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Chapter 14 明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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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诶，一夏——！”
当篮球馆门口传来橘令花惊讶的声音时，天海正在忙着把一车篮球从仓库里推出来。
“早上好，令花，今天来晚了点，还没开始打扫……”
“不是，你的头发——”
天海抬手摸了摸自己新剪的短发，清爽一笑。
“这个啊，只是想换个心情，而且打篮球更方便。”
“这样啊。”
虽然嘴上应了一声，但橘还是有些怀疑。
这份怀疑，在周一早训结束后变得更加严重了。
作为最好的朋友，橘自认对天海一夏足够了解，总觉得她今天的一举一动都有点不同寻常。
非要形容的话，就是比平时还要更加“凶猛”，基础训练的时候力度很强，跑步速度也很快，整个人气势十足，就像在跟谁较劲似的。
更衣室内，洗完澡换好衣服后，橘犹豫了一下，走过去小声问道：“一夏，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天海收拾衣柜的手顿了顿。
“真是瞒不过你……也没什么，就是失恋了而已。”
“诶——等等，失恋？什么情况？三……”
三井这个名字还没说完整，就被“啪”的一声打断了。
天海关好衣柜的门，转过头，语气平静地说道：“以后我不会再去找那个家伙了。”
周六那天回家之后，她越想越生气。
相识六七年时间了，她第一次觉得自己还不够了解他，原来他是那么容易就放弃的人。
恨铁不成钢的同时，又觉得这么在乎他的自己很没意思。她在原地等了半天，也没见他追上来，恐怕在他眼里，她也不是多么重要的人。
一个人如果对自己都不负责任，她又何必再为他操那个心呢？
这么想着的她，气得失眠到半夜，爬起来把所有与三井寿相关的东西都收了起来，包括他以前送过自己的礼物，以及所有带他的篮球部、班级合照之类的，统统打包归进了箱子里，拿胶带封了起来，省得触景伤情。
至于篮球——
他不记得那个约定了，但是没关系，她与自己定下了新的约定。
在部员们面前许下的承诺，她会好好遵守的，带领大家进军全国。
从今往后，她要更努力，彻底超越他，把他远远甩在身后。
橘令花打量着好友的脸色，不知道从何问起，也不敢细问。虽然好友脸上是笑眯眯的表情，但总觉得比不笑的样子更可怕。
“别这个表情啊，我已经没事了。”天海轻描淡写地说道，“走吧，快到八点了，要开始早自习了。”
说完，她率先走出更衣室，橘只好暂且放弃这个话题，默默地跟上。
一进教室，还没坐下，邻座同学就注意到她换了新发型，目光划过她的头发，落在她的脸上。
“很适合你。”他说道。
听到这句夸奖，天海放下书包，笑了笑，客气地应道：“谢谢。”
他不是在客套地恭维，是真的觉得很适合。牧绅一心想。
少女一头粟色短发蓬松浓密，天然卷的发质有种孩童般的凌乱和柔软感，卷曲地绕着小巧的耳朵，若隐若现地露出耳钉，几缕弯卷的鬓发修饰在脸颊边，显得俏丽又时尚。
而且这个齐耳的长度，刚好露出线条修长流畅的脖颈，莫名令人心跳。
如果说长发是温柔清纯的风格，比较符合普遍的审美，显不出什么特别之处，那么她今天转变的风格，反而更加独特，有一种飒爽又充满活力的感觉，更符合她的气质。
不知为何，脑海中浮现之前在爱知县全国大赛时，与诸星大在赛后的见面叙旧。
“对了，牧，关于那位天海同学的事，可以跟我说说吗？”
——诸星专门向他打听了一句，显然是对天海有非同一般的好感。
天海一夏的人气很高。也许她本人没有什么自觉，或者说根本不在意，但牧绅一很清楚，她是个经常会被男生注意并且讨论的女孩子。
最直观的表现就是，他经常能看见她的课桌抽屉里有情书，也撞到过有人当面向她告白。
社团活动偶尔一起混合训练，她用清亮的声音跟队里的男孩子们打招呼，每当这时，总会有两三个男生留恋不舍地追上去和她说话。
对于这件事，他一点也不意外，毕竟她长相可爱，性格开朗活泼，待人亲切又温柔，还是优秀的运动健将。
除此之外，她还很有韧性和责任心。越是了解她，就越能感觉到她的魅力。
但她从不曾对任何男生有过特殊表现，告白都是礼貌地直接拒绝。
