腰环绕着美丽的锦带，整个山的轮廓弥漫在迷迷糊糊的美好之中。又是，物是人非。那些个曾经说会陪你到老的人，不知不觉就走散了，散在记忆的角落，再也找不回来，那样的感觉，也只留在过去。青春的意义，无非是见识，离开，疼痛，习惯，慢慢成长。
　　十年前的事故，十年前的失去，现在的失而复得，人生，真的是场好长的戏。
　　不知道多年后还能不能记得在岚山发生的一切？那个时候的年少轻狂，那个时候的锦瑟青春。蓝雨默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思索过去的人事，这个走廊，似乎还留着那年那日他们的欢声笑语，熟悉的春日，熟悉的气息，曾经拥有，不也是种幸福？什么时候开始，面对过去，坦然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