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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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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她不是贪图这些虚荣的人。
......
一个月后,
“听说宛儿姑娘又晋位了,已经是妃子了!”
“是啊!当真是受宠啊~”
“她可是拿准了陛下的喜好,每日都要在宫中弹奏乐曲!”
“宛儿姑娘可真是好命!”
“连陛下都为她所作乐曲迷醉了,该有多好听呀!”
“别说这个,陛下都一月没来梨园了,咱们坊中不知有多少女乐师盼着望着,想像宛儿姑娘一样一步登天呢!”
呵,一步登天!江篱坐靠在乐坊屏风后,拿着酒壶,他有些醉了。
半月前宛儿来寻他,本以为她厌倦了宫里的日子,来寻他远走高飞,他早都将家里的事打点好了,只待编完乐典就带她离开。
的确如他所料,不过半月,凌帝就对她失了兴趣,却不想,她来竟是求他的曲子。
深宫里的她失了作曲的耐心,将存下的曲目奏完,凌帝就不再来她宫里,情急之下,想起身在梨园的他。
江篱想要告诉她,这些不过是虚假的繁荣,话到了嘴边,却被她眼里的绝望泪水逼回。
要怎样告诉她,帝王是不会爱人的。
她的样子很是低迷,仿佛什么都听不进了,只是固执的求他,不停的求他。
这是他心爱的女子,为了另一个男人卑微到了尘埃里,他却不得不奉上一切,帮她夺回宠爱。
......
她怀孕了,意料之中。
江篱尽量不去停那些传言,却还是有消息随着风声传到他的耳朵里。
乐典的编纂已经到了最后的几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就算是解脱了。
却没想到,在此时见到了她,她看起来荣光满面,虽是因为怀孕而消瘦了许多,身上的珠光宝气却为她添了许多光彩。
她大概不是来为他送行的。
如他所料,她说:“希望乐典可以永远不要出现在凌帝眼中。”
“若是陛下知道,我所弹奏的曲子不是我所做,那便是欺君之罪!”
“我现在怀了孕,等他出生便是太子,等他继位我便让他封你为侯爵,可保江家几世荣华。”她脸上的欲望根本掩藏不住,一点儿也没有当初那个梨园乐师宛儿姑娘的样子。
他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有些好笑。
求他,又是求他,乐典的编纂的是时代之音,若能成册,便是给后人的一份财富,她身为乐师不是不知这个道理。
可她却......罢了,“待你生下孩子,我再承上乐典便是。”
她还想劝说,却被他冷冷的一眼吓住,他从来没有这样看过自己,仿佛是个陌生人。
......
本以为平静的虚度时光,很快就能解放。
却在预产前半月听到了她的噩耗,死因是过度服用生子秘方。
哈哈哈哈!!真是好笑!江篱笑出了声,笑着笑着,他把头埋在手肘间,只能看到耸动的肩头。
御书房内,
“江篱果真是个天才!”凌帝翻阅着那本历时一年半完成的乐典。
江篱恭敬的跪在冰凉的地面,没有像从前一样骄傲的回他。
唉——“其实朕早知道那些曲子是你所作。”
他依旧是没有回话。
“她怀孕时来找你的事情,朕也知道,但朕不会怪你。”
他都知道!那她服药的事也?
抬头望去,凌帝的眼中讳莫如深,他知道!!!
“你为什么不阻止!”江篱双目充血,厉声问道。
“......她不该骗朕。”等待良久,这样一串冰冷的话语从他口中说出。
他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凌帝唤来的侍卫携住,从皇宫的后门扔出。
就这样出了宫,宫里与他有关的人都已经清干净了,连乐典上都没有留下他的名字。
是他毁了宛儿!
若不是他强迫宛儿进宫,又怎会让她变了样子!
若不是他故意为之,宛儿又怎会在临产前服药而死!......
