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气管理所》九五二七喵

5、白日做梦

　　之前来的路上看到几簇像金色小酒盅一样的花，绿珊说这种花叫金梦露，月亮升起的时候开，反之则谢。月落后半刻可采下它饮用，饮之得好梦。
　　这个是不是可以理解成，饮之便可以做白日梦了？
　　现在正是旭日初升，站在高处远眺，盛着瑰丽霞光的大海美丽极了。
　　绿珊摘来一朵金梦露给我看，小小的金盅里有小半盅晶莹凝露，轻轻晃动，浅琥珀色的液体缓缓流转很是应景。
　　“快喝吧，待太阳完全升起这露就散了。喝完我带你去长乐屿吃点东西好好休息，姑娘赶了一夜路肯定累了。”
　　是哦，我好像从穿越到现在都快一夜了还没有睡觉呢。大概是睡饱了，且一路上太多经历太多前所未闻，我现在一点都不觉得困乏。饿到是有点，本尊从小睡到现在估计都没吃过饭，也不知是怎么长这么大的。
　　托着这精巧的小盅，我问绿珊，“你不尝尝吗？”
　　“我？”绿珊莞尔，“我不需要好梦啊，在这儿每天都很快乐。我试过，梦里跟平常一样，若说有什么不同，就是梦里面小家伙们白天出岛晚上才回来，难得清闲没人烦我。”
　　“那我不客气喽。”
　　一口饮下，甘爽柔滑的凝露轻轻一抿就咽下去了。好喝！
　　待我喝完，绿珊唤来一只比圆桌还大的绿龟载我们，她从袖中拿出个白色木塞小瓷瓶倒了一粒殷红的果脯喂给它，海龟满足的点头晃脑。
　　与绿珊一起盘腿坐在龟背上，她变出两个堆满红紫两色果脯的小碟子，两叠湿帕子。
　　“快擦擦手，尝尝，我用海蝶蜜渍过的。”
　　“谢谢。”我擦完手拣了颗红色的果脯放进嘴里，嗯~淡淡的芬芳中浸上舌尖微酸微甜的味道让我眯了眼睛，轻轻咬开柔润的外衣里面的果肉绵密多汁，一颗吃完淡淡的桃子香回味至鼻尖。
　　好吃！如果不是绿珊坐在旁边我真想哈口气自己闻闻。
　　“好吃，这是什么果子呀？”我又含了一颗在嘴里慢慢品尝。
　　“是无花莓果，这种莓果颜色艳丽吃嘴巴却特别寡淡。但是它有个神奇的地方，就是特别能吸味吸汁，跟什么食材在一块滚一滚就是什么味。不错吧，你再尝尝这碟紫色的。”
　　我拿起一颗紫色的，皱巴巴的果子比之红色的要干上许多，上面薄薄地飞了一层细霜，靠近闻闻什么味道也没有。一口吃下，清新的海盐味融化在舌齿间，淡淡的咸转瞬即逝，紧跟上的是咀嚼柔韧果脯带来的回甘，清冽的甘在牙齿的碾压中迸发出丰沛的甜美。
　　将这甜美的气息尽数咽下，嘴巴里就再也没有一丝甜味了，有点遗憾的嘬了下指腹，极淡的咸气才堪堪抚慰了唇舌。
　　！
　　我这是在干嘛！居然当着人家面舔手指，活该我去上幼儿园……捂脸。故作淡定地抬起头，却见绿珊嘴巴微动也正一脸回味的吮了吮手指。
　　“不瞒你说，这味果脯是我的心头好，就得这样吃才能全味呢。喏，这个送你。”
　　绿珊摆了十几个装各色果脯的水晶罐子在龟背上。
　　“六岛三屿九位掌事每人我只匀了两罐，你可要收好别被他们看到哦，不然我又要被念叨了。”
　　“这太多了，再说我也拿不了啊。”说实话我真的不想拒绝，因为太好吃了，我也太馋了吧。
　　“多什么呀，我们都等了多久了啊，这就是送你吃着玩的。刚刚翡婆婆传讯整个逍遥海三月之后您和惑主大人在相望峰举行立族大典。婆婆说，有你们在逍遥海就不必再担心三界的觊觎，所以其实我做的这些零嘴实在算不上什么，您就收下吧。”
　　“什么立族大典？”
