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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十只柚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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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行番外十
萧则行前来探病后的第二天,棠柚的病便奇迹般地好了。
原本的头疼、昏昏欲睡、嗓子干痛的症状消失的无影无踪,晚饭多吃了一碗粥,引得孟云秋频频看她。
——怕她吃多了不好消化,又怕不让她吃饿到肚子。
苗佳溪还在写生的地方没有回来,笑着调侃棠柚:“你这是得的相思病啊。”
棠柚没有吭声。
萧则行在萧维景面前直接坦露两人关系让她气恼了好一阵,不过晚上就收到了萧维景的短信。
长长长长的一大串,洋洋洒洒,简略总结一下,就是佩服。
佩服棠柚能拿下萧则行,也暗搓搓地表达了对萧则行能成功追到她的羡慕。
末尾还抱怨了一句,嫌棠柚竟然不告诉他。
棠柚依旧拒绝接萧则行的电话,他也不恼,改发短信。
与萧维景的长篇大论到恨不得写论文的阵仗比起来,萧则行发来的消息很简单,不过寥寥几行。
萧则行:「以后不用再担心萧维景的事」
萧则行:「不会有人说闲话,你放心」
棠柚气鼓鼓地回他。
「我才不在乎别人怎么说」
回了萧则行之后,棠柚仰面躺在床上,慢慢地回想起,萧则行口中的“承诺”。
斯德哥尔摩的那晚,棠柚接受了他的邀请。意乱情迷中,萧则行大手抚摸她的头发,似乎向她保证了什么,还逼着她做出回应。
只不过棠柚觉着男人床上的话都不算数,完全没有往心里去。现在努力回想,记忆也是空空如也,了无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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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见到萧则行,已经是一周后的事情了。
孟云秋笑吟吟地告诉棠柚,萧则行准备搬到隔壁来。
棠柚放下手里的报纸,抬起头,明显震惊:“隔壁?”
“他去年冬天买的房子,”孟云秋悠悠品茶,这是萧则行昨天刚让人送来的茶叶,他爱茶,送来的这一份也是千金难求,“你不知道吗?”
棠柚怎么可能知道。
在这边购置房产的人大多是不可说的大人物,往往都比较低调。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棠柚极少会主动关注邻居如何。
“则行准备在这边安家,”孟云秋说,“从今往后,他的工作重心就转移到国内了。”
棠柚举了本书,眼睛在看,却完全读不下去。
只听见孟云秋又补充一句:“晚上你跟我一起过去,庆贺他乔迁之喜。”
晚上,去萧则行家中的不止棠柚和孟云秋,还有萧老爷子一行人,包括无精打采的萧维景。
晚饭开始之前,萧老爷子有事要和孟云秋谈,而萧则行作为主人,此次重点招待棠柚。
萧维景促狭地对棠柚眨眼,悄悄地凑过去问她:“以后是不是要改口叫你二婶了?”
棠柚哼了一声,推开他:“八字还没一撇,不一定呢。”
萧维景:“哟呵,你不喜欢我那成熟稳重的二叔啦?”
棠柚嘴硬:“老男人有什么好。”
插科打诨惯了,脱口而出之后,棠柚才看见萧则行进来。他摘了手套,没什么波动地看了她一眼,转而微笑着与刚进门的赵曼兰聊天。
赵曼兰哪里知道萧维景和棠柚方才嘀嘀咕咕地说了什么,她很喜欢棠柚,指着棠柚和萧维景,笑着对萧则行说:“瞧瞧这一对,多好多般配啊。”
萧则行没有接这一话茬,面色如常:“大嫂,父亲找你。”
旁听了这一切的萧维景察觉到微妙,主动从棠柚身边挪开:“二叔啊今天晚上太阳挺好的我早饭吃多了溜出去消消食哈您和柚柚先聊着别在意我……”
溜着嘴皮子,他滴溜溜地就跑了出去。
棠柚不怕萧则行,仍旧昂首挺胸,像骄傲的小孔雀。
她说:“恭喜二叔。”
萧则行问:“恭喜什么?”
“搬新家啊。”
“那你得过段时间再恭喜。”
这句话把棠柚弄迷糊了,她问:“为什么?”
萧则行倒了杯热水,从棠柚手中将装了茶水的杯子拿走,将热水塞入她手中。
他凝视着棠柚,眼眸沉静:“这里没有女主人,算什么家?”
