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第一富贵闲人》绿茶嬷嬷

15、第十五章

　　下山的时候天渐渐热了起来，一路上绿树成荫倒不觉得，等进了城才发现今儿比前几日都要热许多。

　　春江楼就靠着城内的曲江湖，燕离下了马车带着香秀直接上了二楼雅间，另外又让小二给吴良和车夫在一楼另外定了一桌，各色点心菜色各来一份。

　　那车夫是个膀大腰圆的汉子，见着燕离上了楼后，拉了下吴良的袖口。吴良嫌弃车夫粗鲁，撇着头坐到了另一边，这个角度正好能看见楼梯口来往的客人。

　　车夫嘿嘿笑着，伸手捏了一块小二刚端上来的点心，看着坐在那毕恭毕敬的吴良道：“良娣这心也够大的，还有心情来酒楼。”

　　这车夫平日里时常接送太子妃和太子，吴良倒也不想得罪他，只不过这话着实听得难听，冷笑了下便开口道：“感情良娣请你吃饭还吃错了，那你快回车上去，我一个人吃。”说着便伸手就要赶车夫。

　　那车夫本就是个脸皮厚的，当下笑着作揖道：“我错的，我不该这么说，我那是不会说话。”车夫虽时常出门，可还真没怎么正经去过酒楼吃饭，更何况是来素有名气的春江楼。

　　吴良就着茶吃了一口炒肉片，抬起眼皮看着车夫道：“那你说说，你什么意思？”

　　车夫夹了一块鱼肉也不顾鱼刺直接就放进了嘴里，吴良看着他，生怕他被鱼刺给扎了，却见着他慢慢的把鱼刺一根根都吐了出来，原来还是个惯会吃鱼的吃货。

　　“这话不是我说的，府里那些守门的婆子们都说，太子眼里只有太子妃娘娘一个，良娣这是要守活寡呢，这次太子出门办事，良娣竟然连送一送都不曾，想来是彻底遭了太子厌弃。”车夫趴在桌上把话说完后，正好见着小二把烤兔腿端了上来，不管不顾的抓起来就啃。

　　“放屁！”吴良暗骂了一句后也懒得跟着粗俗的车夫再说什么，站起来说是要去后面看着马车，上面不少东西，少了可不好。

　　“那麻烦了，这么多菜浪费了可不好！”车夫连头都没抬，含糊的说完继续埋头啃着兔腿。

　　且说燕离和香秀进了二楼雅间，叫了两样爱吃的小菜后，便开着窗户听着曲江上传来清丽的乐声，紧接着便是一婉转刚劲的声音悠悠传了过来。

　　“今儿运气真好，五福戏班的曲老板来了。”香秀说着，一艘花船缓缓过来，被改造过的花船顶上则是四四方方一戏台，只见上面一青衣花袍带着纱帽的俊俏男子，手中的折扇上下翻飞。这是五福班的曲老板，早听说五福戏班为了给那些平日看不起戏也没时间听戏的贫苦百姓听戏，时不时的会雇船绕着曲江演出。

　　花船开的极慢，燕离趴在窗户上看着曲老板唱完后朝着四周各鞠了一躬便退了下去，没一会便见着两个十一二岁的孩子上了台。

　　这两个孩子刚上台还没开唱，便听着有人高声叫了句：“曲老板！曲老板出来！”

　　这声音又响又隐隐带着一股子傲慢，岸边有正在劳作的百姓开口道：“五福戏班免费为我等演出，哪里能要求曲老板一直上台，这位大兄弟恐怕是不知道。”

　　之前说话那人压根不搭理旁人，只对着游船道：“曲老板快出来，我家爷指定要听你。”

　　这一下燕离听清楚了，说话那人就在对面楼里，香秀在旁低声道：“真不要脸，免费给你听，还这般无礼。”

　　“这是找茬的。”燕离说着，看向站在台上手足无措的两个孩子，想着这事恐怕难办了。

　　那曲老板倒是个敢当的，当下便上了戏台，让那两个孩子先先去后，抱拳冲着酒楼窗户口说道：“不是在下不唱，而是我伤了嗓子，让我尽量多修养，这位兄台请包涵一二。”

　　“哦！是少开口，不是不能唱啊!那为什么我府上请你唱曲，你说你嗓子坏了不能唱了！”说话的已经换了一人，那人就站在窗口，燕离只隐隐瞧见那人穿着一件石青色缎袍，修长的脸上一双三角眼带着点高傲。

　　曲老板抱拳对那人道：“我三天前嗓子还刚有起色，不知道贵府是哪家，改日我定登门道歉.”

