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敞开》生灭思归

36、勇士归来

　　他们在秋的带领下幻影移形到猪头酒吧。上了年纪的酒吧老板在夜色中怒骂着邓布利多的安排和哈利的愚蠢，端来了奶酪、面包和蜂蜜酒。在三个人狼吞虎咽地吃下这些东西时，秋用哈利和小天狼星的联络镜不停地和不同的人说话，哈利能辨认出几个凤凰社的人，还有一些他没听到过的声音。她说的话不尽相同，但总体传达的意思却只有一个——哈利·波特要回来了，战斗开始了。
　　“你这是在干什么？”酒吧老板瞪着秋说道：“把人领到这送死，然后把我的酒吧变成车站？”
　　“不必那么悲观，阿不福思。”秋放下镜子，宽慰似的说道：“你知道总有这么一天。”
　　酒吧老板气哼哼地嘟囔着。哈利走上前去，抬头端详着他的脸，努力透过一缕缕金属丝般的灰色头发和胡须看清他的模样。他戴着眼镜，在脏兮兮的镜片后面，一双蓝色的眼睛明亮、锐利。
　　“阿不福思。”哈利说：“很抱歉给你带来了麻烦，但我们必须进入霍格沃茨。时间不多了，邓布利多——也就是你哥哥——想要我们——”
　　“我哥哥阿不思想要许多东西。”阿不福思说：“在他贯彻他的宏伟计划时，人们经常受到伤害。波特，你快离开这所学校，如果可能的话，离开这个国家。忘记我的哥哥和他那些巧妙的计划吧。他去了一个这些都伤害不了他的地方，你并不欠他任何东西。”
　　“你不了解。”哈利说：“他留给了我一项任务。”
　　“哦，是吗？”阿不福思露出了讽刺的表情，“一桩美差，是吗？令人愉快？简单易行？一个资历不够的小巫师用不着勉为其难就能完成的事情？”
　　罗恩不自然地冷笑一声。赫敏看上去有些紧张。
　　“事情不容易，但我非做不可——”
　　“非做不可？为什么非做不可？他已经死了，不是吗？”阿不福思粗暴地说，“别想这事了，孩子，免得你也步他的后尘！保住你的命吧！”
　　老人的目光转向壁炉台上的那幅少女画像。此刻哈利已经把周围打量清楚了，知道这是房间里惟一的一幅画。这里没有阿不思·邓布利多和别人的照片。他或许希望从他口中讲出的那些往事能够阻止哈利的步伐，可事实上，就连阿不福思自己都明白，他阻止不了。
　　“当然啦，格林德沃逃跑了。他在自己国内已经有了点前科，可不希望把阿利安娜的账也算在他头上。阿不思解脱了，不是吗？摆脱了妹妹这个负担，可以无牵无挂地去做最伟大的巫师——”
　　“他从来没有解脱。”哈利说。
　　“你说什么？”阿不福思说。
　　“从来没有。”哈利说：“你哥哥死去的那天夜里喝了一种毒药，变得精神错乱。他开始喊叫，向一个不在场的人发出恳求：别伤害他们，求求你……冲我来吧。”
　　罗恩和赫敏都吃惊地看着哈利，秋也中断了和卢平的谈话，回过头来。他从来没有跟他们讲过在湖心小岛的具体细节。他和邓布利多回到霍格沃茨后发生的事情，使那一幕显得毫不重要了。
　　“他以为自己回到了从前，跟你和格林德沃在一起，我知道是这样。”哈利说，想起了邓布利多带着呜咽的恳求，“他以为自己正眼看着格林德沃伤害你和阿利安娜……这对他来说太痛苦了，如果当时你看见他，就不会说他已经解脱。”
　　阿不福思出神地盯着自己骨节突出、布满青筋的手。过了良久，他说：“波特，你怎么能够确定，我哥哥更感兴趣的不是更伟大的利益而是你呢？你怎么能够确定你不像我的小妹妹一样是可有可无的呢？”