面对不放弃的追求者，既不会冷漠地伤害对方，也不会故意吊着对方，总是维持着大方又坦荡的态度。
或许是没有恋爱的兴趣，又或许是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天海具体是怎样的想法，牧绅一并不清楚。
他们平时可以聊的话题很多，但通常都是和篮球或学习相关，很少提到其他方面的事。
比如过去的生活和人际关系。
前段时间，刚开学的某天午休间隙，天海在看篮球周刊，翻到某一页时，忽然发出了一声轻呼。
“原来是他啊。”
他转过头，发现她正在看全国大赛冠军队伍山王工业的专访报道。
“怎么了？”
“看到认识的人了。”
牧绅一有些意外。
“你在山王有认识的人？”
少女笑了笑。
“我老家在秋田，没想到小时候认识的朋友竟然也在打篮球，还这么厉害。”
她指了指山王颁奖合照上的一个男生。
“这个和尚头发型，差点没认出来。”
他的目光落在杂志上她的指尖。
——深津一成。
虽然今年的全国大赛上海南并没有遇上山王，但牧绅一知道这个名字。毕竟一年级就能入选全国级强队首发阵容的球员，放眼整个日本都屈指可数。
于是那天，在明白自己对她抱有好感的同时，他也发现自己其实并不够了解她。朝夕相处了这么久，他都不知道她的老家在秋田。
她从前有哪些朋友？有没有喜欢的人？除了篮球之外还喜欢什么？——这些他还都不了解。
不过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总是慢慢变熟的。高中有三年时间，目标一致，志同道合，他还有很多机会逐渐了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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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的IH大赛彻底落下帷幕后，秋天也迎来了属于秋天的体育盛会——秋之国体。
全名“国民体育大会”，因为举办日期为每年十月，所以简称为“秋之国体”、“秋体”或者“国体”。举办地和IH大赛一样，在日本各地巡回。
今年的举办地是东京都。
国体中的篮球项目全称是“国民体育大会篮球竞技大会”，分为【成年男子】、【成年女子】、【少年男子】和【少年女子】四组。
其中，少年组全部由高中生组成，由各地自主选择县内优秀球员搭配，大部分都是来自区域赛前几名的高中篮球队成员。
当然，只要个人能力强，且符合战术需要，同样有被选中的机会，所在学校球队的战绩也不是入选的决定性因素。
各地方也可以直接指定某一学校篮球队单独组队，比如秋田县，少年男子组就直接指定了山王工业这一所学校作为代表。
国体比赛采用淘汰赛制，没有第三名争夺战，参赛队为16队制与47队制轮替。
——简单来说，就是今年轮到一组采用47队制，另外三组就采用16队制，下一年再轮换。
采用47队制时，不需要进行选拔，全日本所有地方县都有资格组成一支队伍参赛。
但采用16队制时，除了东道主与北海道赛区固定拥有参赛资格外，其余赛区需要进行区内选拔，每个区域选出1~2个参赛名额，然后晋级全国决赛圈。
今年的秋之国体，少年组全部是16队制，所以竞争格外激烈。
因为不曾在赛场上取得过个人成绩，天海理所当然没有入选神奈川的参赛队伍。部内两位三年级前辈获得了资格。
而男子组那边，牧绅一和藤真健司都入选了神奈川代表队，还一起参加了赛前集训。
可惜神奈川少年女子组最终没有进入决赛圈，无法站在东京都的体育馆内参加角逐。而男子组成绩好一点，顺利挤进了决赛圈。
应牧绅一的邀请，天海打算去东京观看少年男子组的比赛，给神奈川队加油应援。
比赛那天正好在周末，阳光很好。
之前连着几天的秋雨让空气中充满了凉意。被雨洗过的天空蓝得通彻，明朗干净。
天海站在体育馆的赛程表前，查找着比赛场地路线图，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
她个子高挑，身材修长窈窕，长期运动让她看起来明艳又挺拔，当队长又历练出了一种昂首挺胸的自信气质。因此，哪怕只是普通的棒球外套，都被穿出了一股时尚模特的味道。
这还是天海第一次到东京看篮球比赛。
东京的体育馆比神奈川的大很多，比爱知县的也大，远看就十分气派。
站在复杂的指示牌前，她低头看了一眼腕表。
