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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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队先守，红队先攻
首先考验的是让作为捕手的能力。
在正式比赛前，教练给了让一段时间与队伍短暂磨合。
让看了一下自己的临时队员们，并没有因为是第一次见面就感到生疏，事实上在来之前他就已经在网上将能找到的信息全部过了一遍，对红岩雀这支队伍也有了比以往更深刻的认知。
在国联十五支队伍中，红岩雀无论是历史还是成绩都位于中游，曾经倒是有过短暂的辉煌，但近来已经有许多年没有拿过分区冠军。
队伍中可以称之为球星的选手也并不多，捕手威尔逊算一个，投手欧文算一个，还有几名在防守或者进攻端各有表现的选手勉强能够的上这个档次，但整体来说并不是一支星光璀璨的队伍。
可即便如此，它对于如今的让而言也有些高不可攀。
所以让并没有轻视任何一人，哪怕是替补选手也都做了功课，不过受限于时间与信息收集的难度，他也没有办法面面俱到。
而现在他最要了解的应该是他本场比赛的搭档，整个华盛顿红岩雀身价最高的球星——欧文·洛克哈特。
捕手了解球手最直接的方式是什么？
当然是接一下对方的投球。
让走到了这个典型的美国大男孩风格投手身前，很正式做了自我介绍。
金发碧眼，身上带着一丝质朴的气息，来自东部小镇的欧文哪怕年过三十五，看着也依然像是二十来岁大学刚毕业的学生那样青春阳光。
他带着好奇的目光打量着这个一板一眼向自己打招呼的东方男孩，说实话，他内心还是觉得教练他们简直是胡来，就算这个小朋友真的在友谊赛上帮助钢铁人打败过他们，也不代表他就有资格参加这么一场决定主捕手后继人的面试。
什么是主捕手？
那是一支队伍的灵魂所在。
或许捕手的工作并没有投手那么吸引人的瞩目，但其串联防守的性质本身就注定了它的重要性。
一支队伍的主投手或许会考虑到更多的薪资因素、选手发挥因素在赛季进行替换，捕手一旦确认，就很少会有大变动。
但欧文并没有将自己内心的不认可表现出来，带他长大的奶奶从他很小的时候就教育他，一定要学会尊重他人。
这也是他为人处世的准则。
在让介绍完成后，欧文主动伸出了手：“你好，我是欧文。”
让没有丝毫犹豫就握了上去，“希望我们今天能有个好的配合。”
欧文愣了一下，他倒是没想到这个东方小子胆子这么大，倒不是他歧视，而是他感觉他职业生涯到现在，见到的很多从日本过来的选手初入大联盟时都很拘谨，似乎那种谨小慎微的性格刻入了这个民族的血液之中。
但他也没有愣住太久，放下手后，他觉得他对这个东方人有了一丝好感，于是主动说道：“我会配合你的节奏，尽量展现你的水平。”
不管是不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作为第一次见面的搭档来说已经算是表现合格了。
让对于欧文的主动配合确实有些欣喜，他之前就从各个渠道了解了欧文，知道他属于球星中的“温和派”，对人也都挺和善的，只是没想到他能好说话到这种程度。
但让并没有应下欧文的话，而是抬起头看着比他还高一个头欧文的眼睛摇了摇头：“不，这场面试我并不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来参加的，洛克哈特先生，希望你能发挥出你正常的水平。而我会努力追上你，配合你。”
欧文倒是没介意自己的好意被拒绝，而是饶有兴致问道：“万一你追不上呢？”
让回答的很坦然，“那就证明这个机会并不属于现在的我。”
换好了护具，让和已经对他升起了一丝兴趣的欧文开始了投接球的磨合，其他选手虽然先前已经热过身，但有教练、经理在旁边看着，倒也不能公然划水，哪怕做个样子也是好的。
只不过大多数人的注意力还是放在这对新搭档身上，无论是让临时的队友还是对手，都等着看这个东方小子出糗。
威尔逊作为和欧文搭档最久的人，也是最熟悉欧文性格的人，倒是没有其他人那种看热闹的心态。
他相信欧文这么好的人不会故意为难那个小子，一定会有意配合对方的节奏。
就是不知道这么短的时间内能配合对方到什么程度。
威尔逊心中思忖，目光放在了准备投球的欧文身上，然而在欧文有所动作的那一刻，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凝重了起来。