棠柚后退一步,恰好听到赵曼兰在叫她,她答应一声,不敢看萧则行的眼睛,匆匆离开。
到了赵曼兰身边,赵曼兰惊讶地抽纸巾给她擦手:“柚柚,你这一手的水,怎么弄的?杯子洒了……”
棠柚的耳膜上似乎还残存着萧则行方才的声音,任凭赵曼兰为她擦拭双手,她胸口的心脏,刚刚经历了一场兵荒马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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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到晚饭的时间点,老爷子和孟云秋尚在谈话。棠柚坐在赵曼兰旁侧,安静地听长辈们的聊天。
赵曼兰很中意棠柚,话题绕不开她和萧维景。萧维景反驳了几句,见势不妙,已经尿遁离开。萧则行不经意地岔开几次话题,又被赵曼兰绕了回来。
中途江沉庭打了电话过来,棠柚这才找机会离开。
萧则行新居的花园经过了大半年的重新修缮和养护,棠柚很喜欢。尤其是一楼书房后面的竹林荷塘,假山后还有个漂亮的小亭子。
江沉庭打电话来不外乎棠父的事情,棠柚和父亲关系淡泊,多说了几句。为了不回去面对糟心的继母继妹,棠柚不得不使出撒娇卖惨大法,叫了几声哥哥,才哄的江沉庭答应帮忙。
等到通话结束,转身时,冷不丁看到身后的萧则行。
婆娑竹影落了他一身,唯独一抹月光落在他沉寂的眼眸之上。棠柚也不知道他听到多少,按住胸口:“吓死我了。”
萧则行声音淡淡:“哥哥叫的倒是挺亲热。”
隔壁就是书房,只隔一扇窗的距离,隐约能听到老爷子的声音,他似乎在为了什么事情生气,骤然拔高声音:“不行!”
紧接着是孟云秋的温言规劝,听不仔细。
离得这样近。
棠柚起了恶作剧的心思,她走近萧则行:“我叫你二叔时候也很亲热啊。”
走到他面前,棠柚按住他的衬衫,仰脸:“忘了吗?上次在斯德哥尔摩,我可是叫了你好多声呢。”
对于这次由男方占据主导地位而她没有尝到太多愉悦的□□,棠柚至今还记着仇。
棠柚熟悉萧则行的衬衫构造,缓缓下移,轻而易举地唤醒。
萧则行说:“别胡闹。”
棠柚偏偏不依,她笑着提醒:“别叫出声,爷爷和奶奶都在隔壁呢。”
以两位老人对她的爱护程度,一旦发现了萧则行在这里和她做这种事情,估计会严厉地教育他一顿。
棠柚吃准了萧则行的谨慎。
她就是想看他不理智的模样。
说话间,棠柚的手指生涩地圈住他,不熟练地滑动,如愿看到萧则行喉结一动,听到他低而压抑的一声。
萧则行伸手,想要推开,又不忍,唯恐弄痛她。犹豫间,棠柚却愈发过分,她踮起脚,明明是索吻的姿态,却在萧则行摸上她脸颊时偏开。
棠柚怀心思地提醒:“小点声,你不想吵到他们吧?”
在萧则行想要拥抱棠柚的时候,她干脆利索地后退几步,志得意满地哼了一声。
棠柚撩拨完了,心情愉悦,从随身携带的小包里面翻出来湿巾,一根一根地擦拭着手指,故意羞辱他,微抬下巴,轻轻地哼一声:“难闻死了。”
自打萧则行上次探病逗她之后,棠柚简直又成了高中时期那个天不怕地不怕、故意招惹他的那个小丫头片子。
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将擦干净手的纸巾恶作剧地塞到萧则行的手中,棠柚转身要走,却被萧则行捏住手,硬生生地拉了回来。
棠柚今天穿了细细的高跟鞋,足有六厘米。她先前没有穿过这么高的鞋子,重心不稳,往后一摔,在即将尖叫出声的瞬间,萧则行拿那片湿巾捂住她的嘴巴,扶住她,含笑提醒:“别叫出声,你萧爷爷和孟奶奶在隔壁谈话。”
棠柚终于意识到,什么叫做“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
萧则行让她对这一件事情的认知更加的清醒,他搂着棠柚站稳,示意她抓好旁侧的栏杆。
棠柚试图从他怀抱中挣脱,好不容易解放出一只手,又被萧则行按住,放在冰凉的栏杆上。
薄雾蒙蒙,空气中还凝结着各类植物的草木香气,飘散扩张成一个小小宇宙。手指被栏杆上的寒气侵袭,忍不住缩了一下。在察觉到这点之后,萧则行大手包住她颤抖的手指,惩罚一般地在她耳朵上用力咬了一口。
疼痛感令棠柚嘶地吸了一口冷气,在她刚准备愤怒地谴责萧则行这种“恃强凌弱”的做法时,他却又温柔地舔舐着留下的齿痕。
在此过程中,棠柚清晰地听到隔壁传来孟云秋的笑声,以及萧老爷子的咳嗽声。两人的话题似乎到了一个宾主尽欢的地步,谈话也在往更加愉悦的方向进行。
而仅仅只有一墙之隔的这个地方,被两人当作心头宝的棠柚,却经受着萧老爷子所不喜爱的萧则行的亲密疼爱和侵犯。
在细心照顾下,齿痕的疼痛早就被温暖所取代。在棠柚缓缓放松警惕的时候,萧则行却在她耳侧冷静地说了句:“对不起。”
棠柚以为他在为方才的行为道歉,刚想顶嘴,却从萧则行接下来的举动中察觉,原来他的道歉是在做铺垫,
她惊慌抬头,终于看清楚萧则行的眼睛。
黑而浓深,不再是以往的克制与温和,而是令她畏惧的渴望与贪婪。
清风徐来,淡黄色的柚子皮被慢条斯理地剥开,裹着柚子肉的白色丝络被毫不留情地拉下,
萧则行俯身在她耳侧低声提醒,将她戏弄他的那句话原本奉还:“小点声,你不想吵到他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