比赛快要开始了，为了节省时间，她决定直接问路。
抬眼一扫，正好一个步履悠闲的路人经过身旁。
“请问一下，神奈川队vs秋田队篮球比赛的c场馆怎么走？”
对方转过头望向她。
目光相碰的刹那，天海才发现自己只是随机一拦，竟然就逮住了一个相当出众的帅哥。
背影看过去身材很高大，留着很有个性的刺猬头，但正面一看，发现对方的面容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年纪，轮廓俊朗，眉眼英挺。
少年微笑起来，温和的神态和随性的气质冲淡了他相貌本身的硬线条，显得丰神俊雅，充满亲和力。
“正好我也要去看这场比赛，一起吧。”
那还真是挺巧的。天海也微笑起来，道了声谢。
两个人一起往赛场走去。
虽然是萍水相逢，但都不是社恐的性格，又互相有些眼缘，路上就随意寒暄了几句。
少年是东京本地人，也是学校篮球队的成员，但是比她小一岁，还在读国中三年级。
天海稍稍有些意外：“还以为仙道君比我大呢。”
闻言，少年眨了眨眼睛：“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因为仙道君看起来很成熟。”
这种成熟不是指外表，而是言行举止整体给人的感觉，比一般的同龄人更稳重妥帖。
不过此时此刻，他脸上自然流露的略带疑惑的小表情，一下子打破了这份成熟感，让人感觉到他的确还是个青春气息十足的少年。
到了场馆之后，仙道顺势就跟着她一起坐在了神奈川这边的拉拉队坐席上。
“说起来，仙道君为什么会来看这场比赛呢？”
“我明年会去神奈川读高中。”他顿了顿，“场上的这些人，未来可能是我的对手呢。”
“原来是提早来侦查敌情啊。”天海点了点头，弯了弯眼睛，“现在就开始准备起来了，真是高瞻远瞩的策略。”
听到这样的调侃，身旁的少年哈哈一笑：“只是有点好奇而已。”
“说起来，仙道君高中打算去哪所学校呢？”
“陵南。”
陵南啊……真是熟悉的名字。
这是一所私立学校，并不算神奈川传统篮球强校中的第一梯队，往年来男篮的最好成绩是第四名。天海之所以会对这所学校有印象，主要还是因为教练。
去年国中联赛的时候，三井寿那场拿到了mvp的比赛，陵南篮球部的那位田冈教练就在场边。
比赛一结束，对方就向三井寿发出了入学邀请，并愿意给出非常优厚的待遇，就算被拒绝了也试图挽留，可见是多么欣赏三井寿。
当时她就在边上，听得都有点感动了。
不过三井寿并不领情，一心想去湘北，她还记得田冈教练的表情看上去打击很大的样子。
……啧，怎么又想起那家伙了。
天海撇了撇嘴，抬起手指按了按轻皱的眉心，试图清空脑海里所有关于三井寿的思绪。
“怎么了？”
面对身旁少年略带关心之色的表情，天海摇了摇头。
“没什么……”她顿了顿，笑着说道，“很期待仙道君未来在神奈川球场上的活跃表现。”
说出这句话时，她忍不住心想，这位仙道君恐怕也是被招揽的对象吧？如果她猜得没错，那位田冈教练还真是求贤若渴。也不知道凑到了多少优秀球员，明年陵南的阵容如何。
说话间，比赛正式开始了。
两边队伍都是选拔出来的精英选手，因此比赛从开场就格外激烈。
天海一边认真地看着比赛，一边给神奈川队大声加油，偶尔和仙道讨论几句。
牧和藤真是场上她最熟悉的人，她自然最注意他们的表现。经过集训之后，他们似乎又进步了一截，并且配合起来也很默契。
“互为对手的人，或许也是最互相了解的人呢。”她忍不住轻声感叹。
与此同时，天海也在秋田队的一群辨识度极低的和尚头中，努力辨认着自己认识的人。
她远远看着场中，从记忆深处挖掘出了一个小男孩的印象，试图与真人对应上。
说实话，直到现在她还是感觉很神奇，一旦把小时候一起玩过家家的玩伴，与此时此刻球场上穿着秋田队球衣的后卫画上等号，她就觉得人生际遇无比奇妙。
只能说，人永远不知道自己将来会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会在哪里与另一个人相遇、重逢。
一开始神奈川队凭借着快攻连续得分，但后续比分渐渐拉平，秋田队全场紧逼防守的策略占据了上风。
最终，比赛以秋田队的胜利结束。属于秋季的比赛就此告一段落。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Chapter 14 明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