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渊》妖梦铃

46、恶性/事件（十七）

　　刑侦支队的人将戚晴送回了早餐店，他们没有给这个女人做什么心理建设，安雪尘也问过要不要给她约一个心理医生，她拒绝了。
　　不过以她的表现来看，她不仅不需心理建设，而且多年的执念也都放下来，现在的状态很好。
　　人就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见不到得不到就会不断的去想念，去美化，甚至能让记忆里的那个人变成自己的神，从而伤害自己身边真正在乎的人。
　　其实啊！只要愿意回到生活里来，正面心里的那个人，才会发现其实他也没那么重要。
　　跟一开始在台上那个疯狂的模样不同，被关进审讯室的伍思贤整个人都沉静下来，像是在等着他的审判，现在这模样跟韩诺殇他们先前在芫城认识的那个阴郁的教授倒是能够对得上号。
　　但是这前后差别那么大的状态，让人感觉这人像是个人格分裂患者。
　　宫逸琛确认官逸帆刚才的动作没有受伤后才把注意力放到犯人身上，他看了看一旁站着和自家副队聊天的韩诺殇，问道：“你们审还是我们审？”
　　追根究底的说，这其实算是芫城的案子，伍思贤最后也会被移送回芫城接受属于他的制裁，而韩诺殇和顾辞是负责人，让他们进行审讯也无可厚非。
　　韩诺殇只是摇摇头：“你们审吧，我们旁听。”
　　“好！”
　　……
　　见审讯室的门被打开，那两个搞乱他计划的人走进来，伍思贤也只是抬抬眼皮子瞟了他们一眼，不作别的反应，像是看两个无关要紧的人物。
　　官逸帆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他看着伍思贤死寂的脸色，轻声道：“她现在的生活很好，并没有因为你而被打扰。”
　　伍思贤身体僵了僵，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抬头看着顶上的灯光：“是嘛！”
　　年少的时候，他遇到一个人，那个人给了他光和温暖，那是他第一次那么强烈的想要得到某样东西，可是那些光和温暖不独属于他一个人，不甘心与占有欲作祟，他想尽各种办法让她的身边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到头来，他还是什么都没有得到。
　　官逸帆抛出一连串问题：“现在可以跟我们说说你的事了吧！你在芫城的仇家都死了，为什么要到霁水来杀人，还是那么多无辜的人？你背后的那个人是谁？”
　　伍思贤眨了眨眼睛：“我不知道。”
　　宫逸琛：“??”
　　官逸帆：“？？？”
　　看到他们眼睛里的疑惑和怀疑，伍思贤笑了笑，宫逸琛和官逸帆不相信他说的话，这很正常，就是伍思贤自己都觉得不太可信，又怎么可能不让别人怀疑。
　　可是事实如此，由不得他不信。
　　伍思贤：“如你们所说，母亲死后我对生活失去了希望，杀光所有仇人后从芫城出发往霁水这边跑，只是想跟晴晴再见一面，这本来是一件很简单的事，但是在来的路上出了点问题。”
　　在霁水边界，他遇到了一个人，那人好像一眼就看出他是个亡命之徒，那人说会帮他，伍思贤原本也不愿意相信他，甚至还想直接杀了他比较干脆利落，反正都已经杀了那么多人，不在乎再多一个，那人却好像看透他的心思，先一步把刀抵在他后腰。
　　“不要这么着急，年轻人有点耐心，我知道你的秘密，也不想要你的命。”
　　“你是谁？”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只要知道我是来帮你的就行。”
　　“……”
　　后来那人在伍思贤耳边说了很多话，究竟都说了些什么？他已经记不清，反正进了霁水市后，他就一直在听那个人的安排。
　　至于为什么会听他的话去做事？伍思贤也说不清楚，他已经不知道那时候在自己做什么，记忆还在，却总觉得有些虚假。
　　“他的情况有点像被催眠。”顾辞稍沉下来的声音从耳机里传过来，他经历过这样的事，被祸害过，所以尤其敏感。
　　伍思贤说：“那个三角形图案是我以前闲得无聊的时候设计的玩意，后来觉得它好看就一直留着，本来没什么意义。”
　　可那人似乎真的了解他的一切，竟然把这个图案翻了出来，让他按照这个图案去杀人，虽然不明白他到底想做什么，但伍思贤还是照做，他没有办法反抗那个人的命令。
　　本来他到霁水来的目的就不是为了杀人，身上没带有制作炸药的材料，那些材料都是那个人提供给他的，他就像一个傀儡任由那人操控。
　　先前的三家酒店和今天袭击市中心小学都是那个人给他下的指令。