　　“昭告三界我们不再受封印压制啊。我们的父神是龙神，逍遥海六岛三屿皆是他身躯所化，立族大典就是让天界兑现上一任天帝对父神立下的诺言：螭吻一族永居逍遥海，不惹三界纠纷不受三界束缚。只是这兑现诺言的条件极其苛刻，不，应该说是自相矛盾才对，几百年前先后有两位螭吻大人出现，虽不像这次这么轰动但也顺利通过界树进入逍遥海，只可惜立族大典还未举行她们便身死魂消。”绿珊面露戚色，：“绿珊不知您与不候大人是怎么直接打破封印的，立族大典在即，天界很快会派使者下来。绿珊只是逍遥海里一座小珊瑚，像我这样的幸运儿不在少数，可一但出界，我们这些被龙神遗骸滋养长大的无主精怪下场会很惨。请姑娘多听多看不要只听那些神仙的片面之词。”
　　绿珊说的言辞恳切，我听的一知半解，她说的那两位螭吻大人应该就是不候的族姐了，可那两位故去的姐姐是因为渣男变心才死的，这与天界也有关系？这个血咒太刻薄了，究竟是什么样的错让老天帝对同族后代降下这种神罚？还把他们的生命强制依托在不可捉摸的爱情上，连周遭生灵都难逃牵连。
　　“你放心好了，我不是那种随风倒的墙头草。再说虽然我心脉残缺不会法术，但是我生命力顽强，在水里不吃不喝能睡几百年，应该不会影响到不候。”
　　听见我存了试探的安慰，绿珊的脸更白了，都要哭了。
　　“什么……你心脉不全？几百年没有吃东西？算了，你得好好养身子。明天要不别去锦园了，那帮小家伙太能折腾了，你经不住的。阮姨会煲好多补汤，你这段时间就住那里，多补补。我待会就跟石头叔说下以后每天都往永乐屿多送高阶食材。”
　　绿珊急得在海龟背上团团转，转出一圈残影，又攸的停下，扔出一颗果脯喂给大海龟，脸上生出一股豪气。
　　“大绿游快点，我们逍遥海那么多天材地宝，没道理养不好你。月姑娘，这些糖都给你，没事当零嘴吃，也是能补身体的。”
　　绿珊又摆出一排十几个水晶罐子，里面整整齐齐码着蓝灰色的透明糖果，很特别的颜色。
　　没想我就差两手一摊表示自己什么本事也没有，顶多不拖后腿，他并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怀疑或者轻视。倒弄的我心里有些不好意思。
　　“别不好意思呀快收起来吧，没事儿，我还有好多呢。”
　　“太多了，我收不了啊。”
　　“你这不是有储物囊吗？”绿珊指着我腰间的香囊。
　　我摸摸香囊上的绣花，这也是是个大手笔吗？摘下来试着问绿珊，“你是要告诉我这里面有很大的空间，吃的喝的放里面几乎不会坏是吗？”
　　“对啊，你不都知道吗？”
　　“嗯…我猜的。但是我不会用。”
　　上辈子的我独自生活，大力开过老干妈，蛮力掀过蒸饭煲，单手修过吸尘器；唯独从来没有接触过这种玄而又玄的东西。
　　“是我疏忽了，你身体受损，血液传承肯定有很多都吸收不了。这样吧，只能用教小龙虾和小汤包他们的方法了，我说你跟着做。啊对了，大绿你先慢点划。”
　　大龟顿了一下，减缓了速度。
　　“左手握储物囊，右手拿糖罐子。先沉下心，不要想其他的只管盯住储物囊，好好观察它记住它的样子，细节。”
　　……
　　我盯。
　　“好，现在闭上眼睛去想储物囊的样子，越细致越好，一边想一边用手来感受储物囊，让它在你脑海中具象起来，让自己闭着眼睛也知道是什么样的储物囊在自己手上。”
　　我在脑海中仔细描摹小香囊的样子，白色的香囊小巧别致，右下方仔细地绣了四个胖嘟嘟的小柿子，金线为明，橘线为暗，细细过渡很是明艳可爱。
　　“现在，继续闭着眼睛想着储物囊，现在它在你脑海里，你特别想打开它，打开它是什么样子呢？注意力集中，想想它慢慢打开的样子。”
