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Chapter 21 加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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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一年生很不简单啊，一点都不逊色于二、三年级的选手。”
体育馆篮球场的看台上，天海望着下方的比赛评价了一句。
“是啊，要身高有身高，要天赋有天赋，真是令人羡慕。”
耳边传来感叹的话语，她有些意外地转过头，目光落在身旁少年清秀英俊的脸上。
见藤真盯着下方的赛场，嘴角微撇，她心中不由觉得这样的他有些……可爱。
球场上作为王牌的藤真拥有出色的球技和强硬的领袖气质，平日里待人则充满温文尔雅的绅士风度，这些都是他比同龄人成熟的表现。
而此刻无意间流露出来的小小的不甘心，一下子打破了那层“贵公子”的疏离屏障，让人觉得他依然是个有不足、有局限，并且为之烦恼的普通少年，显得很平易近人。
天海有一点同病相怜的感觉。
篮球这项运动太吃身体天赋了。身高只有178的藤真已经足够努力，但在个人单打能力上，却始终无法达到牧绅一的高度，只能依靠苦练出来的技术与团队合作，才能与海南在赛场上展开对决。
而她也一样。面对清泉的王牌板野，以她的身体条件直面对抗，是没有胜算的，只能绞尽脑汁利用战术来与对方较量。
时间是IH预选赛的第二周。
上午天海和队友们刚打完一场比赛，顺利进入了神奈川前三的名次，下午男篮是陵南vs海南大附属，她们正好有空，就过来给牧绅一他们加油了。
一来就在看台上与翔阳的人遇见，互相打了个招呼。
翔阳和海南是老对手兼老朋友了，去年来打过练习赛，大家也都算熟人，就顺便坐在一起观战了。
陵南的队伍中，一个眼熟的刺猬头少年引起了天海的注意。
得益于那张帅气的脸，以及颇有个性的发型，她很快就回想起来，去年秋之国体时，她曾经在东京的体育馆偶遇过对方。
名字好像是叫仙道彰。
虽然目前看起来在经验上还有些稚嫩，但技术是真的好，身体天赋也强，未来可期。看来功夫不负有心人，陵南的田冈教练真的挖到了一个好苗子。
想到这里，天海感慨道：“就是不知道等到三年级，他能否拥有牧现在的风采。”
之后的时间里，她和藤真一边看比赛，一边就陵南的阵容以及打法有所交谈。
因为都是控卫和队长的身份，两人的视角和看法有些相合，聊起天来倒是很有默契感。
比赛结果正如预期的一样，陵南整体实力还构不成对海南的威胁，止步于四强。
见识了海南今年的实力之后，翔阳队伍的气氛似乎略显肃杀，或许是感到了压力。
一起走出场馆后，藤真道别准备离开。
望着他的背影，一股莫名的冲动涌上来，天海开口叫了他一声：“藤真君。”
藤真停下脚步，转过头望向她。对视的片刻间，仿佛有细碎的流光蔓延进他的眼瞳中。
对上这双眼睛，到嘴边的话不知为何卡顿了一下。以她海南学生的身份，好像说什么都有些不合适，最后她只说了一句简单的“加油”。
话一说出口，天海便想起去年，失意的两人在公园池塘边偶遇的事。
打量着她的神色，藤真也想起来了，浅浅一笑。
少年的笑容温柔，盈亮澄澈的眼睛里仿佛流淌着星光。
“你也是。”他说。
天海不自觉扬起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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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清泉决赛的当天，清晨下起了小雨。
雨停后，暑气消散了不少，空气中充满了湿润的气味。被雨洗过的天空蓝得通彻，明朗干净。
海南女篮队坐着校车来到了体育馆。
站在更衣室里，天海有条不紊地换上球衣。
身前大大的4号图案，就像一份沉甸甸的责任，压在她的肩上。
再次对战两次大赛中都没能战胜的强敌，对她来说是考验，也是挑战，更是过去一年中她付出无数努力想要跨过的难关。
今年她们海南的新王牌是星梨，司职小前锋，但星梨的身体素质与清泉的板野相比，还是有所差距。而与她自己对位的是一名此前并没有上场过的新人，不清楚实力如何。
对手很强，她必须去正视这个现实，但她不能露出哪怕一丝动摇。
热爱这件事说起来容易，坚持下来困难。而忍受挫败重新站起来，比普通的坚持还要难。
倘若没有经受住考验的话，那就说明她天海一夏这个人心中的觉悟也不过如此而已。
戴好护腕后，她转过身，注意到旁边如月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太好。一向大大咧咧、脾气火爆的如月，此刻表情竟有些僵硬的样子。
“紧张？”她问道。
如月没有说话。
“不像你啊。”天海弯了弯眼睛，“昨天赛前讨论会上，不是放话说要让板野开开眼，见识一下你抢篮板的威力吗？”
被这话激了一下，如月深吸一口气，抬起双手，猛地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没错！要让她见识一下，今年的海南和去年不一样了！”
天海笑了起来，拍了拍她的肩。
