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麻雀与金丝雀》江堰岷泽

144、卧槽

　　班主任从办公室赶来扯起他前前后后看了个遍，满意的很，啤酒瓶底子厚的镜片底下都冒光：“不错不错，帅小伙，今天就看你了!”

　　张少冉拘谨地两只手相互绞着：“不是老师，我紧张……”

　　“紧张啥啊!”班主任豪气地大手一挥：“稿子背熟了没有？”

　　“熟了，但是……”张少冉扭扭捏捏：“我怕上去太紧张忘了……”

　　“写手上!忘了就看!”班主任推推眼镜，伸出三根手指头：“记住，你就三件事!一：自我介绍，然后升旗；二：演讲；三：领唱!”

　　“领唱？”张少冉慌了：“哪来的领唱？”

　　“校领导一时兴起加的，就唱《黄河大合唱》，咱全班站国旗台后头陪你，你领头，我们唱!”

　　施加压力太大，以至于在听见升旗前最后一个下课铃的瞬间，张少冉紧张程度瞬间翻倍，怂的就快缩成一只软趴趴的球，堪比赴刑场。

　　唐闵过去捏捏他的后颈：“走了，该上了。”

　　张少冉抠着桌角不愿离开：“我腿软，走不动。”

　　唐闵拍拍他的脸：“硬着头皮也得上。全校都在看着你，你哥在看着你，我也看着你。”

　　在去往国旗台的路上，张少冉又在心里默默背了两遍滚瓜烂熟的演讲稿，保证万无一失。

　　“又不是第一次上台了，况且你又没我社恐，肯定行。”唐闵走前悄悄攥了一下他的手：“我在后面看着你，我一直看着你，你回头就能看见我了。”

　　张少冉迟钝地点点头：“……嗯。”

　　主持人慷慨激昂的介绍让他愈发紧张，站在国旗台下已经是万人瞩目。

　　略有夸张，千人总该是有的。

　　在千人里头，还有他亲哥张少庭。

　　张少庭正带着张熠晨站在学生后面老头老太太的分布区域中张望他弟。

　　“我看到了!”张少庭说：“看到他了，在国旗台旁边儿站着，还……穿了身西装？哪儿搞的？学校租的？你别说看着还挺好看。”

　　“啥学校租的？”张熠晨还没看见他，仍然在努力搜寻国旗台周边：“是冉冉他小男友的，他告诉我都不敢告诉你，看看你个封建大家长都给孩子整害怕了。”

　　“他告诉你就能瞒过我了？”张少庭冷哼一声：“他晨儿哥站他那边儿还是他哥那边儿他心里没数？回去真该好好揍一顿。”

　　那边儿张少冉已经准备上国旗台领奖，一脸尬笑地扯着衣角，看着很不自然。

　　张少庭听见后面有小姑娘喊：“男神我爱你!”

　　张少庭自豪道：“不吹不黑，不亏是我弟，除了黑了点儿长相这块儿真是随我，就尬成这样都有人在下边儿喊。”

　　“得了吧，你高中的时候一张臭脸。”张熠晨小声念叨：“谁敢喜欢你。”

　　张少冉那边儿紧张地差点顺拐，到话筒跟前突然被地上的电线绊了一下，下巴差点磕到话筒上，于是下意识爆了粗口，一声清晰响亮的“卧槽”在几十个扩音器里被无限放大，响彻校园。

　　鸦雀无声。

　　张少庭沉默了两秒，扯起张熠晨的袖子：“……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