　　似乎有锋利的冰碴刺中了哈利的心，但下一秒秋便握住了他的手。
　　“或许从前他爱更伟大的利益，却并不真正懂得其中的意义，甚至无意中伤害了你们，阿不福思，”秋说：“但现在战争不是靠爱一个孩子，让他躲起来就能平息的，你早就清楚了。如果哈利不去面对他，那么阿利安娜的遭遇就会降落在每个麻瓜或麻瓜出身的巫师身上。”
　　阿不福思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怔怔地盯着秋，然后转回哈利。那双眼睛像极了他哥哥的，哈利仿佛能感觉到邓布利多在透过这双蓝眼睛审视地看着他的内心，评判他是否有资格承担这一切。最后，阿不福思清清嗓子，站了起来，绕过小桌子，走向阿利安娜的肖像。
　　“你知道该怎么做。”他说。
　　那少女微微一笑，转身走远了，她不像平常肖像里的人那样消失在画框旁边，而似乎是顺着画在她身后的一条长长的隧道走去。他们注视着她纤弱的身影越走越远，最后被黑暗吞没了。

　　画像带来了纳威，他遍体鳞伤，但看到哈利回来了，简直欣喜若狂，挨个儿把他们抱了抱。哈利越看纳威，越觉得他的模样惨不忍睹：一只眼睛肿了，又青又紫，脸上有许多深深的弧形伤口，整个人蓬头垢面，说明他的日子过得很糟糕。不过，他伤痕累累的脸上洋溢着喜悦。他放开赫敏，又说道：“我知道你们会来！一直对西莫说这是迟早的事！”
　　“纳威，你这是怎么啦？”
　　“什么？这个？”纳威摇摇脑袋，没把自己的伤当回事，“没什么，西莫比我还惨呢。你们会看到的。我们现在就走吧？”
　　纳威把手伸给赫敏，扶她爬上壁炉台，钻进了隧道。罗恩跟了上去，哈利和秋紧随其后。
　　阿利安娜的肖像后面是光滑的石头台阶，似乎这条通道已经存在了许多年。墙壁上挂着黄铜灯，泥土地面被踩得平平实实。他们走在通道里，影子投在墙壁上，像扇子一样摇摆着。
　　来之前想必秋已经和纳威通过消息了，他并没有多问他们的事情，只是尽可能详细地给他们讲了霍格沃茨的情况。说的最多的是卡罗兄妹，纳威、金妮和卢娜领头的新D.A.成了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每个成员都或多或少受过他们的折磨。他们现在还用以前D.A.集会时的假金币进行联络，这让哈利隐约升起了一丝自豪感。
　　“唉，后来形势越来越严峻了。”纳威说：“圣诞节时失去了卢娜，金妮复活节后再没回来，而当时我们三个相当于是领头的。卡罗兄妹似乎知道许多事情都是我在后面策划的，开始狠狠地惩罚我，后来迈克尔·科纳去放一个被他们锁住的一年级新生时不幸被发现，他们把他折磨得可惨了。这把许多人都吓跑了。”
　　“真不敢相信。”罗恩低声嘟囔道，这时通道开始变成了上坡。
　　“是啊，我不能要求别人经受迈克尔的那种遭遇，所以就放弃了那些危险的做法。但我们仍在战斗，做一些地下工作，直到两个星期前。那时他们大概断定只有一个办法能让我收敛，就去找我奶奶了。”
　　“什么？”哈利、罗恩和赫敏同时问道。走在最后的秋却发出了一声轻笑，接着纳威话说道：“他们太不自量力了。即便在傲罗中，纳威的奶奶也是个很厉害的人物，德力士还在圣芒戈医院躺着呢。”