此时，队友们都已经准备完毕，站在更衣室的空地上，等待着前田教练过来带她们前往赛场。
天海打量了一圈女孩们的面容，确认她们的精神状态。
在大家注视的目光中，她开口。
“冠军是我们的。”
石破天惊般的一句喊话，无比简短，没有任何修饰，也没有任何语气词，其中包含的力量感和求胜意志却让整个更衣室的气氛为之一振。
“她们很强大，但我们要比她们更强大。”
“对三年级的前辈们来说，这是最后一个夏天，我们不能辜负她们。而对我们这些后辈来说，这也是一雪前耻的好机会。”
“今天，我们要从头到尾保持专注，就像教练说的那样，我们要耐心，要有拼劲。”
“希望今天，大家每个人都能对自己的表现满意。”
说完，天海抬起双臂。
队友们围了上来，手臂搭着手臂围成圆阵，齐声喊道：“加油！”
清亮的少女声回荡在更衣室里。
正在这时，教练站在门口，扬声道：“走吧，女孩们。”
“是！”
…………
热身完毕后，比赛在一声哨响中正式开始。
跳球。
清泉的板野一个高高的跳跃，先抢到了球权，然后发动快攻，率先进了一球。
但是在下一次拿到球时，她就被星梨和如月包夹，阻断了去路。
如月放低一只手臂，抵在她腰间，在她手臂下沉的那一秒直接断掉了球。
天海早就瞅准了时间，一个闪身过掉了盯防的人，完美地接下了这球。
这是她们在比赛之前就制定好的策略。
清泉的人连忙回身反追。
天海冲着站在边线的三年级的柊前辈使了个眼色，然后在对手追上来防守自己的时候，灵活地传给了正处于空位的前辈。
下一秒，柊前辈果断抬手投篮。
橙色篮球划出一道漂亮的抛物线。
——进了。
这个三分球一下子扳回了比分。
“Nice！”
“柊前辈干得漂亮！”
两人在回防的路上击了个掌。
然而还没等众人在兴奋中平息下来，清泉的中锋小泉队长成功上篮，得了两分。
落地后，小泉望了过来，与天海视线相撞。
天海看到对方表情冰冷，她从这个无言的眼神里读到了“原样奉还”的意思。
比赛进行不到两分钟，场上比分7:5。
…………
………………
计时器上的数字在不断跳动。
这场比赛，篮板球的拼抢格外激烈，最开始是她们海南这边很积极，尤其是如月，此前与男队训练多次，已经练出了非同一般的拼劲。
然后清泉也像被传染了一样，发展到一次篮板球双方往往有三四个人一起参加争抢，地面抢占位置的身体对抗很多。
每球必争，每秒必争，双方的意志都格外顽强。
上半场以平分结束。
下半场刚开局不久，在一次地滚球的争夺中，天海扑身抢球，重重地摔倒在地。
“一夏！”
“小天！”
“队长！”
队友们叫出声的同时，观众席上来应援的男篮队员们也都紧张地站了起来。
在身体与地面碰撞的一刻，心脏重重地跳了一下，天海蒙了几秒钟，才缓过气，从地上坐起身。
她皱着眉，感到手肘和膝盖都传来火辣辣地疼痛。
见她不能立刻起身，裁判吹了伤停。
橘和星梨跑过来扶起她，担忧地问道：“没事吧？”
借助着队友的力量站起身，天海能感觉到身体上疼痛的余韵，最重要的是，左脚传来的疼痛似乎并不轻松，也不知道具体伤势如何。
……只能下场处理了。
接替她上场的是伊藤佳寿子。
扎着双马尾的少女利落地脱下T恤，露出里面的球衣。
“队长。”
“发挥你田径选手的优势吧。”天海笑着伸出手，“交给你了。”
伊藤点了点头，与她击了个掌。
天海在场边坐下，教练让她把鞋子脱下来，一年级的后辈名雪佐知子赶忙拿来了医药箱。
“一夏前辈。”
见小学妹眼泪都要流出来的样子，天海有些无奈。
运动员哪有不受伤的呢。
即使害怕疼痛，害怕受伤，也还是要继续往前冲。看着队友们的脸，想起与她们苦练的每日每夜，她总是能鼓起勇气。
现在她只希望自己的伤并不要紧，还能继续比赛。
或许是她的祈祷起了作用，又或许是年初在神社抽的签很灵验，只是普通的挫伤，没有骨折，用喷雾和贴膏简单处理一下即可。
天海望向场中。
处理伤势的这段时间，场上的比分有所变化，原本她们已经领先了六分，现在清泉追回了比分，双方打平了。
伊藤还是缺少了一点经验，而她受伤下场这件事，到底对队伍的士气造成了影响。
“教练，我可以继续上场的。”她沉声说道。
前田教练看了她片刻，拍了拍她的背。这已经是这位性格冷淡严格的教练少有的温柔举动了。
“再休息一会儿吧，最后五分钟你再出场。”
“是。”
场边休息的时间不长，但天海也没有浪费。她认真观察着场上的每个球员，寻找着清泉的漏洞和弱点。
在场上打球的时候容易旁观者迷，在场下反而能够更加清楚地观察到一些问题。
她在脑中思考着，与教练讨论着战术。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虽然伊藤很努力，已经发挥出了正常水平，但她们的比分依然渐渐落后。
在最后五分钟的时刻，比分落后七分。
天海拿开毛巾，放下水壶，站起身。
“换人。”
裁判席传来播报声。
她站在场边，手里举着交换牌望向场中。
视野里，体育馆明亮的灯光下，正在气喘吁吁、汗流浃背的队友们都转过头望向她，眼睛一亮。
“一夏！”
“小天！”
“队长！”
在视线的焦点中，天海扬起嘴角，露出安抚和鼓励的笑容。
“都打起精神来，要反攻了。”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Chapter 21 加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