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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勺舞夺旗(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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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感兴趣?”说话之人着一青袍广袖丰神俊朗的男子,瞳目浓深地看着赛台,正是当朝最年轻的丞相楼夕敏。
他身侧站着一名剑客,眉目端方,沉默地注视着少年。男子静看后摇摇头又点点头并不多语,楼夕敏端起桌上的茶小酌了一口,意味不明颇有深意地道:“南宫月,字熙怀,他可是个妙人,你对他感兴趣并不奇怪。”
“原来他是南宫家的小公子。”男子像是在自言自语道,楼夕敏抬眼看了看身侧的男子,并不多言,继续观看场上的。
场内选手们已开始紧张地做画,一柱香的时间并不多,场外热烈的讨论着,唯有南宫月这个不着调的,不写不画,还在悠闲地把玩着画笔,旁的人陆续有作品成形,香已燃了过半南宫月的书案前仍是白纸一张。
南宫姖婷有些不明所以,问道:“四弟这是在做什么?还不下笔,时间已经不多了。”
“可是那笔不合手,”南宫姻婷也疑惑道。
只见南宫月像是和那笔毛有仇似的,将笔毛分开合,合了又分开,在一碗清水里反复挤压,怎么看怎么的奇怪。
“这应该是在软化笔毛吧,”大姐夫黄泽开口解释道:“这用做比赛的笔均是用猪鬓毛做的,猪毛坚硬并不利于书写作画,而熙怀反复用水浸泡搓揉,虽不能完全改善,但比直接用上要强得多。”
南宫月的这一举动自然也引起了看台上的观众注意,深知此道之人倒是对这位小公子刮目相看了,只不过这时间不等人,此时香燃只剩下三分之一。
南宫月才不急不慢地活动了下有些疲乏地肩骨,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沾墨起画。
简单的线条流畅地勾画出形态,这样的作画方式看台上的众人还是第一次见到,起先只是草草几笔勾出了池中鱼和空中云,随后又加重色调细画,后添色加粗补充,很快一幅龙吟九霄隐于天际图被勾勅而出,行云流水落笔生花,提字:“金鏻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变化龙.”
“好字好画呀。”按先后顺序和评审商定得出结论,第四名是康家二公子康晋程的禅心荷花,第三名是陈沐淇的春江海棠,第二名是南宫月的龙吟九霄,魁首是楼长翼的剑梅。
“看不出来这小公子还有这等才情,后生可畏啊!”在观台楼上一人说道。
“若是连这点才情都没有,如何经营那么大一座云生楼。”另一人附和道。
“云生楼?你的意思是说……他是?”
“对,就是他,看不出来吧,也不过十四岁,独立经营着云生楼,小小年经在各大商圈独立周旋不怯场。” 卓尚岩道。
“像他们这样的家族,几代人经商早在京城打下一片根基,”楼长卿道:“这不看僧面还得佛面呢!南宫家这么大的皇商,其祖父,父亲在京城那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也会给小公子个薄面的。”
卓尚岩道:“长卿兄此言不假,但这么个年纪能独善经营也是不简单。那云生楼你们去过没?好生气派,楼内琳琅满目,归整统一,分类明确,就连细微之处都罗列清晰,出处明了。”
楼长卿笑道:“此事虽是不假,但世人皆爱吹捧,莫把少年吹得太神了。”
此时站在窗前的一男子却道:“这云生楼我去过几回,与这天心阁是临湖相望,一层大堂内有成衣布匹,配饰头面,各色精品,胭脂水粉,算是第一家将各行副业统一管理,还有专司妆娘;
二层有特高精品成衣,样衣,特色绣品、画览、玉器、锦帛,应有尽有,就边各域特色纺品都是种类繁多;
三层还有专门的画师、绣娘等,客人可以根据喜好订制,独一无二。”
卓尚岩道:“说起这个我还想起一件趣事,前些日子荣勋府的德宁郡主还和李侍郎家的二小姐李燕琪为了当季新出的<春暖花开>礼服大打出手,都闹到了大街上来了。这南宫月点子还挺多,当季新衣每季仅出一套成衣,配头面首饰彩佩,且独绣上皇印双月封号。”
楼长卿道:“有双月皇印的衣饰可不就是要抢破了头。那后来呢?”