　　纳威也满脸笑容，他用手拍拍长袍胸前的口袋：“奶奶逃走了。她给我捎了封信，告诉我说她为我骄傲，还说我不愧是我父母的儿子，叫我坚持下去。”
　　“真了不起。”罗恩说。
　　“是啊。”纳威高兴地说，“问题是，他们意识到威胁不了我，就决定霍格沃茨可以不再有我这个人。我不知道他们是打算杀死我还是把我送到阿兹卡班，不管怎么样，我知道我应该消失了。”
　　他们拐过一个弯，前面就是通道的尽头。又是一道短短的石头台阶通向一扇门，跟阿利安娜肖像后面的那扇门一模一样。纳威推开门，爬了进去。哈利也跟了过去，只听纳威朝一些看不见的人喊道：“快看谁来了！我怎么跟你们说的？”
　　哈利一钻进通道那头的房间，就听见好几个人尖叫，高喊起来——
　　“哈利！”
　　“是波特，是波特！”
　　“罗恩！”
　　“赫敏！”
　　五颜六色的幔帐，一盏盏灯，还有许多张脸，看得哈利眼花缭乱。接着，他、罗恩和赫敏就被大约二十多个人团团围住了。那些人搂抱他们，跟他们握手，捶他们的后背，揉他们的头发，就好像他们刚赢了一场魁地奇决赛。
　　“好了，好了，安静点儿！”纳威喊道，人群退去，哈利这才看清周围的情况。
　　哈利根本不认识这个房间。它大极了，看上去像一座特别考究的树上小屋，又像一艘大船的船舱。各种颜色的吊床吊在天花板上，吊在环绕着没有窗户的深色镶木墙壁的楼厅上，墙上挂满了各种鲜艳的挂毯，哈利看见了格兰芬多的金色狮子，在鲜红的底子上分外醒目，还有赫奇帕奇的黑獾，底色是黄的，以及拉文克劳的青铜老鹰，被蓝色衬托着，惟独不见斯莱特林的银色和绿色。房间里有塞得满满当当的书架，墙上靠着几把飞天扫帚，墙角还有个大大的木头收音机。
　　“我们这是在哪儿？”哈利惊愕地问。
　　“你应当很熟悉了，哈利。”秋留给他一个神秘的笑容：“这是有求必应屋。”

　　哈利仔细望望周围，认出了许多张熟悉的面孔。西莫、拉文德、佩蒂尔孪生姐妹都在，还有泰瑞·布特、厄尼·麦克米兰、安东尼·戈德斯坦和迈克尔·科纳。
　　“快说说你们在干些什么吧。”厄尼说：“外面传闻很多，我们一直靠‘波特瞭望站’跟踪你的最新消息——你们没有真的闯进古灵阁吧？”
　　“闯进去了！”纳威说：“那条火龙也是真的！”
　　一阵掌声，几声欢呼，罗恩鞠了一躬。隧道的门在他身后再次打开，迪安和卢娜钻了进来，紧接着，越来越多的人从那个洞口源源不断地钻出：小天狼星最先出来抱住哈利，韦斯莱双胞胎带着李·乔丹，背后跟着金妮；比尔跳下来之后把芙蓉也扶了下来，紧随而来的是穆迪和卢平——
　　“莱姆斯！”秋立刻站了起来：“你怎么来了？唐克斯不是快要——”
　　“是她要我来的。”莱姆斯看起来比以往还要憔悴，但神情坚定：“唐克斯不希望我们的孩子降生在父母双全却没有希望的世界。”
　　“不。”哈利坚定地站在了卢平面前，一时间大家都不再说话，沉默地盯着他。
　　“哈利，这和从前不一样了，”卢平疲惫地说：“这不是什么长久的任务，而是一场决定命运的战斗——”
　　“一样的。”哈利说，他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坚持自己的决定：“我父母死后，人们也认为世界充满了希望，他们以为伏地魔死了。”
　　他说出了他的名字，但他现在已经不在乎伏地魔知道他在哪了。
