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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一重天[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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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九没想到会刚好对上楼之的眼睛,当即用坚定的眼神试图传递过去“我在”的信息,确保给可怜的新弟弟带去充足安全感。
“温?”
阮九被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身体不由得往前,直接把开了一条缝隙的门给推开了。
在摔下去的瞬间阮九单手撑着地面,避免了脸着地的悲剧发生。
“温,温少爷?您,您怎么来了?没事吧?”
阮九记得这个声音,在树下密谋的两人之一,她单手做了个标准俯卧撑,然后快速跳起。
凭着“只要我不要脸,尴尬的就一定不是我”的原则,她问:“我能有什么事?怎么?这地方我不能来?”
最后一句冲着那老师问的。
老师当即道,“能,当然能,您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
阮九又问,“我不能在这锻炼?”
老师似乎被已经过去的尴尬再次攻击,僵硬讪笑,“当然能。”
“那有什么问题吗?”阮九不赞同道,“还有,我身为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怎么能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规矩何在?校规校纪何在?”
阮九不动声色将楼之挡在身后,这本应该是个温馨的画面,奈何“男主角”阮九没有“女主角”楼之高大,挡了个寂寞。
“好了,”突然发声将阮九吓了一跳的青年伸手去拉阮九的胳膊,“就差你……”
他的胳膊被人捏住,捏着他的厉害轻飘飘的,但让他动弹不得。
青年抬头看向手的主人,没有看到正脸——那人捏着他的胳膊,眼睛却盯着前面的阮九,因此他只能看到被长发挡住的侧脸。
青年刚要说话,系统的声音当即响起:
【(焦费)请您对女主道:“女人,你是在吸引我的注意?”】
焦费没想到这么快就遇到了女主,不过他比阮九两个演技好多了,举起被握住的手,冷笑道,“女人,你这是在吸引我的注意?”
阮九心里一咯噔,当即拉着楼之往后退开好几步,又掏出消毒洗手喷雾给楼之握过焦费的手消毒。
阮九严肃道,“珍爱生命,远离变态,明白吗?”
焦费感觉拳头硬了。
“你是什么东西?!”座位上有女人发出尖锐的声音,“你也敢嫌弃霸殿下!”
完全忽略阮九,所有的矛头全都对准了楼之。
阮九感觉莫名其妙刚要开口,系统任务让她跟三大王子集合。
阮九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个是四大王子之一。
跟焦费离开后,阮九跟他互换了名字跟任务。
阮九扮演的是表面温柔背地插刀的神经病,那焦费就是个表里如一的暴躁狂,动不动就要生气威胁人打人。
阮九再次为楼之鞠了一把辛酸泪。
“第一天基本就是走剧情,进入主要剧情,晚上开始或许就要死人了。”焦费看出阮九是新人,就跟她简单补了一点课。
原来高塔名字叫《九重天》,在焦费世界里濒死的人会看到高塔,同意后进入高塔,闯过九重天就能重获新生。
阮九旁敲侧击套了点话,发现焦费世界并不是她所在的世界。
焦费那个世界科技水平跟这个一重天差不多,对星际还处于文学作品阶段。
阮九有些失落又有点庆幸。
失落在于原来这个世界无论是人还是鬼都不是她的同胞,庆幸在于还有一个同胞存在。
“每一重天相当于一个副本,每次进入重天,副本都会变化,”焦费道,“每通关一次副本就能得到一段时间的生命,在生命结束前回到副本就可以。”
“不过有件事你需要记住,回到现实后,不可将副本的事情告诉别人。”焦费严肃道,“否则在你开口的瞬间,你就会死。”
阮九却抓到另一个重点,“通过一次副本就可以回去?”
“嗯。”焦费点头,“一般而言走剧情并不难,难得是活到最后。”
阮九想到刚来那会儿遇到的黑雾,连连点头,并当即拍胸口保证:她这个人没有别的长处,就是听人劝。
焦费听了果真很高兴。
他浪费这么多口舌,就是想让新人不要拖后腿。
不求黑马,但求听话。
阮九跟着焦费一路到了一个标着学生会门牌的办公室门前,还没进去,就听系统全体播报:
【剧情点一已开始。】
紧接着焦费的手机响了起来,焦费点开看了一眼脸色沉下,对阮九道,“第一个死者出现了。”
阮九看他的神情,感觉他似乎一点也不意外。
……
死亡地点在一栋教学楼的卫生间,是个穿着校服的男生,倒在最后一个隔间里,面带笑容,如果不是青白的脸色,还以为他正做着美梦。
隔间跟卫生间都没有任何不干净的地方,相反因为这贵族学校设定,这里干净整洁,甚至有股清香。
因四大王子的地位,这里除了九个玩家之外,没有别人在。
阮九靠窗站着,视线透过打开的窗户落在楼下的小操场,不少学生在操场踢球玩乐,似乎没有一个人意识到有人就在楼上卫生间死了。
“应该是NPC,”检查死者的一个玩家道,“没有任何伤口,死妆也不可怕,看不出死因,但是这次的鬼怪应该不爱虐杀。”
阮九注意到大部分玩家都松了口气,然后大家迈着轻松的步子离开了这里,没人再去关注那个死者。
阮九对他们的态度,感觉很不舒服,比在Z重天更不舒服,明明比起那些野性外露的鬼怪,他们更像她的同袍。
但她什么都不清楚,她现在已经明白了,这里跟Z重天根本不是一回事,不是简单的打不过就跑能解决的。
在最后一个人离开后,阮九脱掉外套准备盖在死者身上,就在她盖上去的时候,死者忽地睁开了眼睛。
阮九:“……”
尖叫堵在嗓子眼,最后化成:“靠!”
