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谋》路柯

52、毛茸茸小绵羊

　　“你妈妈有个当狙击手的梦。”付景深开着玩笑，展示起自己拍的照片，“看我这个视角就很清楚啊。”

　　“你看看，你一拍它就跑。”林月清不高兴地推开付景深，“宝贝我把图片发群里，你和阿则评一评谁拍的好。”

　　“好呀，不过付则正在工作，等一会儿我和他说一声。”

　　“啊？你们那现在几点，我们现在是凌晨，国内不该是晚上吗？大晚上的工作什么。”林月清疑惑着，咳了一声，小声对付景深说了句，你问一下。

　　秦泰泰听到了，怕他们担心赶紧解释：“只是刚好有些重要的事他要处理，他刚才有和我说过。”

　　“没事没事，让爸爸再问下，宝贝你刚才在做什么呀？”

　　“新买了几件衣服，我刚才在试衣服，感觉这件睡衣挺好看的，我还给付则买了一件。”秦泰泰把睡衣套在了睡裙外面，向林月清展示起来。

　　睡衣是秋冬款，有些厚，摸起来很柔软，因为是和动漫联名，动漫的主角是小绵羊，所以睡衣也做成了小绵羊的款式，帽子上有两个犄角，背后还有一个小尾巴。

　　“好看好看，等会也叫阿则换上我看看，多可爱，你们两个等下要拍照给我看啊。”

　　“好呀。”

　　“多拍几张，我再去订做几件衣服，下午你发的照片好看，就是上面那只小胖狗看着可怜兮兮的，好招人心疼哦，小胖狗有主人吗？”

　　“没有，它叫奥莉克斯，是流浪狗被救助了，还没有被领养。”

　　“这样啊，等回国我要去看看它。”

　　“妈妈也喜欢奥莉克斯吗？”

　　“是啊，多可爱，可以的话，和团圆作伴也蛮好的，就是怕精力不够，两个孩子我能带得动吗？”

　　林月清考虑着收养奥莉克斯的可行性，秦泰泰听着，有点心动地想要接话。其实她也想把奥莉克斯带回家，一直没说，就是因为自己没养过宠物，没有经验，也怕之后开始工作没有经历照顾。

　　现在林月清想领养奥莉克斯，和她的想法真是不谋而合，如果她们一起照顾奥莉克斯，那就不用担心时间和精力不够了。

　　“妈妈……”她刚想提议，付则在她身边坐下，让她分了心，“你忙完了吗？”

　　“嗯。”付则靠近，亲了一下她的额头，“吃蛋糕吗？”

　　“好呀！”

　　才注意到付则手上还端着一块冰淇淋蛋糕，秦泰泰高兴地接过，付则拿过手机，当起了支架。

　　林月清在手机那端看着，点点头，露出满意的微笑。

　　“儿子，快，去换睡衣，看看宝贝穿这件多好看，你也去换，一会儿换完要给我拍照，你们一起拍哦！”

　　“好。”付则顺着林月清的话看向秦泰泰身上的睡衣，睡衣的长度到大腿，又很宽松，她坐在那看起来白白的一团，像个小毛球。

　　“可爱。”他夸着，伸手捏了捏帽子上的羊角。

　　“你穿肯定也可爱。”被夸了她很高兴，抿起嘴舔掉嘴角的奶油，把蛋糕放在桌上，在地上在一堆的购物袋里翻找付则的那套睡衣，“怎么没有？可能放在衣柜那边了，我没全拿过来，你去看看？”

　　付则答应着，手机里传来林月清的声音：“好了，我们要准备吃饭了，蹲了一个晚上没看到极光，好困，先挂电话了。”

　　“好，爸妈再见，我看天气预报你们那今天会降温，注意保暖。”付则嘱咐着，把手机递到秦泰泰面前，让她说了再见。

　　“好嘞，你们俩也要早点休息啊。”

　　电话挂断，付则放下手机，准备去找睡衣，秦泰泰却连忙站起来，拉住了他的手。

　　“你真的没有在生气吗？”