　　宫逸琛：“把过错都推给那个不知道是否存在的人，是想减轻自己的罪行吗？”
　　伍思贤摊了摊手：“有这个必要吗？我在芫城犯下的案子已经足够我死上上百回了，还差霁水这份罪？”
　　这倒也是！
　　官逸帆：“那个人长什么样子，或者你有没有关于他的任何信息可以给我们提供？”
　　伍思贤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帮不上忙。
　　那个人从来都站在他身后，他没见过那人的脸，名字或者身份什么的就更不可能知道，他连自己是怎么招惹上那人的都不知道。
　　……
　　该问的基本都已经问完，宫官两位正准备收拾东西离开，就在两人准备离开审讯室的时候，伍思贤突然开口：“如果不是出生在这样的家庭，我的人生是不是也会不一样？”
　　官逸帆的手放在门把手上，静默一瞬：“路是自己选的，没有人能左右你什么。”
　　原生家庭对人的影响确实很大，但并不是没有人挣脱原生的桎梏走向新生，有人拼死前行寻找出路，有人原地踏步怨天尤人，其实都不过是在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这个案子总算是结束了，也不会再有别的酒店遭殃，不过刑侦支队众人没有一个人笑得出来。
　　那个幕后人还没有被抓住，除此之外伍思贤的一生也让人感到唏嘘，正如苏玲玲所说：“伍思贤固然可恨，但可恨之人也必有其可怜之处。”
　　至于伍思贤最后会怎么样可由不得他们管，韩诺殇和顾辞会把伍思贤带回芫城，由芫城的法院决定他的罪责。
　　痕检那边出了结果，但是这结果并没有太多作用，他们依旧不能找到那个属于第二个人的DNA信息，伍思贤背后那人把自己藏得很好。
　　最后霁水市的同志们只需要处理好一些收尾的工作，然后整理成报告就差不多了，虽然写报告这事对众人来说也是挺痛苦的一件事。
　　唯一值得庆贺的是，刑侦支队的一众人总算可以有休息的时间，从段景的案子到现在，他们都还没有过一天正经的休息，宫逸琛更不满，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表白，结果连一点培养感情的时间都不给他，实在过分。
　　于是刑侦支队终于迎来了难得的一周假期。
　　这本该是一项让人开心的事，但宫逸琛和官逸帆回到家后非但没高兴起来，宫逸琛还差点没控制住自己快要爆发的情绪。
　　I hear your footsteps，（我听到了你的脚步声）
　　Thumping loudly through the hallways，（走廊里传来咚咚的响声），
　　I can hear your sharp breaths，（我能听到你急促的呼吸声）
　　You're not very good at hiding，（你真的很不擅长藏啊）
　　Just wait, you can't hide from me, I'm coming，（等着吧，你是逃不掉的，我来了) Just wait, you can't hide from me, I'm coming，(等着吧，你是逃不掉的，我来了)
　　这一次除了信之外还有一只沾了红漆的小熊，刚见到这只小熊的时候官逸帆被吓到了一瞬，脸色也惨白不已，宫逸琛觉得自己哥哥在隐瞒着什么。
　　“哥，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官逸帆沉默良久，最后还是看着他摇摇头。
　　“你到底在瞒着我什么？”
　　“……”
　　到底还是什么答案都没有得到。
　　对方都已经这么光明正大的出手了！
　　宫逸琛舍不得朝官逸帆发脾气，就跟自己怄气，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官逸帆的手搭在宫逸琛肩膀上，轻喊着他的名字。
　　“到底是谁，他想干什么。”
　　官逸帆看了他好一会儿，不由分说的把他手里的信拿走……
　　宫逸琛愣了愣：“哥……”
　　官逸帆凑过去吻他的双唇，也不知道是怎么的吻着吻着就变了味，从沙发转移到房间的床上。
　　官逸帆伸手环住年轻人脖子，轻声问道：“想要我吗？”
　　“哥……”宫逸琛感觉自己的声音都颤了颤，这一次是他问“你知不知这些话对你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别怕，弄疼了哥哥也不会怪你……”官逸帆仰头去亲那人“不要再想别的事了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