阮九吓得后背发凉,一把将外套蒙在死者头上,包着他的脑袋往马桶里按。
一边塞一边叭叭,“我对你心怀怜悯,想给你个体面,你就这么对我?真是不知好歹,不识好人心,没脸没皮,觉得我好欺负是不是?”
“呸,你也不打听打听,我阮老大在鬼怪当老大的时候,你丫的还不知道出没出生呢,吓我,我让你吓我!”
手底下触感越来越软,这人好像变成了一团泥,被她这么一霍霍,这团“泥人”就软化了,顺着马桶往下掉。
阮九“嚯”了一声,松开手往后跳,就看那人被吸着一头栽进马桶里,马桶自动冲水,将人带着衣服一起冲下去了。
“怎么还不走?”
门口有人探头过来,不耐烦道。
阮九应了一声,随便洗了洗手,连忙跟上去。
九个人坐在空教室了,阮九想说那个死者的事情,但是每次开口都被一个拿着篮球的玩家打断。
阮九被打断两次,就不再开口了,只是定定看着他,将他的脸深刻记在心里。
其他几个看起来也是新手的玩家本来也想说话,见状都不敢开口,老老实实安静坐着。
篮球玩家轻蔑一笑。
他做惯了这种事情,打压一个想出头新人,令其他新人都害怕,这样就不会源源不断问一些浪费时间的问题。
剩下几个看起来老练的玩家,他们有的面露不赞同,有的面无表情,但没有一个人开口,等到篮球玩家把戏玩完了才开口。
“还少一个玩家。”
一人道。
阮九想到了楼之,还是举手,只是在她开口前手机突然从口袋滑落掉地。
阮九下意识弯腰去捡手机,刚弯下腰,一阵风从她头顶擦过。
紧接着就是一声巨响,篮球擦着阮九的头顶砸在后面白板上,白板不知道什么材料,裂开蛛网裂痕。
阮九动作顿住了。
她没想到他会突然发难,在她看来,他们现在是一伙的,或许各有各的个性,但目的是一样的。
可那个位置力道,不是把眼睛砸瞎,就是把鼻梁骨砸断。
阮九捡起来手机,看到篮球玩家脸上露出遗憾的表情,但是很快就被另一种桀骜不驯取代。
“你,”他伸出一根手指,指着阮九命令,“去,把我的篮球捡回来。”
阮九长着一张小白花的脸,哪怕经过一年的摧残,哪怕性格变成了话唠糙汉,她的脸还是楚楚可怜的,仿佛下一秒就能梨花带雨哭出来。
此时她没动,也没有什么表情,但是在其他人眼里,她是可怜的,是委屈的。
篮球见她不动,又忽地笑起来,像哄猫狗的语气哄着她,“听话才能活下去,懂吗?”
阮九“哦”了一声,点头,“懂了。”
她站了起来。
一些新玩家松了口气,一些老玩家觉得真是一场无聊闹剧,如果不是这个新人长得好,如果不是威吓一个新人能起到杀鸡儆猴的效果,他们早就离开了。
然后他们看到阮九走到后面去捡球去了。
“别胡闹了,”费焦给事情定性,在打了一个新人一巴掌后,给其他惶恐不安的新人一个甜枣,“大家都是玩家,应该互相帮助。”
篮球玩家旁边的玩家接话,“少了一个玩家,要么是在走剧情来不了,要么就是新人找不到路。”
“没给线索,白天估计还要再死一个,就是不知道下次是不是NPC了,接下来……”
话音未落,一阵风擦过他的侧脸,这位玩家脑袋空白,下意识屏住呼吸,紧接着就听到旁边“砰”的一声巨响。
周围有人在惊呼,身侧是痛声,他隐约记得在巨响的时候,听到了骨裂的声音。
“谢谢你教我。”
什么?
谢教什么?
听话才能活着吗?
玩家转头往后去看,所有人都往后,那个被“儆猴”的“鸡”,吹了吹手上的灰,笑容灿烂道:
“用球砸你这个垃圾,我果然很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