　　“可我过得怎么样呢？”哈利说：“如果你想让你未出世的孩子过得像我一样悲惨的话——说实话，我宁愿过比这悲惨十倍的生活，如果我的父母能回来。”
　　小天狼星的手揽在了哈利的肩头，卢平深深地看着哈利，然后朝他背后的小天狼星一点头：“你会照看好这些孩子们，对吧？”
　　“尽管回去吧，月亮脸。”小天狼星的声音前所未有的郑重。
　　卢平转身从洞口消失后，那扇门合上了，有求必应屋现在挤满了各种身份、各种年纪，但都看着哈利的人。
　　“有什么计划吗？”乔治问。
　　“说不上是计划。”哈利说，他的额头的伤疤火辣辣地痛着，伏地魔听到了他在叫他的名字，正飞翔在夜空中，向这里赶来——
　　“他很快就要发现他存放在霍格沃茨的东西不见了，我知道他就要到这里来了。”哈利快速说道：“在他进入大门之前，我想我们该重新建立防护魔咒——”
　　“我们可以。”穆迪立刻说，但哈利止住了他：“不，先生，我想你留在霍格沃茨更好，那些食死徒——”
　　“你了解的仅仅是一个人，哈利。”穆迪深沉地望着他：“但我们知道他的部下有多么可怕，霍格沃茨里反而是最安全的。现在，别浪费时间了。”
　　他话音未落，比尔、芙蓉和韦斯莱先生已经迅速行动了，他们和穆迪一起跟着纳威从那条每天都会变换的通道出去，目的地是霍格沃茨的大门。
　　“我们要趁这个时间转移走无辜的学生们，一旦他发现了我们做的事情，很可能就地大开杀戒——”
　　他想起了金杯失踪后伏地魔的举动，立刻觉得霍格沃茨似乎被玷污了一样。
　　“我需要你们的帮助，各个学院的人——去找你们的院长，组织学生从通道撤离。”

　　其他人也纷纷行动起来，除了那些年纪还小的学生留在有求必应屋里，剩下的全部奔走在霍格沃茨的长廊或楼梯上，将自己学院的学生们叫起来，或者去敲教师的门。斯莱特林纠察队还游荡在外，但这一次没有人再躲着他们——在凤凰社和那些D.A.成员的带领下，往日被折磨的人将他们团团围住，收缴了他们的魔杖。
　　哈利仍然在隐形衣下，在进入校长室之前，他不能被其他事情拖慢步伐。秋和卢娜去找弗立维教授了，罗恩和赫敏前往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小天狼星则寸步不离地保护着他。
　　走廊上的喧闹很快招来了卡罗兄妹的注意，这对长着相似的猪脸的食死徒看起来气急败坏，朝聚集的人群大喊大叫，威胁他们放开那些斯莱特林。小天狼星从人群中一步冲上去，将阿米库斯·卡罗放倒了，他妹妹粗声咒骂着，和小天狼星缠斗起来。麦格教授匆匆赶来，看到眼前的一幕，惊讶地捂着胸口，似乎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布莱克先生……”她扶着走廊的围栏，大睁着眼睛，急促地呼吸着，在他把阿莱克托·卡罗也击昏之后，似乎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你是怎么进来的……哦！”
　　哈利摘下了隐形衣，迅速跑到她面前：“教授，伏地魔快要来了，凤凰社成员现在正在给霍格沃茨施加防护魔咒，请你帮忙——帮忙疏散格兰芬多的学生，从有求必应屋到猪头酒吧有一条密道，他们可以从那里回家。”