　　“没有，怎么了？我表现的不好，让你觉得我不开心？”付则双手环抱着她，手指在睡衣上揉了揉，触感确实很软。

　　秦泰泰的脑袋埋在他胸口，叹了口气，声音闷闷的：“我好像很在意你，想到你不高兴，还是因为我，我心里就会难受。”

　　“知道你关心我，我很开心，我和你说清楚，不让你担心好不好？”

　　他抱着秦泰泰坐下，秦泰泰看着他点了点头。

　　“我不是因为生气回避你，确实是有工作上的事，和你说过要出差的事，会提前，周一我会出发。”

　　“周一啊，后天，那我该准备行李了。”

　　“这次只有我去。”

　　“你不带我吗？为什么？”

　　“确实会有危险。”

　　“你看，我就说，我不是疑神疑鬼，我的梦就是预兆，你能不能不去啊？”她双手勾住他的脖子，眨着眼睛对他撒娇，“好不好嘛，你答应我呀。”

　　付则笑着，食指贴在她的脸颊上点了点，然后摇头说：“不行。”

　　“呜呜呜，你是不是去做什么违法的事了，连老婆都不敢带，还是说你要去见小三？你个渣男，有我这么漂亮这么可爱这么好的老婆还朝三暮四。”

　　付则不反驳，反而认真点头。

　　“确实是去谈违法的生意，漂亮可爱的好老婆不能去。”

　　“啊？”秦泰泰愣了一下，然后毫不犹豫地说，“那你自己去吧，到了机场我就打举报电话，放心，我会带着你的钱好好生活的。”

　　“你有这样的心态我就放心了。”

　　看着付则的笑脸，秦泰泰就觉得来气，她哼了一声，给了他一拳，站起来作势要离开。

　　每走一步她都哼得更大声，付则却没有一点挽留的意思，气得她回头瞪他，然后加快速度冲到他怀里，双手掐上了他的脖子。

　　“我告诉你，坦白从严，抗拒的话，我会让你明白什么叫自讨苦吃。”

　　秦泰泰的手并没有用力，压在他的脖子上，晃着他的肩，付则也早在他要冲过来时就张开口迎接她，在她跪坐在他身上的时候，就把她整个人都圈在了怀里。

　　“老实交代，你到底是去做什么！”

　　“做鱼饵。”

　　“什么呀，你不要变成杀猪盘里的猪，被卖了还帮别人数钱。”

　　“警方不会拐卖我。”

　　“嗯？”秦泰泰的眼睛转了一圈，松开手，一只手搭在沙发靠背上，一只手勾起付则的下巴，端详起来，“你难道是……去协助钓鱼执法？”

　　“我只是去谈生意。”

　　“怎么就挑中你了呢。”秦泰泰唉声叹气，“什么生意啊，你看起来像是会违法的样子吗？”

　　“人口拐卖，器官交易。”

　　“……”秦泰泰听着，就觉得浑身都疼，不用付则劝，她也不敢跟着去了。

　　“可怕吗？”他问着，摸了摸她的头。

　　“那当然了。”她说着，眼睛一下就红了，捧着他的脸问，“你能不能完完整整回来，这多危险啊，可不可以……”

　　她想要付则别去，可话堵在喉咙又说不出口，这不是一件她可以任性的事。话没有说出口，眼泪先掉了下来，她趴在他肩上，小声地哭。

　　“我保证怎么去，怎么回来，平平安安，好不好？”

　　“你有没有告诉爸妈？”

　　“还没有。”

　　“早知道我不问你了，你不是说不让我担心吗，你怎么不说个谎骗骗我。”

　　“你这么聪明，骗不到你啊。”

　　他虽然是笑着说话，但尾音里带着一点叹息。

　　秦泰泰抹掉眼泪，深吸一口气：“好了，赶紧去换衣服，趁现在多拍几张照片，不然到时候爸妈问你在做什么，我都没办法回。”

