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炮灰后，我成了帝王的白月光［穿书］》临梦

6、Chapter 006

　　秦厉复低笑一声，两步跨到江清然面前，距离近在咫尺。

　　“沐浴过了？”闻着江清然身上传出的那股子淡淡香气，秦厉复小心翼翼地轻嗅了嗅。

　　幸好，不是做梦。
　　他的身上也没有血腥味。

　　秦厉复心底松了口气，近乎贪婪地闻着江清然身上的气味，头几乎要埋到江清然的颈子里。

　　“你干什么？”
　　江清然蓦然一惊，忙后退了几步，警惕地瞪着秦厉复。

　　“抱歉，”秦厉复没在意江清然的抵触，笑着解释，“孤只是觉得这味道……不错。”

　　江清然闻言抬起手，深吸了一口气，“没有什么味道啊——”

　　“或许清然闻习惯了吧。”秦厉复轻描淡写地带过这个话题，道：“时间不早了，该歇息了。”

　　“呃……”
　　话题又转回睡觉，江清然身体略有些僵硬。
　　什么意思啊？
　　好端端的秦厉复为什么要跟他一起睡？
　　难不成……他猜到自己要逃跑？特意在这盯着他？
　　那大可不必。
　　他又不蠢，绝对不会在秦厉复把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的时候逃跑。

　　“这个，我不习惯跟别人一起睡……”

　　“清然觉得我是旁人？”
　　秦厉复的脸上似乎多了些受伤的神情，“可是小的时候，你最喜欢同我一起……”

　　江清然：“……”
　　小时候的事就别说了吧！

　　“现在我们不是都长大了吗？”

　　“可在孤眼里，你依然还是那个清然。”秦厉复低声叹息了一声，伸手扣住江清然的手臂，“况且，今天孤还不小心吓到了你。”

　　“吓到我？”江清然不明所以地看了眼秦厉复，后知后觉明白过来秦厉复说的是什么事。

　　那场没有亲眼见到，却感受到的酷刑。

　　江清然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不知不觉地就被秦厉复拉到了床边。

　　“清然自小怕血，”秦厉复拉着江清然坐下，“曾经见到只断腿的兔子，便吓得做了一晚上噩梦。”

　　“是嘛？”
　　江清然神情恍惚地抬头看了眼秦厉复，这么看来，原主跟他其实也挺像的。
　　他也是从小就晕血，所以一直只敢学中医草药，却完全不敢碰那些手术。

　　秦厉复略微点了点头，又道：“之后你见了血，都由孤陪着。说来也怪，只要孤在，清然就能安稳一夜。”

　　“……哦。”
　　江清然点了点头，不疑有他。

　　“行了，明日还要赶路，早些睡吧！”
　　秦厉复摸了摸江清然的头，引着还没反应过来的江清然上了床。

　　躺到床铺内侧，江清然挠了挠头，看了眼下床熄灯的秦厉复。

　　其实吧……
　　躺在秦厉复身边，比想到刚才的刑罚还要恐怖一点。

　　感觉到身边床铺塌陷下去，江清然僵硬地转了个身子，拿后背对着秦厉复。
　　然而……
　　总觉得后背有点凉飕飕的。

　　江清然咽了下口水，又悄然动了动，换成了平躺的姿势，身体几乎贴到了墙上，最大限度地离秦厉复远了点。

　　紧闭着眼，江清然几乎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秦厉复身上。

　　直到秦厉复的呼吸平缓下来，明显睡着了之后，江清然才悄然松了口气。

　　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江清然很快就被瞌睡侵袭，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而原本早就应该沉睡的秦厉复，却在瞬间睁开了眼。

　　略微直起身，秦厉复一手撑着头，居高临下地看着江清然。
　　这是他的光，是他的救赎，也是唯一能让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还跳动着的人。

　　“清然……”秦厉复叹息着唤了一声江清然的名字，而后突然笑了出来。
　　真好。
　　上辈子他们彼此靠得这么近，从江清然身上传来的血腥味，却让他的心沉到了谷底。

　　而这一次，他身边的是活生生的人，没有那些恶心的血腥味，也没有那道恐怖的伤口。

　　秦厉复脸上露出个如释重负的笑来，而江清然大概是觉得贴着墙不舒服了，没意识地翻了个身，直接滚到了秦厉复的跟前。

　　而后，他蹬掉被子，几乎将整个人挂到了秦厉复身上。

　　秦厉复：“……”

　　江清然毫无意识，完全不知道自己把秦厉复当成了抱枕。

　　“清然这睡姿，看来是好不了了。”
　　秦厉复笑着摇了摇头，却把人抱得更紧了点。

　　……

　　翌日清晨。
　　江清然是被热醒的。
　　还没完全清醒呢，他就感觉到了身上的汗黏糊糊的，特别不舒服。

　　而且……
　　手上的抱枕怎么就那么硬——

　　“嗯？”
　　江清然蓦地睁开眼睛，不可置信地抬起头，一眼便看到了含笑看着他的秦厉复。

　　“！！！”

