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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压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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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情侣之间有这种默契，一旦亲密接触过了，连眼中彼此的样子都会发生变化。
就比如，今天刘雨昕弯腰钻进保姆车的时候，一抬脸，我人都窒息了。
哪儿来的美女...鼻梁高挺流畅，下巴弧线精巧，金灰色的顺毛，刘海长过了眼底，却没遮住那双细长妩媚、周遭泛着桃花粉的眼睛。
真不明白为什么刘雨昕连看空气都是深情款款的眼神。
既然如此，我也没想太多，伸手将她拉到我旁边座位坐下。她还没找好平衡，人几乎是摔进来的，眼睛瞪成杏核圆形，一眨一眨向我抗议。
“相处时间有限，利用好每次机会吧。”我比口型向她示意。
虽然是坐在一起了，但后排有Sherry、Vicky等多双眼睛虎视眈眈，我们也是不敢有出格举动的，除了手臂靠在一起外，其他地方都没有接触。但刘雨昕是魔女，仿佛全身每个毛孔都能挥发魅力一样，只要坐在身边，我就不由得心驰荡漾。
我只能不露声色的看，视线在她的手上盯了半天。她的手很美，越看便越多几分风情，骨相分明，静脉呈伞骨形分布在手背，直接连通了纤长的手指，指端也干净，没有秀丽的修饰，却有刚刚好的沧桑感。
就是这双介于少女的嫩与少男的糙之间的手，性感的令人抓狂。
不行，我要想个办法。
“我最近学习了看手相。”
说着我去握她的手，同时脸贴近后排，以便声音传到女孩们的耳朵里：“拿你练练手吧。”
她莫名其妙的，半天才懂我的意思，略带嫌弃的笑：“什么啊...”
我得以安心抚摸这只手，正准备煞有介事的观摩，Sherry突兀的夹进我俩椅背间隙，满脸好奇的问：“手相？在哪学的？”
我俩立即松了手，也不敢完全分开，失措的僵住，就像做了什么坏事。我撇撇嘴：“就是看了本书...”
“什么书？”她还很执着。
“啊...就是...”我犯难了，我对玄学一向是不齿且不闻不问的，只记得某本古代经典名著与此相关，书名好像是...“八卦...”
“八卦？你是说我吗？”她狐疑的眯起眼睛。
我有点紧张，平时熟悉的书名怎么也想不起来，脑子里盘旋的全是谎话被拆穿后的麻烦...“不是，我是说...”
“周易，”雨昕开口，“姐姐是想说这个吧。”
“对...就是周易...”我松了口气，心照不宣的和雨昕交换眼神。她的声音虽淡然，我却发现她的额头也冒了层细密的汗。
真是不容易。
Sherry没什么好问便怏怏坐了回去。我牵起雨昕的手，沿着她的掌心的纹路轻抚。她的手看上去不柔嫩，摸起来却还是少女般软软又细致，一缕阳光从车窗透进，洒在她的掌心，漫散着高光，随着手掌角度的变化，细碎光点渐次闪烁，像浓缩了一个星河，连我的手指也染上亮彩。
“这么闪，还这么香，一看就是女明星的手～”我说。
然后清清嗓子，搜刮自己仅有的那点手相常识，装模作样的胡说：“而且你看，事业线好长，财运线和生命线也是延伸到手腕了，都看不到尽头，我觉得你肯定能成功的～”
“那感情线呢？”她问。
也许因为声音过于单纯，听到这话的瞬间，我没有意识到它的含义，等反应过来，她正粲焕的期待着我。
“感情线啊...正在茁壮成长～”我根本控制不住，对她笑的极度甜蜜，她也暗暗蹭了蹭我的手心。
心满意足，如果是在少女漫画中，此刻我们周遭一定是拉起了粉红帘幕的，但突然它就被戳了个洞，Sherry的脸再次伸过来，手一抬：“也给我看看吧～”
怎么又是她？
但我也只能硬着头皮接待，恋恋不舍的将雨昕放开。
“这手挺好，你能行。”我碰也没碰，只扫了眼她的手，口气十分敷衍。她自然看出来了，摆出不甚满意的样子，却也没说什么，我本以为能躲回和雨昕悄悄摸摸的帘幕里，谁知Vicky又来凑热闹：“我也要看！”
更绝望的是，后排的女孩子都来凑热闹，排着队全要求我给看看...完了，就算再怎么搪塞，下车前的时间也全要献给我一窍不通的命理事业了。
我和雨昕无奈的相识一笑。
到站后，女孩们都下了车，雨昕刚抬腰想站起，就被我拉扯着跌坐下来。
紧接着我猝不及防的在她浆果红色的唇上轻轻一吻。
“也只能这样偷情啦～”我在她唇边悄声说。
她点点头，流露甜美而羞涩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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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二公排练首日，早晨只顾沉浸在喜悦中，当看着刘雨昕和选手们一起进了练习室，紧张和忧虑才腾空而起。一会就是导师课程，每一次结束后都有选手因压力过大而哭泣，不知道雨昕会怎么样呢？一首不被看好的歌，一群不被看好的队友，她会因此而哭吗？
她在节目中从未掉过泪，我也真的不想看到她掉泪。
然而糟糕的情况还是发生了，虽然不是最糟糕的，导师课程结束后，我从众多女孩中迅速锁定了刘雨昕，她没有哭，但像失了魂一样，歪歪斜斜的走出来，她身旁的队友也人均挂上落寞的神情，像有层阴霾在上方追随。
“怎么样？”我凑上去和她们走在一起。
“不太行...”Vicky回答，脸上愁云密布，“老师说我们差的很远，大家士气很低...”