　　“听你的。”付则说着，亲了亲她的脸颊。

　　“你脖子上的过敏好点了没？我刚刚有没有掐到你过敏的地方？”

　　“已经好了，你也没有碰到，别担心。”

　　“不信，我要看看。”秦泰泰对他的话表示怀疑，二话不说拉开他的衣领，脑袋就往前凑。

　　这一眼看过去，最先看到的不是什么过敏痕迹，而是他的胸口，对上两个点看得她脸颊都红了。

　　“咳，不错，恢复的挺好的，去换衣服吧。”她坐在一边，装得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付则听话地去找睡衣，秦泰泰窝在沙发角落里，拿起蛋糕，心不在焉地吃掉最后一点，端起盘子准备准备走去厨房。

　　“睡衣放在什么样的包装袋里你有印象吗？”

　　“在那个黑色的盒子里吧。”秦泰泰咬着勺子，努力回忆，“盒子好像放在一个白色纸袋里。”

　　“找到了。”

　　“那你先换，我去把盘子洗了，我按你的身高买的，应该合身。”

　　“好。”

　　付则应着，从购物袋里拿出纸盒，黑色的盒子上用玫粉色的线条勾勒出一个小猫的图案，线条的末端是两颗碰撞在一起的爱心。

　　有些奇怪。

　　他心里想着，拆开盒子，果然，里面的衣服不简单。

　　“团圆，这件事你怎么看？”

　　洗完盘子，秦泰泰心里还是不安，在睡着了的团圆身边坐下，凑在团圆的耳朵边轻声问。

　　她一面想着，付则作为原文里推进男女主感情的重要人物，不至于这么随便下线，一面又想，剧情早都歪得十万八千里，指不定都没有他出场的必要了。

　　“那姓苏的人到底是谁？是不是弄清楚这个，付则就不会有生命危险了，可是苏家有谁会和这种拐卖人口的事扯上关系呢？团圆，啊好可爱！”

　　大概是被她的絮絮叨叨念烦了，团圆翻了个身把后脑勺对着她，两只耳朵也趴了下来。

　　小狗的后脑勺真的是又圆又毛茸茸，看得她接连拍了好几张照片，还换成了微信头像。

　　“不打扰你了，好好休息吧。”

　　心情总算是好了一点，秦泰泰抱着小狗亲了一口，回了房间。

　　房间桌上的台灯被打开了，很亮，秦泰泰一进门就被亮光晃了眼，然后才注意到付则正坐在桌前，看着本小册子。

　　奇怪的是他穿的很正式，衬衫西裤加领带，虽然戴着眼镜看起来斯文又安静，但一身黑的打扮，总让人感觉隐含着危险的气息。

　　“你要出门吗？”秦泰泰关上了门，后背抵着门板，手放在门把手上不松开。

　　“不出门。”付则抬头看着她笑，朝她伸出手，让她过来。

　　听到他不走，秦泰泰才笑了起来，朝他跑过去，拉着他的手，坐在了他的腿上。

　　“看什么呢？”

　　“说明书。”

　　秦泰泰瞅了一眼，密密麻麻的小字，多看一眼都会老花的程度，怪不得付则要把灯开得这么亮。

　　桌上放了一个发箍，她拿了起来，毛茸茸的，是一个黑色的猫耳发箍，她摆弄了两下，戴在了付则的头上。

　　简直是浑然天成，再合适不过了。

　　“哇，好看，这个发箍哪来的？”

　　“放衣服的盒子里的。”他说着放下了说明书，抱起她，让她坐在了桌上，又把一条黑色的东西递给她。

　　是个仿真的小猫尾巴，毛发的触感很真实，手感也很好，秦泰泰都有些嫉妒了。

　　“我的怎么没有，不对啊，你怎么没换睡衣？”

　　“这不是你准备的？”他一边问，一边拿起椅背上的白色实验服，穿了起来。

　　“我没……”