气势是骗不了人的。
此刻欧文身上的气势，是他无数次在蹲捕时直面对方，才能感受到的那种气势。
与外表和善阳光大男孩不同，欧文的投球极具压迫力，速球、滑球、变速都是他在赛场上展现过的技术，此时与让的第一次磨合，他选择了自己的速球。
156km！
在日本高中联赛极为少能见到的球速，在这个大联盟选手手中却是起手用来与让磨合的速度。
让紧紧夹住了它，隔着手套也感受到这颗球的力量。
“好球！”
他赞叹了一声，然后将球准确抛了回去。
欧文倒是知道这个捕手不会简单，只是没想到对方接的这么稳，这让他心中对于让的面试多了一点点认可。
他的目光再次看向了让的方向。
刚才那一球虽说让事先有提醒，但他作为一个大人，怎么会真的一上来就火力全开？自然是有些收力的。
此刻看对方接受良好，也就不再顾忌。
好好跟上我的投球吧。
让仿佛从对方的目光中读出了这个讯息。
他深呼吸了一下，目光坚定，死死盯着那颗球。
当他思绪全力运作的时候，世界就会仿佛变得稍稍慢一些，万事万物在他眼中的物理活动都可以构建成各种公式。
数字之美。
让点了点头，示意可以继续。
欧文却在此刻愣了一下。
这是什么感觉？
他与大联盟的许多捕手合作过，但却从来没有从哪一位捕手身上感受到过相似的氛围。
但他对这种感觉并不陌生。
奶奶去世前，他经常要在医院和球队往返，在手术开始前，他也通过自己的球星身份隔着一层玻璃参观过空着的手术室，感受过那里的氛围。
就好像现在一样。
精密、谨慎、危险。
欧文·洛克哈特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即便在过往合作过的捕手中，能够如此明确形成“气场风格”的也不多见，这并不代表有这种气场的捕手一定就很强，但至少也不是能用“弱”来形容的水平。
这一刻，欧文·洛克哈特真正认真了起来。
他终于相信了，这个东方小子不是嘴上说说。
他确实是以非职棒选手的身份在认真挑战这个职棒选手也渴望无比的位置。
“完全认真起来了。”
威尔逊咋舌道。
在这个年轻的捕手引导下，欧文开始将自己投手的部分展现给他的临时搭挡。
除了一开始的速球，后面各种变化球也多了起来，而且威尔逊能够发现，仅仅只是在短短的时间内，这个年轻捕手就已经和第一次搭档的欧文之间形成了某种默契。
这是只有同为捕手的他才能看见的领域，那种眼神动作的契合令其震撼不已。
这，简直就是传说中的魅魔吧？（对投手特攻？）
当这个简单的磨合训练进入尾声的时候，威尔逊发现欧文已经完全在这个东方小子的引导下进入了状态，而且好像还在投接球磨合的时候确定了某些临时信号？
为什么那个间隙还能创造出新的暗号？！
等到让喊了一声可以了，欧文停下了投球，两人共同转向队伍其他人的方向，便发现所有人都在盯着他们。
让挠了挠头，很礼貌说了一句，“我准备好了，可以开始练习赛了。”
其他人这才如梦初醒。
教练吹了哨，两队人按照攻防顺序各自就位。
让也在自己的位置蹲了下来。
他看向投手丘那个高大的美国人，脑海中还回想着在磨合时的那些画面。
他戴着手套的那只手虚捏了几下，仿佛还在回味刚才接住欧文投球的触感。
真过瘾。
这是他现在最大的感受。
一整个夏甲预选赛程，哪怕是最后一场决赛，他都没有这种需要自己全神贯注才能努力跟上不拖后腿的感觉。
他不是嫌弃自己球队的队友太弱，只是那些队友在那时已经无法激起他的某种“不断进步、不断超越”的感受。
现在，在他怀着忐忑之情踏上了华盛顿的土地，来到了这支大联盟球队的主场，与他们的当家球星短暂磨合后。
他终于确信了一点——他选对了。
选择来打联盟打球是一个无比正确的决定，哪怕今天的面试失败，他也可以好不迷惘的回去准备各种申请，然后来年从小联盟打起，一步步走到这个大联盟的赛场。
这种比赛强度，这种挑战者的位置才是他内心所渴望的。
这一刻，他内心在近一年中被爱情、倦怠、责任遮盖住的竞技之心重新燃烧了起来，某种火焰在他的眼瞳中点燃。
来吧！
他看着欧文的位置。
来吧！
他用精神对着欧文呐喊。
让我们一起完成这场比赛吧！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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