“慢慢来，这才第一天而已...”我说，目光有意瞥向雨昕。
但刘雨昕已经溺水了，她看不到听不到外界的信息，像是沉入深海底部，被冰冷与忧蓝包围，低垂的瞳孔中只有无助、低落、空洞。
我的心狠狠的痛了。
之后整整一天，刘雨昕一直与队友泡在练习室里，我隔一会便过去偷看，第一次所有人还是垂头丧气，练习起来也心不在焉；第二次大家围坐在一起讨论着什么，Vicky在哭，其他人神色也很凝重。然而第三次，我做了十足的心理准备，却发现气氛莫名其妙的活跃起来了，女孩吗脸上竟然显现一些自信的苗头。
发生什么了？
下午与“想见你”的一位成员在洗手间相遇时，我借机问她，她兴奋不已的告诉我：“刘老师是天使！她带领我们调整心态，又拉两个组一起练习，帮每一个人抠动作！”
“你是说刘雨昕帮别人练？两个组的人她都帮？”
“对，两个组已经不是竞争关系了，更像是合作。有了刘老师帮助，大家都像有了靠山一样，自信了好多！”
那她岂不是很累...我无法与交谈的女孩共情，甚至有些生气，刘雨昕自己明明压力就很大，比赛也很残酷，她竟然还要去扶持对手组的人？想想她瘦弱的肩膀，我怀疑她即刻会被压垮。
事实也证明，她确实累坏了，回寝室的车上，她坐在我旁边始终闭着眼睛，摇摇欲坠像是要睡过去。我心脏节奏逐步加快，却不是因为动心。终于按耐不住，我压低声音对她说：
“累的不行吧...”
“练习太多，真的有点累...”
“不是练习太多，是帮别人太多，对吧？”
“...都有一点。”
“雨昕，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努力保持中立的口吻，“这是比赛，你应该清楚，自己来这里的唯一目的...”
她笼上凝重之气，皱起眉：“我清楚...”
“我知道，善良是你的本性，可是成功的路，很多时候就是要违背本性...”
“姐姐...”她忽然温柔如水，目光带上感伤，落在我眼里，“你不相信我吗？”
“不是...但是...”
她扭过脸，靠着椅背：“我只是想做自己...”
“你不想成功么？”感受到她的抗拒，我却执意要说。
她眼中充满赢弱，又很坚韧：“当然想...但做自己不代表就不会成功。”
我不知道该怎样反驳她，因为我完全不懂她的想法...
“只要你开心就好。”我只得这样结束对话。
但是我明白，她不会开心的，如果不能成功，她便不会开心。
为什么她这么傻？为什么连一点对于自我的妥协也不愿做到？我久久不能明白这背后的理由。
但很显然，爱使我备受牵连，这天晚上我又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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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公准备时间本就很短，转眼已经是最后一个排练日，这不仅意味着第二次舞台的开始，也意味着许多选手青春有你的结束。
“想见你”两个小组会有不少人面临淘汰，但她们没有自暴自弃的氛围，反而都很努力积极，与此同时，我也能看到刘雨昕在日渐消瘦。
那些你帮助的人会牵挂你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休息不好，连饭也吃不下去。
“你没事吧？”刘雨昕见到我时，被我的憔悴吓到了。
“没什么，有点低血糖。”我搪塞。
她猝不及防拨开我的刘海，将额头顶过来。
放在平时，这种举动足以使我浮想联翩，但现在我已经没这个心思了。
“没发烧，就是低血糖，放心吧。”我揉上她蓬软的头发，把她推开，“什么时候你复原了，我也就复原了。”
或许刘雨昕永远也不会懂这句话的含义，那天的她依旧四处帮忙，简直忙成了一团麻，无论是楼道里、化妆间、走廊上，无时无处不能听到她的名字。
“刘雨昕！”
“刘老师在吗？”
“雨昕有时间吗？可不可以...”
即使时常擦身而过，她也没机会停下与我说话，更不要说亲近了。前几天的如胶似漆宛如上个世纪的梦幻，或者说，看到她那副强打精神的样子，我根本心酸的没心情去想那些事，有空闲的话不如放你去睡觉休息。
二公结束之前，任何甜蜜都不用再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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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相遇是接近傍晚时，选手们刚下蔡PD的导师课。刘雨昕在一群女孩熙攘的身影中朝我走过来时，我刻意没去看她。
她那副疲惫又体恤他人的样子，与周围一些圆润的张扬面孔形成鲜明对比。有的人生来就滋润又得宠，有的人却要拼出一条命。
不公平。
她与我擦肩时，我也是很懵的用低能量的思维想着这些事，双目空空，彻底忽略了这群女孩。
然后，蓦地，某种温热覆盖了我的手，奇特的质感跟着掺合进来。
怎么了？
待我回神，往身后看，雨昕已经走过去背对着我，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我的手中被塞了什么东西。
低头，张开手，一颗冰蓝色的糖果躺在手心。
还附了一张小纸条，字迹格外清秀。
“没有我的时候，用甜食补充糖分吧。
宝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