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深渊的你》Cantodea

9、诡计

　　张奶奶看着脚印一方面惊慌失措感觉自己七十岁老太婆第一次见了鬼，一方面又觉得自己偶然碰到的鬼佬是有大本事的高人。张奶奶不住的恳请艾伦抓鬼，还在允诺艾伦钱都好商量。艾伦在哄女人，特别是中老年妇女上太有一套了。他向张奶奶打包票他艾伦来了药到病除，没有解决不了的疑难杂症。艾伦把张奶奶请到了她的卧室去避嫌，而他和李澄带着莉莉上楼到她的卧室去寻找线索。

　　他们上楼以后，艾伦示意李澄把门关上。即使是初试魔法的菜鸡也感受到了魔网的波动，艾伦一定是在瞬间施了什么无声魔法，但是这魔法超出了她的知识范围。

　　其实艾伦刚刚不止释放了一个魔法，他释放了号称杀人越货套装的静寂门户和封门术。这两个法术一个是可以使房间内声音静音，另一个是如果没有施法者的允许房间内的所有生物不能再出去。这样一来这间屋子里的人不仅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听见，而且在没有艾伦的允许下也不能随意进出。

　　艾伦蹲下来与莉莉对视：“看着我的眼睛,来和我说一说你的新朋友吧，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莉莉有些奇怪的说:”我是不会说的。为什么你的眼睛变成了黄色？…我…她是突然就出现的，我开始可以听到有人和我讲话，后来渐渐可以看到她的样子。她一直在陪我，直到有一天…”

　　“骗子！骗子！不可以告诉他们！”

　　莉莉的自白被一个女孩的尖叫打断，李澄有些惊恐的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少女鬼魂，下意识的退后了两步。

　　这是李澄第一次遇到真正的鬼，那个15，6岁穿着睡衣，拉丁模样苍白的女孩就像是一个淡淡的影子，像是褪色的水彩画一样浮在空中。李澄仔细看看，好像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可怕。

　　艾伦安抚性摸了摸李澄的后背，他朝着那个鬼魂少女扬了扬眉毛：“燃烧之手，我知道你练了好久了。解决麻烦，也给爸爸展示一下你的成果。“

　　对李澄这种不能瞬发无声魔法，一年咒语要念两个小时，还要随时带着炖锅与材料的菜鸟法师来说在战场上再准备施法是不可能的。在她成功施法之前，敌人已经杀死她一千次了。还好魔法是可以提前储存的，提前准备好材料，念好咒语就可以储存在卷轴里，用的时候念出来名字就可以使用了。

　　这听起来很方便，但是最近李澄半个月才储存了三个燃烧之手的卷轴。且不说被浪费掉的昂贵材料，李澄为了造这些卷轴，高考都没有这么累过。她每天魔力都被抽干，累的像死狗一样，一沾床就睡着，都没有肖想艾伦的心思了。

　　看出了李澄有些犹豫，艾伦用祈使句催促她：“快一点，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别让我失望。“

　　李澄瑟缩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上了。

　　她并没有意识到，即使违背她的意愿她也会打心底服从艾伦。这是来自于恶魔与恶魔之间的等级压制，在大恶魔的命令下，李澄不要说是为他去战斗，即使对方想要她去死，她也会去做。

　　李澄将卷轴展开，吟唱出法术的名称。她将双手合掌，拇指互扣，对准了鬼魂的方向。就像是预想中的一样，灼热的火焰从李澄的手掌中喷出击中了那个鬼魂。李澄开始还在担心施法失败，毕竟这可是货真价实的鬼魂，不再是她每天在家练习的木头与垃圾。出乎她的意料，火系魔法的效果似乎在死灵生物上面用起来出奇的好。

　　在燃烧之手的威力下，不像是活物被火焰烧灼的样子，那个鬼魂少女在火焰下竟像黄油一样融化。那鬼魂刚刚的样子就像是飘在空中的苍白少女，但是现在这个外表像是蜡质的壳一样被融化，露出了腐败的内容物。现在的少女似乎变成了她尸体的模样—李澄尚不能分辨她因何而去世，但她全身布满了污血，头骨和胸骨也有多处凹陷。因为那少女正好飘在李澄的正上方，李澄意外的发现到女孩的只穿着一只鞋子，她的小腿上都是淤青，这淤青像是在她生前就已经留下的痕迹，与她死亡的原因没有什么关系。

　　李澄不知道刚刚的燃烧之手是否切实伤害到了少女的鬼魂—在真正的模样显露后，她似乎速度更快了，能力也更强了。她们所在的整个空间似乎都受到了她的影响，李澄感到了刺骨的寒冷。在受到艾伦的蛊惑后，莉莉变得木讷而迟钝，但此时她瑟缩在一边，似乎无法接受她的玩伴这样可怖的变化。

　　“拖住她，为我争取几分钟的时候。”艾伦说。

　　李澄发现艾伦上衣的口袋里居然带着一瓶洁厕灵，他正跪在地上将洁厕灵细致的涂抹在莉莉卧室中的全身镜镜面上。这面全身镜在刚刚的迷你爆炸中边缘部分已经被打破，艾伦握着一块镜子碎片一边将血以某种规律画在镜面上一边说一些奇怪的深渊语咒语。凭借着李澄的三脚猫深渊语能力，她只能听出来艾伦说了“深渊”“母亲”“链接”…

　　以李澄菜鸟水平自然看不出来这是一个简化版的传送法阵。作为盐水沼泽的领主，大恶魔以酸液作为媒介，以自己的血作为被消耗的魔力材料在短时间内创造了一个可以定向传送到盐水沼泽的法阵。少女的鬼魂虽然在这里对半吊子魔法师李澄和血薄的艾伦是一个问题，但传送回深渊后自有其他的恶魔将她收拾掉，成为深渊的养料。

　　这是一个多么完美又简单可行的计划，与狄摩高根所经历的无数场战役截然不同：祂曾拖着作为被丢弃的失败品的身体蛰伏千万年，一举赢得恶魔主君的称号；祂曾蓄谋已久，谋杀同等级的大恶魔，占领无底深渊第81层…与这些战役相比，这只是无足轻重的一个鬼魂，恶魔对自己有绝对的自信，祂甚至不需要与李澄解释这个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