　　江清然倒吸一口凉气，触电般从秦厉复怀里起来，“你……”

　　秦厉复叹了口气，“清然晚上有些闹腾。”

　　江清然脸色顿时一红，尴尬地移开视线，轻咳一声。
　　他是一直知道自己睡姿不好的，当时在学校，还经常从床上摔下来……
　　不过幸亏他睡在下铺，没有断手断脚。

　　“对、对不起……”

　　“无妨。”秦厉复温和的摇了摇头，问道：“再睡一会？”

　　“不了不了，”江清然头摇得像拨浪鼓，连忙从床上爬起来，“我醒了。”

　　秦厉复点了点头，等两人洗漱完，走到餐厅的时候，桌上刚好备好了早点。

　　诧异地看着江清然和秦厉复坐到相邻的位置，甚至从没照顾过别人的秦王笨拙地投喂江清然，叼着草靠在门边的魏燃惊得连草都掉了！

　　昨天秦厉复亲自抱着江清然下马车，他就看得出江清然在秦王心目中的位置不一般，但今天这……会不会太过了？

　　秦王什么时候低下过他那高贵的头颅？
　　又何时伺候过别人？

　　“啧啧……”
　　魏燃摇了摇头，这下完全确定了江清然的身份。
　　这位应该就是秦王一直在找的那位了！
　　只是……
　　这么轻易便找到了人，会不会……

　　魏燃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却在秦厉复警告般看过来时，彻底熄了审问江清然的心思。

　　算了算了，他还是挺惜命的。
　　这个人没练过武，手无缚鸡之力的量他也翻不起什么风浪，多注意着点就是了。

　　况且，他跟着秦厉复这么久，也足够了解他了。
　　堂堂秦王，绝不是这么容易被骗的人。

　　魏燃扬起头看着天空，如果江清然真的是秦王找的人，京都的天恐怕得变了。

　　……

　　江清然完全没察觉到魏燃和秦厉复之间的古怪，他甚至没看到隐匿在阴影中的魏燃。

　　吃饱喝足，江清然消化了一会，就在秦厉复提前的安排下，又舒舒服服泡了个澡。

　　“唉，再继续这么下去，怕是得被养废了。”
　　江清然趴在浴桶上，低声叹了口气。
　　不过他是真的没想到，原著里牛逼哄哄，又暴虐又残忍的秦王，居然还有这么贴心的一面。

　　“如果原主还活着……”
　　江清然又不可避免地想到原主，深深叹了口气。
　　他现在过的越好，他就越觉得对不起原主。
　　总觉得他现在是鸠占鹊巢……

　　江清然甩了甩头，把这个念头给压了下去。
　　他不可以被秦厉复识破身份，他得活下去！

　　深深吸了几口气，江清然又泡了会，在水彻底凉之前，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秦厉复几人已经等在大殿，在江清然到的同一时间，一个士兵快步走进来，垂下头汇报道：“回禀陛下，何方昀已经招了，请陛下定夺。”

　　秦厉复淡淡应了一声，转头看向停下脚步的江清然，低声道：“清然觉得朕该如何处置他们？”

　　这是在征询他的意思？
　　江清然吃了一惊，但是不敢真的提意见，踌躇着道：“陛下……”

　　“不必紧张，孤只不过是问一问罢了。”秦厉复笑了笑，道：“仅此而已。最终的结果，还是由孤决定。”

　　这话的意思就是一定要他说点什么，但是把他责任给推干净了！

　　江清然想了想，想到那个浑身颤抖的孩子，心底被触动了一下，仿佛曾经就有那么一个人……

　　“我觉得，何县令勾结敌国，理应处死。”江清然边说边观察秦厉复的神色，大着胆子道：“但幼子无辜……”

　　“所以，师兄觉得孤应当放了那孩子？”

　　“没有，不是……”江清然忙摇了摇头，“轻易放过他总归是个隐患，不如便将他和其他人发配到边疆，一辈子不准离开。”

　　秦厉复看着江清然，眼中没有一丝惊讶，只觉得他的反应理所当然。

　　但魏燃不这么想……

　　何方昀做的事，诛杀九族都不为过。
　　这江清然的建议，太过于心软，秦王指定不会同意……

　　“清然说的有理。”秦厉复深有其感地点了点头，看向魏燃：“便这么办吧。”

　　“可是，陛下……”
　　魏燃还想说什么，却被秦厉复挥手打断。

　　而后，秦厉复温和地道：“这边的事已经了结了，走吧，回京都。”

　　江清然点了点头，听话地跟着秦厉复走了出去，但脸上却是浓浓的不可思议。
　　秦厉复居然……
　　真的按他说的做了？
　　这还是那个暴君吗？

　　“魏大人……”副统领无措地看向魏燃。

　　“看什么看？陛下都下令了，你还想让我抗旨不成？”魏燃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副将。

　　真的是疯了！

　　一晚上过去，他那个杀伐果断的王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