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非人生物盯上的那些年》夏木有笙

53、第 53 章

　　乔泽没想到她这么问，当时就愣住了。

　　苏橙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瞳孔，不知怎么心底竟生出一丝怯意，少顷强迫自己笑了一下，语气里带着几分慌张。

　　“对不起，先生，是我失言了。”

　　乔泽拉住准备离开的苏橙，他的神色变了又变，最后才低声开口道：“有。”

　　空气一下子就沉默了起来，苏橙看着乔泽脸上难过的神情，她的心口骤然一痛，连带着指尖都痛到发麻，整个脑海里一片空白。

　　微风吹过树叶，把它们上面的雨水都打翻了下来，冰冷的雨水滴在苏橙的脖颈上，猛地一个激灵，让她从那种失落的情绪中清醒了过来。

　　乔泽抓着苏橙的手腕，执拗地看着苏橙，“苏橙，你就没有别的问题要问我了吗？”

　　苏橙轻吸了口气，确保自己之前情绪都已收住，“没有了，我只是有点好奇，先生不要怪我失礼。”

　　乔泽眼睫微动，不肯松开手，“你没有要问的，但是我还有要说的，我不知道他们让你看见的是谁，但我只救过一位女将军。”

　　苏橙睁着双眼，眸子里有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紧张。

　　“我当年修行出了差错，阳寿将尽，为了不影响人间秩序，我就算了一卦，想要找到一位接班人。”

　　乔泽抓着苏橙的手腕，目光平静，整个人毫无情绪起伏。

　　“按照卦象的指引，我去了人族，在战场上救下了奄奄一息的她，神使是白泽上神的下属，需要做到置身各族在外，不追逐名利。”

　　“但是她心中藏着家国大义，一心收复失地，守护百姓，为了解除她的执念，我带她在人间各族走了一趟。”

　　苏橙咬了下唇，“后来呢？”

　　乔泽的语气依旧很平静，“她跟随我回了无尽道，白泽上神认下了她，让她修道，只是后来没过多久她就去世了。”

　　苏橙连呼吸都轻微地不可察觉，这些和无镣说的竟然都一样，那先生是不是也喜欢那位女将军。

　　她心里乱的难受，好似被一只手无形地搅来搅去，她想把手腕从乔泽手里抽回来。

　　乔泽觉察到了苏橙的意图，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腕，不肯放开。

　　“我不知道无镣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些事情，但是有一点我跟你保证，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过替身，也没有为了救活她制造什么怪物祸乱人间。”

　　乔泽的话说的很巧妙，但是现在的苏橙却听不懂这其中的信息差。

　　苏橙闻言，一直紧绷着的脸色放松了稍许，不是替身，没有制造怪物，果然是无镣在胡编乱造。

　　乔泽低头看着苏橙不敢多说，当年的事情一直是他心口的刺。

　　那时候她明明都已经对自己动心了，但还是可以毫不留念地抛下他，如果现在苏橙知道了曾经发生的事情，是不是又会再一次远离他。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乔泽手上的力度逐渐变大，像是沉浸在某个陈旧的梦魇里，目光涣散漂浮在半空中。

　　苏橙发现了乔泽的失态，“先生，先生，你怎么了。”

　　乔泽为了不引起苏橙的怀疑，咬牙压下心底滚烫的情绪，“我没事，我就是怕你会因为无镣的话自此和我一刀两断。”

　　苏橙有些不好意思，“我……我才不会做这种忘恩负义的事情。”

　　“没有就好。”乔泽在苏橙额头上轻弹了一下，放开了她的手腕。

　　苏橙捂着额头，整张脸都涨的通红，小声嘟囔道：“自己才不是那种人。”

　　“我晚上要开会，你回房间里好好待着，关于虚无的事情书灵会告诉你，今天晚上好好休息。”

　　“我知道。”

　　苏橙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先生，后面的事情由研究院接手，我还能看到总结吗？”

　　她刚刚把自己这边的线索整理完毕交了上去，她也想看看整个案子概述的内容是什么。

　　“这边的事情一时半会还结束不了，后续工作很庞大。”

　　乔泽说的义正言辞，要是有外人在这里，一定觉得他们神使大人也太会忽悠人了。

　　他自己今天还催着分院出总结，结果这边就跟苏橙说出不来，虽然说整个事件的最后总结一时之间出不来，可是初步总结还是有的，完全可以了解目前事情的大致发展。

　　“好吧！”