　　“波特！你——你真是——”麦格教授攥着魔杖的手颤抖起来，她定定地看着他，仿佛在消化他突然出现在霍格沃茨这个令人震惊的事实，随后面上浮现起了哈利所熟悉的那种威严。
　　“布莱克先生，”她立刻对小天狼星说道：“请你帮忙疏散格兰芬多的学生，我现在带波特前往校长室。”
　　小天狼星犹豫了片刻，麦格催促道：“快去！还等着我给你和波特再扣一次分吗？”
　　他的灰眼睛一瞬间湿润了，随后带着学生们向走廊的另一头跑去。麦格的胸口仍然剧烈起伏着，但已经毫不犹豫地转身向校长室走去：“跟上我，波特，带着你的隐形衣，我们去把那个叛徒赶跑。”
　　哈利的心中忽然涌起了一股强烈的对米勒娃·麦格的爱戴。他紧跟在她身后，看着她从杖尖发射出三只银色的斑纹猫，分别飞向不同的方向，知道她应该是去叫了其他的几位院长。
　　没等他们走到校长室，西弗勒斯·斯内普便从一套铠甲后转了出来。他没穿睡衣，而是穿着平常的黑色斗篷，手里也举着魔杖准备战斗。哈利看见他，便怒火满腔，恨不得直接将他撕碎。但麦格出手更快，她的魔杖在空中嗖嗖挥砍，哈利一时以为斯内普肯定会神志不清地瘫倒在地，不料他的铁甲咒实在太敏捷，震得麦格失去了平衡。
　　哈利连忙扶住她，但她丝毫没有停顿，朝墙上的一支火把挥舞着魔杖，火把立刻从支架上飞了出来，火焰变成一个环，占满整个走廊，像绳套一样朝斯内普飞去——
　　接着它不再是火，而是一条巨大的黑蛇，麦格把它炸成了黑烟。几秒钟内，黑烟变形、凝固，成为密密麻麻的匕首追了过去。斯内普只好把那套铠甲挡在身前，一把把匕首撞在铠甲的护胸上，当当不绝。相比之下，哈利的钻心咒简直没有用武之地，似乎顶多能让斯内普无暇去按他的黑魔标记。
　　“米勒娃！”一个尖细的声音说，哈利一边朝斯内普发射魔咒，一边回头看去，只见弗立维和斯普劳特教授穿着睡衣从走廊里匆匆跑来，身材臃肿的斯拉格霍恩教授气喘吁吁地跟在后面。
　　“住手！”弗立维举着魔杖尖叫：“不许你再在霍格沃茨杀人！”
　　弗立维的魔咒击中了斯内普当作盾牌的铠甲，哗啦一声，铠甲变活了。斯内普拼命挣脱把他死死挤压住的铁臂，并把铠甲朝袭击他的人飞掷过去。哈利赶紧闪身扑倒，铠甲撞在墙上，成为碎片。等他再抬头看时，斯内普正在拼命逃跑，麦格、弗立维和斯普劳特都嗵嗵地追了上去。斯内普飞快地跑进一间教室，片刻之后，哈利听见麦格大喊：“懦夫！懦夫！”
　　他冲进教室，只见一扇窗户的玻璃碎了，而他本人已不见踪影。
　　“他死了？”哈利三步并作两步地奔到窗口，没有理睬弗立维和斯普劳特看到他突然出现时发出的惊愕的喊叫。
　　“不，他没有死，”麦格教授忿忿地说：“他不像邓布利多，他手里还拿着魔杖……而且，他似乎从他主子那里学了几手。”
　　哈利看见远处有一个很大的、蝙蝠般的身影，正穿过黑暗朝围墙飞去，他不由得心生恐惧。但同时，他也知道，霍格沃茨内部彻底没有了食死徒，而大门处的凤凰社成员会在那里建立起第一道防线。
　　身后传来重重的脚步声和呼哧呼哧的喘气声：斯拉格霍恩追了过来。
　　“哈利！”他气喘吁吁地说，按摩着穿鲜绿丝绸睡衣的肥大胸脯，“我亲爱的孩子……多么令人意外……米勒娃，请解释一下……西弗勒斯……怎么……？”
　　“我们的校长暂时休息了。”麦格教授指着窗户上那个斯内普形状的大洞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