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 4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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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厢里面的灯开了一盏，橘黄色的，把整个空间晕染的很漂亮。
一年的时间总是足够去忘记很多事情，可他们两个就像互相吸引的两根火柴，只要彼此靠近，总能重新在灵魂深处擦起熊熊烈火。火光照耀，连眸子也映着彼此渴望的红色。
林予泽迷离的看着黑色的车顶，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炽热。汗水湿·滑，背脊靠着被放下的座椅。
车窗开了小小的一条缝，林大夫修长的手指够着玻璃沿，抓着边角从里面伸出来。指节被攥的泛白。
他的整个身体似乎就只有这一个支撑点，如同飘在暴风雨海面的一叶小舟。剧烈的冲击几乎要将人撞散。
林予泽的衬衫半敞着，胸膛相贴，他能感受到那道再也无法磨灭的伤疤，能感受到陈载阳剧烈跳动的心脏。那么多的日日夜夜过去，这份温暖依旧熟悉。
拥抱着的热量渐渐融化冰山，林予泽的脸上浮起若有似无的一点红晕。陈载阳撑起身体，用单手撩起林大夫的头发，露出有些长的刘海下遮盖着的漂亮眼睛。
他笑笑，低下头去咬了咬林予泽的下嘴唇，牙齿轻轻往中间一挫——细微的疼痛便从下唇传来。林予泽倒吸了一小口凉气，没封住的声音便从中泄·了出来。
“林大夫，你看看我呀林大夫。”温柔的说着话，陈载阳的动作却一点儿也不含糊，“你这不还是很能吞的吗？林大夫？”
陈载阳：“林老师这一年里面有没有找过其他人呀？”言语间带着些稚气，陈载阳还是笑，下垂的眼角是率真的弧度。眸子里的却光渐渐沉下去。他不想听到别的答案，于是便将林予泽不自觉抓牢的手掰开，强硬的挤进去，非要和人家十指相扣。
林予泽眼前已经开始模糊，似有星星闪过。他无暇顾及这孩子为什么忽然变得这样混蛋，只是一个劲儿的摇头，眼角的泪花晶莹。平时实验室里威风凛凛的林大夫，现在被顶·撞的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你能不能……别老跟我对着干……”
陈载阳的动作稍微顿了顿，他稍微抬起一点身子，很宽容的笑了笑说：“行啊，林老师要是想换个姿势，当然可以。”
说着他就把林予泽掉了个个儿，趴下去的时候咬咬林大夫的耳垂。
——这是给你的惩罚。
林予泽，既然这次又落到我手里了，就这辈子也别想再逃了。
细长白皙的无名指上闪烁着银色的光，林予泽再也不用去摩挲那个指节，因为有人把失去的东西都找了回来。
……这次是我们一起。
为期半年多的研究终于告一段落。但这还仅仅只是第一阶段，后续的进程仍然要看两所医院之间的配合和意愿。
结束的那一天，陈载阳带着林予泽出去吃饭，说带他尝尝梁丘新开的一家饭馆。
林予泽很早就想问了，他坐上副驾驶的时候侧头道：“你这车…和我的那一辆是一样的吗？”
陈载阳系上安全带，插钥匙的时候动作连贯，丝毫没有停顿。车灯闪烁了一下。
“对啊，你的白的，我的黑的。”陈载阳臭屁的撩了撩头发说：“我当年说过了，要追上林大夫。”
林予泽顿一顿，低下头来笑出声：“这钱拿来买什么不好，非得浪费在这儿。”
这车买的时候陈载阳花了几乎当时所有的积蓄，也不算是冲动消费吧。他其实计划很久了。
“不是浪费。”陈载阳拉好手刹，转过头来伸手摸摸林予泽的脸颊说：“有关你的所有东西都不是浪费。”
这车是陈载阳心里面的一道坎，是他当年第一次直观意义上的认识到自己和林予泽之间的差距。
——想要追上你的脚步，想要为了你成为更好的人。
也许那一年的分开不是坏事。它让两个人都从恋爱的浓情蜜意中缓过神来，冷静的看清楚那人在自己心里面的位置。
就算是这样，我还是记着你，还是没办法忘记你。于是这份感情历久弥新。
陈载阳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副驾驶上放着一堆的泡泡纸，叠了好几叠，专门给林大夫捏着玩儿的。
车很平稳的驶出去，林予泽瞥见泡泡纸，心里有些好笑，又有些感动。他于是伸出手来揉了揉陈载阳的头发。像是安慰，又像是肯定。
这一年辛苦了，小陈大夫。
大概半个小时左右就到地方了，两个人下车，坐到提早预约好的位置上。梁丘的饭店装修的很朴素，但是菜品的口味却很棒。要是不预约的话还可能要排挺长的队。
陈载阳说，这是梁丘特地从大老远的地方挖过来的厨子，亲自开车跑过去请了四次才请过来。
林予泽笑着点点头。梁丘这孩子机灵，只要肯干，就一定能干出一番大事。
本来梁丘打电话说要过来看看他们两，结果后来又改口陪客户去了。
“他陪个屁的客户，八成是看上哪家的小姑娘了。”陈载阳了然道：“兄弟哪有老婆重要？”
林予泽想起梁丘当时声泪俱下的向他控诉陈载阳的样子，于是笑着点点头。
天色渐暗，路灯一盏一盏的打开，就像专门为他们两个人点亮的一样。
陈载阳把车缓缓停进车库里，但没有马上打开门。他卸下安全带之后，将脸转向了林予泽，“林大夫，研究结束了呢。”
林予泽忙着拿东西，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愣了几秒钟之后才回过神来。
“啊…对。”结束了。
是不是这就意味着，林予泽和陈载阳的关系，到这里就没有任何正当的继续下去的意义了？
他们的复合就是一晚上的事情而已，所以两个人心里其实都有一道薄薄的伤疤。新鲜的疤痕下是眼下难以愈合的伤口。这几个月的时光过的就如同是从另一个平行时空里借来的。
仿佛去年的分别只是一段空白，事情戛然而止到陈载阳接林予泽回家的那个初夏。
研究结束了，是不是就是林予泽回美国，陈载阳继续呆在医院。之后就像老陈说的那样，从此以后再也不见面？
车上的灯闪了两下，灭了。车里陷入一阵静谧的沉默中，黑暗里，林予泽抬起手来看自己无名指的那个银圈。
光泽的小圆环似乎还带着温度，贴近指腹的那一边刻着林予泽的名字。滚烫的，赤忱的。
“加州的向日葵……很漂亮吧。”陈载阳忽然提起来这件事情，他垂着头看方向盘，没敢再抬起头来看林予泽。
林大夫如果要走，自己再怎么想也拦不住。把林予泽的一辈子都牢牢攥在手里，怎么可能？
陈载阳自觉很可笑，哼哼两声又觉得鼻酸，眼眶一下子湿润，委屈的说不出话来。
走了，走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林予泽“啪”的一声把捏在手里的泡泡纸捻碎了，气泡爆·破而出，发出响亮的一下，似乎把心里所有的犹豫、烦闷、和不坚定都给挤了出去。
他微微起身，就着这个姿势仰视陈载阳。林予泽轻轻捧起他的头，在眉间落下温柔的一吻。
“没有你给我的那一束漂亮。”
灯光如昼，重新点亮了整个狭窄的空间。陈载阳抬头看见林予泽的漂亮眼睛——那眸子里含着温柔，带着温度，那眸子里有完完整整的一个他。
“不走了吗？”
“嗯，永远都不走了。”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第 4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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