　　她正疑惑，突然间福至心灵，她和齐瑶一起逛的街，齐瑶说过给她准备了道具，是个黑色盒子，付则应该是找错了。

　　“呃，算是我买的吧。”

　　“一起看说明书。”付则的侧重点也不在衣服是从哪来的，他把说明书摊开，放在秦泰泰的腿上。

　　“啊？我晕字。”

　　大晚上的，都要睡觉了，小册子上密密麻麻都是字，她才不想花时间在这上面。

　　“我读给你听，了解之后你才不会害怕。”

　　“害怕什么……”

　　秦泰泰的话止住了，因为她知道付则什么意思了。

　　她手上的尾巴，会动。

　　秦泰泰是被吓哭的，她有些喘不上气，趴在付则肩上眯着眼，浑身发软反应迟钝。

　　付则抱着她往浴室的方向走，她慢慢抬起头，扯着他的衣袖。

　　“你……”

　　她的声音很轻，从喉咙里发出的气音，付则听不清楚，侧耳在她嘴边。

　　“你不要吗？”声音和蚊子一样，问完，她的脸更红了。

　　“不着急。”

　　“哦……”她似懂非懂，因为累所以想睡觉，但强打着精神眨了眨眼。

　　“洗漱完就休息，今天不继续。”付则抵着她的额头，轻轻蹭了蹭。

　　“啊？”她疑惑地看向他，不明所以，低下头眨着眼，若有所思。

　　“别多想，好好休息。”

　　她抱着他的脖子在他颈窝里拱了拱，哼着撒了几下娇，就又困得不想动了。

　　付则停住，本来要抬起超前迈的脚又落下。

　　“怎么啦？”

　　她现在困，说起话来除了慢还带着倦意，动作却不老实，靠在他肩上，食指在他脸颊上点了点，又伸手去摸他的鼻子，嘴唇。

　　“好看。”

　　一通乱摸后，她笑盈盈地亲亲他的脸颊，咬着他的唇瓣，轻轻舔着。

　　满心欢喜得像抱着心爱的礼物一样。

　　又回到了桌前，付则坐在椅子上，仰着头，一手捂着眼，一手解着衬衫的扣子。

　　他的手好看，十指细长且白，看起来很有力量，指甲也修剪得整齐，手上有一道疤，算是这双精美的手上唯一的缺憾，但也因为这道疤，让这双手多了些实感，不会因过分的完美而不真实。

　　秦泰泰撑着身子看他，困得打了个哈欠，把脚搭在了他膝上，蹬了他一下。

　　她没懂他为什么一副被强迫了的样子。

　　付则停下解扣的手，没看她也精准地抓住了她的脚踝。

　　空调的温度偏低，她出了汗，已经觉得有点冷了，小腿肚上流动的液体冰冰凉凉，像蛇一样缓慢爬行，现在又回到了他手上。

　　他从指缝间看她，藏在阴影里的眼睛就像伺机而动的狼看待猎物时一样的势在必得。

　　他的手向上，揉着她酸软的小腿，让她的表情更加慵懒。

　　“你喜欢这件衣服吗？”

　　付则问着，把压在她膝弯的睡裙角抚平整。睡裙的长度刚好过膝，即便她坐着，也是能完全遮住大腿的长度。

　　她倒没有多喜欢这件衣服，同类型的睡裙，她还有好多。

　　没有等到回答，他拿起桌上的美工刀，在裙子的两侧各割开了个小口子。

　　秦泰泰后悔没说话了，这可是钱啊，真丝的。

　　很快，布料被撕扯的声音让她更心疼了。

　　真是个败家子。

　　她实在是白，付则的手放在她腿上，能看出明显的色差。

　　“站起来。”

　　她不乐意，本来就困了，现在一下都懒得动，伸开了双手要他抱。

　　付则搂住了她，托着她的下巴吻她，看着她眯起眼睛，他伸手拿起桌上的美工刀，朝着灯的开关砸过去。

　　方向把握得很精准，房间顶灯一瞬间暗了下来，天一下就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