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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亲密接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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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合合走在前面,目光被开阔的阳台吸引。
木质地板不知为何出现一滩透明液体,她一个没留意踩了上去。
“ 啊——”
路延看见面前的女孩突然向后滑倒,急忙伸出双手抓住她细长的的胳膊。
双臂被一双大手死死扣着,热度通过肌肤源源不断传来。后背严丝合缝贴着身后宽阔坚实的胸膛,她感受到一副介于青涩与成熟之间的男性躯体。
措不及防的极亲密的身体接触点燃导火索,空气中的暧昧因子爆发,夏合合一下红了脸。反应了几秒,见身后的路延没有松手的迹象。她赶紧挣脱束缚,挤到一旁干净的空处,嗫嚅着:“ 谢谢。”
路延神情不自在地望向一旁,耳朵染上明显的红晕。
“ 我去拿拖把清理一下。” 说罢匆匆走出卧室。
夏合合低叫一声,涨得通红的小脸尽是懊恼。
过了好几分钟,路延才拿来拖把。看了眼她尚存绯色的脸,想调笑句:怎么脸还那么红。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
门铃兀地响起,打破屋内奇怪的氛围。
“ 他们回来了。” 路延道。
两小时前,路遇安和陈瑶如胶似漆地出门采购食物,陈女士打算今天大显身手,做一顿山珍美味,来个“ 下马威 ”。
不过说起来这还是夏合合第一次见路延的爸爸,一时难免有些紧张。
路延发觉她的不安,哂笑道:“ 怕什么,路遇安的脾气比我好多了。” 他的笑带着锋利的痞气,一股子桀骜不驯。
夏合合微愣,没想到路延还有这样的一面。曾经在她眼里,他是个标准的好学生,因为跑步时的他目光坚毅,浑身透着一股正气,让她想到香港警匪片里的阿sir。
这样的路延让夏合合感到无从招架,受影视作品影响,坏男生似乎天生钟情于涂着大红唇,烫一头大波浪的艳丽女郎,和她这样的清纯小白兔相去甚远。
打开房门,路遇安和陈瑶说笑着进来。
路遇安四十有余,虽然看起来比同龄人年轻,可脸上难免有岁月留下的痕迹。只见他笑眯眯地看向面前的夏合合,十分平易近人。
“ 叔叔好,我是夏合合。” 她状作乖巧。
路遇安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关切道:“ 合合看起来真乖啊,不像路延那小子。” 随后瞪了眼正忙着把菜放进冰箱的路延,“ 以后这里就是自己家了,千万别客气。有什么学习上的问题尽管找路延,他要是敢欺负你直接和我说,我来收拾他。”
夏合合刚想说路延不会欺负他,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嗤笑。
扭头望去,看到路延眼里尽是戏谑。
路遇安笑容更甚,打趣道:“ 路延小时候见小伙伴有妹妹,天天嚷嚷着也想要个妹妹呢,现在这不就愿望成真了。”
“ 这我从来都不记得的话,您要翻来覆去说到什么时候。” 路延一脸无奈,显然被经常调笑。
噗,夏合合暗暗抿嘴,忍着笑意。
看来小时候的路延也就是平常的调皮小孩嘛,是怎么变成现在这副生人勿进的样子呢?
时针移动两格,陈女士将做好的饭菜摆上餐桌,招呼大家来吃晚餐。
一道番茄鱼,煎至金黄的鱼浸在浓郁的番茄汁里,表面撒上葱花,颜色丰富令人垂延欲滴。
粉丝蒜蓉蒸鲍鱼,做的精致,蒜蓉与鲍鱼结合巧妙。
除此之外,还有夏合合最爱的青椒小炒肉、麻辣丸子锅、酸辣白菜以及鲜香四溢的紫菜虾滑汤。
夏合合酸了,以前在家陈女士几时做过这么丰富的大餐,这都是在哪悄悄学的。
路遇安也非常开心,一晚上滔滔不绝。就连喜形不于色的路延看到一桌美味也忍不住舔了唇。
一顿饭吃得比想象中其乐融融,没有预期的尴尬。她注意到路延胃口大开,吃了两大碗米饭。青春期的男生都这么能吃的么?难怪力气那么大。
饭后她主动洗碗,刚要起身收拾餐盘就被路延一手摁了下去,嘲弄道:“ 就你那小手,能洗到什么时候。”
夏合合争不过他,只好去洗了今天买的水果端到客厅。
银白的弯月高高悬于夜空,俯视众生。
这座钢铁森林丝毫没有沉睡的欲望,放佛被注射一剂医学药物,一切还在高效运行。写字楼里微弱的灯光抚慰着匍匐的背,地铁站里拥挤着的下班族,神色木然。每个人都在演绎不同的人生,轨迹不同但都需停靠。
收拾完一切,路延回到卧室。
阖上双目,重重地靠在门板上,不久前热闹的画面如幻灯片在他脑海里快速翻过。他重重的叹息一声,想把环绕在心头的郁气排尽。
多久没有再感受到家的温暖了?多久没有在家里吃上一顿舒心的晚餐了?多久没有见到父亲今晚这般开怀的笑了?
身形高大挺立的少年倏然睁开双眸,眼底悲伤横流。他疾步走到书柜前,急切地搜寻着什么,看到泛黄相册的那一刻才慢慢平静下来。
颤着手打开被翻阅过无数次的陈旧相册,其中记录着他从出生起的过往岁月。相册中的男孩或大笑或哭泣,有时在好奇的张望,有时却鼓着嘴巴生闷气。多数时候,他的身旁有着一个温柔娴静的女人,她一脸爱意地望着他,放佛在她眼里他就是全世界。
但从他十四岁那年起,她的身影消失了。他不甘心地用力往后翻,没有任何她的痕迹。
当时的场景如同噩梦般纠缠着他,刺目鲜红的血,围观唏嘘的人群,灯光骤然熄灭的手术室。他多希望这只是一个短暂的噩梦,醒来后仍然能看见在厨房中忙碌的母亲。可是,这个噩梦如今还不肯破碎,像一张网将他蒙头裹住,束缚着他喘不上气。
他尝试着挣脱,靠烟和酒精麻痹自己,为自己修筑一副坚硬的壳,让自己变得满不再在乎。
时间治愈伤痛,原本深埋心底的往事在今天破土而出。
路延轻轻合上相册,小心翼翼地将它放到原位。在床头柜里翻出一包烟,抽出一根点上。
想到今天父亲喜出望外的神情,路延不由露出嘲讽神情。
曾几何时,母亲为了工作繁忙的父亲能够后顾无忧,主动辞去工作,在家里这一方天地日夜操劳。父亲对这一切可曾有过感激?过去不曾入眼的,如今却视若珍宝,不过这份迟来的改变旧人早已无福消受了,何其讽刺。
母亲去后的路遇安更是沉迷工作,鲜少归家。
那时仅有十四岁的他一面背负丧母之痛,一面独自承担家务与学业。
路遇安可以看着新人笑,毫无负担地开始新的家庭生活。但是他路延做不到,他对夏合合母女并没有意见,只是为逝去的母亲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