　　苏橙有些失望，这是她第一次参与这么大规模的行动，本来还希望能一直参与到结束。

　　不过她一个研究院编外人员，能参加这么大的任务都已经是蹭了先生的光，自己也不能太过分。

　　大不了等研究院出了任务总结，她可以找清羽问一下，清羽人这么好，说不定会给她透露几句。

　　乔泽不想让苏橙太过了解这个案子，其实还是因为无镣。

　　他透露给苏橙的这些半真半假的信息，每一条都在乔泽的理智底线上蹦迪。

　　乔泽不想苏橙被这些信息影响，他想着让苏橙一点点恢复以前的记忆，但是前提是要在他的控制之下，不能出一丝差错。

　　乔泽还有事情要忙，等回到古寺，苏橙把书灵放出来陪自己。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几天把书灵给憋坏了，刚从天书里面跳出来，她就抱着苏橙的手指不停撒娇。

　　“娘亲，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崽崽好想你。”

　　苏橙把小书灵托在手心里，放到脸颊边温柔地蹭了几下，“娘亲也想崽崽。”

　　小书灵眼睛轱辘轱辘转了几圈，“娘亲，你和那位伯伯待在一起这么多天，他没有说崽崽的坏话吧！”

　　苏橙把茶茶版小书灵放到桌子上的，轻点了一下她的脑袋。

　　“你那位伯伯才不说你坏话。”

　　书灵傲娇地一撇嘴，她才不信那是个好伯伯。

　　“崽崽，你知道虚无是什么吗？”

　　书灵浑身一抖，像是被吓到了，“我知道我知道，这是一个非常可怕的东西。”

　　“有多可怕。”

　　“白泽宫有记载，虚无者，如有状之气，为天道惩戒，可吞噬万物之力量，毁天灭地，无所不能。”

　　苏橙放松的神色蓦地一沉，猛地坐直了，这东西听着有些过于恐怖了，就像是升级版黑洞似的。

　　“当初神魔两界大战一千年，死伤无数，后来两界为了争夺先机，前去天柱寻找圣物，结果两拨人在天柱下打了起来，在打斗过程中，圣物被毁，天柱也随之消亡。”

　　“因为天柱被毁掉，天界灵气枯竭，魔界趁此出击，两界死伤者不可计数，可谓是生灵涂炭，天道大怒，降下虚无，虚无所过之处，万物皆被吞噬。”

　　“神帝自知天界必亡，便令众神将人间和神魔两界的通道封印起来，并由上古神兽白泽上神镇守，自此众神陨落，神界陷入无边的虚无之中。”

　　书灵说完之后，又补了一句，“不过魔界和妖界也没逃过，最后都陷入了虚无当中。

　　浓烈的不安涌上了苏橙的心头，现在虚无出现在了人界，是不是白泽上神那里出现了什么问题，而且能够利用虚无的人，得是多厉害人。

　　“神界都被吞没了，如果这个幕后黑手不肯收手，谁又能保住人间。”

　　“虚无很厉害的，不可能有人彻底利用它，对付这种级别的敌人，要是白泽上神他出手可能还有胜算。”

　　说到这里，书灵又叹了口气，粉嘟嘟的脸上都是忧愁。

　　“不过为了维持各族平衡，天道不允许白泽上神过多参与其中，如果牵扯的因果超过一定范畴，祂便会降下天雷，以示惩戒。”

　　苏橙瞳孔紧缩，“那神使呢！”

　　“也一样。”

　　苏橙浑身的血都冷了，脸色越来越白，冷汗簌簌而下，不一会就湿透了后背，脑子里飞快闪过几个念头。

　　先生如今牵扯其中，他如果被天雷惩罚了，会不会有性命之忧。

　　天道灭掉神魔两界就是因为他们征战不休，生灵涂炭。

　　如果人间有人故意利用虚无掀起纷争，天道恐怕也不可能就这样饶过人间，人间会不会也落得和神界一样的下场。

　　可能是苏橙的反应太强烈，书灵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关心道：“娘亲，你没事吧！”

　　苏橙摆摆手，深吸一口气，“我没事。”

　　书灵围着苏橙转了好几圈，“娘亲，你脸色好难看，是不是今天累到了。”

　　苏橙很淡得笑了一下，“应该是，明天还有事情要做，今天我想早点休息。”

　　“那娘亲快去洗漱，崽崽给你整理床。”

　　苏橙把书灵托在手里，哭笑不得，“就你这个小身板，还整理什么床，快点回书里去吧！”

　　书灵撒娇，“不要嘛！崽崽想和娘亲一起睡。”

　　苏橙把书灵放到自己床上，点了点她的脑袋，“行，你现在这里等着我，我一会就回来。”

　　安顿好了书灵，苏橙拿了衣物就去洗澡刷牙了，这几天在外面折腾过来折腾过去，再不洗澡，她自己都要变成小泥人了。

　　苏橙回来的时候，书灵还在原地等着她，她把天书也拿到枕边，给书灵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两个人就这样去找周公下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