“价高者得呗。”卓尚岩说着指上赛场休息区李府的方向,那李燕琪今日正好穿着那套礼服,江南水秀,百花争艳,有几只蝴蝶借落在花中或水畔。
“那德宁郡主可是个厉害的主哦,表面上看似李府小姐买了去,这商户可也有直接关系的,他就不怕被郡主惦记上?”楼长卿又道。
陆柳生道:“那也不是普通的商户呀,其父也是皇商之首,正三品的光禄。再说这南宫月还是当今桓王的义弟,其母姬氏对圣上桓王有恩,舅父也是正一品的大司徒。再说不还有个一品太令的祖母嘛,那可是三朝的老太君了,即使皇太后来了还得礼让三分呢。”此话一出,众人唏嘘不已。
第二场夺旗是武斗,往年在皇家偏院的骑射场地比试,许多人表示限制太多,规矩繁多,且也没有开外场外这般热闹,今年改设在湖心水畔,虽然场地变小了,难度却是提升了不少。
当然也考虑到勺舞斗中有许多年纪尚浅的少年,弓马高大危险,为此才改为投射。
投射所用的弓箭削去带有利刃的部分,用网布包裹,内含彩料,箭头和箭靶相碰时,会在箭靶上留下彩料的颜色,方便记分。
只见有小侍官爬上高梯将一个个箭靶悬挂在半空中的铁丝线上,箭靶和铁线之间由一根长绳索引着,看似为了方便起挂,实则不然,使用长绳反使箭靶失重,立于半空风吹来时摇晃不止,这便和骑射有异曲同工之效。
射活动靶明显比固定粑难度大上许多,选手们的年龄各异,但为公平起见,都是同等大小、重量相同的长弓弓柄。选手中十七、□□的有,年小的十三,四的亦有,南宫入春才满十四岁,玉笋小脸稚气未退。
卓尚岩道:“长弓考量选手的臂力和集中力,这一环节被刷下的人每年都不少,有些甚至连弓都拉不开。”
陆柳生道:“那是,像普通百姓家有些人一辈子连长弓都没有碰过,这么说起来我倒是更好奇南宫家的小公子拉不拉得开弓了。”说罢又哈哈大笑起来。
“你这担心怕是要落空了,”楼长卿笑道。众来又将视线投入到场中。
只见南宫月试拉了几下弓弦发出脆脆的弦玄音后,又将长弓放回了侍立在一旁的小侍官手里,楼长卿又道:“看着没,拉弦起弓不是难事,再怎么说一家子能人异士,常年又在桓王身边,想是弓马骑射都不是什么难事。”
陆柳生感叹道:“终究是年幼了些的,和那些成年的十七、八大的青年如何比量。”众人不语,期待各家的表现。
“颢天,你看这月小公子可否得采呀?”楼夕敏问道。
“主子,这小公子虽然年幼却不瘦弱,他行走间落地平稳,方踏有力筋骨比同年的小子们要强健许多,虽和十七、八的哥儿们比略显瘦小,可在同龄人里却是挺拔,而且属下是见过月小公子使剑的。”
“嗯……?”楼夕敏还是第一次听说南宫月会使剑。颢天不紧不慢道:“就在去年岁末,属下办事回城时,在陌林见过其从强匪手里救下赵国公家的小姐,他用的软剑但剑锋芒凌厉,幻化多变,几剑便将数名大汉挑翻在地。”
“哦,练出了剑气,小小年纪倒是天赋异于常人了。”楼夕敏深邃眼眸又多看了一眼南宫月,表有深意地笑着。
台上的主侍官唱道:“一式六靶,分四组赛,请各家公子抽签分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