　　慢慢打开，可以看到白色的囊口锁了一圈小小的柿子叶图案，绿湛湛的，里面什么也没有，往里看黑黢黢的，好像能装不少东西的样子。
　　“继续，保持住储物囊打开的状态，细细感觉里面，里面空间很大，可以放很多东西。”绿珊继续循循善诱“里面需要放点什么，比如说你右手拿的东西，你现在想把它放进去，储物囊的空间那么充裕完全没有问题。你感受右手拿着的罐子，不管是什么它只是你右手中的一样东西，放松，试着想象它慢慢出现在脑海中空荡荡的储物囊里。”
　　偌大的空间里，一个水晶罐子晃晃悠悠的飘进去，落地后滴溜溜的转着，晶莹剔透的。哎？怎么是空的，果脯呢？我睁开眼看到手里就剩几颗果脯，身边散了一地的。
　　刚刚好像光想瓶子了，忘记带上里面的东西。
　　绿珊瞠目道：“你可真是天赋\'异\'禀。”她着重了一个“异”字。
　　“我们学的时候要不然是瓶子怎么都纹丝不动，要不然就是东西直接坏了，还从没有人隔空留一半呢。”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刚刚的确没有想到果脯光想着装果脯的罐子了。”
　　绿珊扶额。
　　“可能是你的精神力比较特别，把要放进储物囊的物件在脑海里具象的过于细致了，没有想到的就直接剔除了。”
　　懂了，前世因为经常要建一些模型，所以我总是会在脑袋里反复构想琢磨一些细节，刚学软件的时候老师也评价过我三维感很强。绿珊说的精神力不就是三维感么？
　　直接吃掉手里的果脯，嗯～真好吃！待会一定要注意了，不能糟蹋了这么好吃的东西。
　　绿珊拂袖收起散落的果脯，重新装好，想了想“这些待会给那些小坏蛋好了，不能浪费了。”
　　……
　　“我再试试？”
　　“试吧试吧，今天让他们吃个够好了。”
　　……
　　重新拿起一瓶，好好看看，闭上眼睛仔细感受：晶莹的水晶罐里装满了一粒粒橘粉色的果粒，透过水晶能够看到上面细细的褶皱。它们就这样一粒一粒乖乖巧巧的靠在一起，被水晶罐子兜着慢悠悠落进储物囊的角落里。
　　成了！
　　“你什么血统？学习的速度跟我们这些小妖也太不一样了。继续吧，慢慢来，时间来得及。”
　　“就是一种比较少见的鸟。”
　　“天上飞的是不一样些。”
　　一个，两个，三个……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闭上眼睛感受到储物囊空间的角落里整整齐齐码着几十个小罐子。再睁眼，已经脚踩在实地上了。
　　明媚的阳光照进小院，木架上满满当当的各色多肉在充足的阳光下圆嘟嘟肉滚滚分外可爱，台阶上错落摆放的古朴陶盆里十几棵老桩法师长势正好，美丽张扬。我呢，我在干嘛呢？我这会正在繁茂如伞盖的大树下，一把藤椅，一张竹桌，套一身松松款款的云袖长裙抱一只懒懒胖胖的呆头大橘。桌上一碟流心酥，一杯绿茶。正中间三分屏的显示器里有我刚刚一次就建好的大模和统计的一丝不错的各项数据，当然，桌下面稳如磐石的主机一丁点儿噪音都没有，整个院子宁静而和谐。
　　轻啜一口绿茶，是我喜欢的瓜片茶，能尝到嫩芽的清新微甜。时光悠然，手掌慢慢抚过大橘的脑壳、后脖颈、前胸，最后停留在它软软肥肥的肚皮上，指尖在又软又密的短毛中穿过，听着它憨憨的呼噜声我不禁感慨：
　　还从来没有过这么惬意的建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