江篱像是着魔了一般,嘴里念叨着,淋漓大雨躲也不躲,直愣愣的扒着宫门,最后累晕过去。
待他醒来,就不再是艺冠京城的江篱,他两袖空空,只带着只玉箫做了一个江湖人。
漂泊了几年,最后入了蜀山,与尘世隔绝。
*
无人知晓,自那一场雨后,江篱此后的人生里再没有了乐曲。
*
何唯还沉浸在江篱的故事里,久久不能平复。
也许是从本人口中听到,这份感情越发深重,不论是徐善还是江篱,一开始都只是编剧为了推动故事的走向,而创作出的纸片人。
可在系统的虚拟空间里,那都是活生生的,一个个注定be的人,就像自己,身为书中世界的土著,如果没有1987的到来是否也要悲剧收场......
“课间休息时间到了,继续吧。”打断了他的思考。
虚拟空间里没有白天黑夜之分,这一学就不知是多少个日月。
一教一学,不知疲倦。
待何唯与不用内功的江篱打的难分难解,自以为可以出师的时候。
江篱一句,“玉箫剑的传人怎么能不会吹箫!”
又开启了漫长的吹箫课堂。
......
“你已经出师了。”
身着绿色长袍的青年,背手矗立在山崖前,像极了一个世外高人,他的身旁站着一位穿着睡衣,面容精致的男子。
何唯转过头,看着他的老师,或许他一来到虚拟空间就知道自己的存在是虚构呢,想说什么,却被他抢了先。
“其实无所谓是真是假,最重要不过是你本身该是什么样子。”
主世界、次世界,不过是对那些时空穿梭者来说有分别。
一草一木尚能为了汲取养分而努力生长,一个人的人生难道不是由自己掌握吗?
这与是不是主角,结局是好是坏有什么关系?
他还有些愣神,却见江篱已经转过身来与他面对面。
“再见。”
何唯突然感觉到空间的一切似乎变得虚幻,身体的真实感变强,虚拟空间要关闭了!!!
那个青色的身影变得有些模糊,江篱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笑容,在与他告别!
“再见!!!”用尽全身的力气,吼出这一句。
话音落下,他睁开了双眼。
“恭喜宿主完成玉箫剑课堂,获得江篱的赠礼(玉箫与自编箫谱)。”
【支线任务三:身负江篱的意志,完成“蜀中剑”代言,任务奖励:自选模拟课堂。】
这一次,因为入梦术法的关系,他并没有感觉到一丝不舒服,但内心的感受,却直接从虚拟空间里继承下来。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子,洒向屋内,似乎想找寻那个浑身悲痛的青年,温暖他。
何唯将自己埋在被子里,似乎这样就可以将自己与外面的世界隔绝开来。
“......宿主。”1987蹲在床头,它没有想到江篱对他的影响这么大。
也是,虽然是个游戏里的npc,但以他的人生阅历,修炼剑道的境界,的的确确是触到了几分世界规则的。
想来也是可笑,创作游戏世界的文案,大概只是想塑造一个历经悲欢,最终与世隔绝的人物,一个永远活在设定里的人。
宿主或许也是想到了自己......
“宿主,在其实这个世界里,你。”
何唯打断了1987的话,他已经冷静下来了,刚刚他想到了江篱对他说的话。
的确,真真假假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你成为了怎样的人。
江篱虽然只是一个设定的纸片人,但他的人生给予那个世界的财富是无法估量的。
一部乐典,虽是没有姓名,却被后人传唱;
一身剑术,虽是无人传承,却有剑灵带着他的意志捍卫正道;
一只玉箫......
何唯看着,虚拟空间醒来时就从天花板上的空间漩涡中掉落下来的,江篱的玉箫。
还有一本书,即使20岁以后的人生中他不再奏乐,他也从未停止过创作乐曲,这是江篱终其一生留给他的财富。
他双手轻抚过封面上潦草的字体,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系统真正存在的价值。
为了让他影响更多的人,让这个世界有变得更好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