　　那人听了这话不但无一丝体谅反而开口讥笑道：“不愧是京城出了名的戏子，就是会演戏。”

　　这话着实侮辱人，曲老板直挺挺的站在原地，对着岸边为她抱不平的百姓道：“多谢诸位帮我说话，不过这位公子对戏班有些误会，大家安心听戏吧！”

　　侯府之前请过曲老板的戏班，自然知道曲老板这人不仅唱的好 ，更是有一说一，戏品也好。这边燕离瞅着曲老板等船停下后下了船，径直进了对面那楼。

　　怎么着曲老板在京城也算有些名声，燕离想着这事说开了也就好了。

　　春江楼的乳鸽做的极好，燕离吃了半只便把剩下的半只用油纸包了带走。车夫早坐在外面的马车上等着，吴良则直接迎了过来就要扶着燕离上车。

　　燕离摆了摆手道：“你们找个地方歇着，我还要再走走。”吴良听闻之后，压根不搭理那车夫的眼色，直接凑过来说道：“还请良娣带着我。”

　　香秀回头一笑，吴良小跑着就跟了上来，压低声音对香秀道：“可别再把我丢下了。”

　　“呸！你一个男的，和我们混在一起做什么。”香秀说着，又觉得不对，最后一扭头，紧跟在燕离旁边。吴良则落后两人半步，三个人一路走一路看，燕离闲庭信步走走停停，前面的石板路上摆的小摊前站了两个姑娘，燕离走近一看是一对小夫妻在贩卖自己做的胭脂水粉。

　　年纪不大的老板娘正给一个买胭脂的姑娘上妆，那姑娘眼睛极小偏腮帮子还大，却不想被老板娘几笔勾画后眼角带春隐隐带着一股别样风韵，要不是亲眼瞧着还真不敢相信是同一个人。

　　吴良站在后面看了下，想着这路上人来人往的实在不便，上前说道：“就在路边上妆，恐怕不太雅观。”

　　还不等香秀说话，燕离直接道：“好些有本事的都在路边摆摊，不论是手艺还是心思都很特别，你不懂。”

　　香秀低头笑了下，给了老板两吊钱，老板娘拿了帕子给凳子擦了下后对燕离道：“不知夫人的脸妆化的很好，就怕弄巧成拙了。”

　　“不妨事，你方才给她画的什么眉形，以前没见过。”燕离说着便做了下来，看着老板娘手边的工具说道。

　　老板娘笑了笑，拿了一根干净的毛笔沾水轻轻把燕离的原本的眉毛轻轻擦了，沾了些自己的眉粉说道：“就是飞娥眉，我是稍微改了些。”老板娘说着已经把眉毛画好了。

　　燕离眉毛本就修长带骨，老板娘不过把眉形拉长添了两笔眉骨，倒是让燕离隐隐带了一股英气，和以往不同。

　　“老板娘手艺不错。”燕离拿着镜子看了下，直接便让香秀把摊位上各种胭脂水粉都买了一份不重样的。

　　吴良接过老板递来的盒子，想着良娣这出手如此阔绰，倒是个大方的。

　　老板娘见燕离这般，生怕错过这般大方的客户，掏出一个纸条道：“这是我家地址，我平时不摆摊的时候还接一些上门化妆打扮的活，夫人有需要的话尽管上门来找。”

　　不用燕离多说，香秀直接便接在了手里。

　　一行人走走停停，不过之后燕离倒并未再买别的东西，都是光看不买，吴良抱着盒子跟在后面，凑过来对香秀问了句：“良娣以前也这样？”

　　香秀没回头，嘴角一撇嫌弃道：“平时见你倒挺稳重，怎么今儿这么沉不住气了。”

　　这两人声音不低，燕离听在耳里，笑着摇了摇头道：“去茶房喝口茶就回去。”

　　吴良暗暗点了下头，想着良娣这般性子对下人倒是挺好，可就是太不上进了。

　　等进了茶馆，燕离挑了个靠前的位置，一边喝茶一边听着前面说书先生的正说着的才子佳人的故事。

　　这些故事来来去去就那么回事，不是富家千金遇见穷酸秀才就是贫家姑娘勤劳贤惠的被富家公子看中，燕离早听腻了喝了两口茶便笑着摇了摇头。后面屏风里面传来不算低的说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