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带我通关无限流》情一念生

12、午夜高中

　　【欢迎来到恐怖游戏，嘻嘻嘻】

　　随着熟悉的诡谲笑声响起，沈昭昭睁开了眼睛。

　　她第一时间往右手边看去，祖母李翠花坐在她旁边打着瞌睡，一切就和两年前一样。

　　沈昭昭的心剧烈地跳动，血液一瞬间涌上了头顶，这是噩梦重演吗？

　　距离灵异公交带他们去姜家村已经过去了两年，这两年内沈昭昭无数次地午夜梦回那里，却被告知一切都是她做了噩梦。除了她和奶奶，车上的人都已经没有了记忆，即使她们两个去警局报警，得到的也是及时就医的答复。

　　警察认为这是目击者近距离接触死者，造成了心理阴影。

　　那辆公交行驶在正确的道路上，谁知道前面有辆大卡车，公交车司机急踩刹车，两车并未相撞，却因为刹车太突然，一个名叫陈飞鹏的乘客因为没站稳，好巧不巧地从车尾横飞到了车头，撞碎了车窗玻璃，飞到路中央，被大卡车碾压致死。

　　两年时间里，沈昭昭不再试图提起姜家村，她有意识地在遗忘这一切。她在海市读大学，今年已经大二了，刚刚下课准备去图书馆自习。

　　没想到，她在踏入图书馆的那一刻失去了意识。跨越时间和地区维度被游戏拉过来，沈昭昭陷在困倦朦胧的黑暗中，隐约听见有人在身边窃窃私语。

　　“新人五个，看着真鲜活。”

　　“过了今夜，一样要褪色的。”

　　“还有个老东西，这倒是稀奇。”

　　“年轻的，年老的，有什么区别，迟早要和我们一样。”

　　“迟早一样……”

　　“迟早一样……”

　　“迟早一样……”

　　诡异的叹息重合在一起。

　　像是察觉到沈昭昭的意识正在清醒，一道阴冷诡异的电子音高昂地响起：“本次游戏地点是午夜高中。”

　　电子音抖了抖，制造出仿佛“嘻嘻嘻”的诡异笑声。

　　李翠花醒来了过来，她第一时间往左手边看，神色顿时忧虑了起来，她的乖孙女昭昭也在这辆公交上。

　　摇摇晃晃的破旧校车在颠簸的路上行驶着，车门的指示牌亮着昏暗的黄色灯光，影影绰绰的一车人大都是没有脸孔的“人”，像是褪了色的灰白皮影。颜色鲜活的“人”除了正在发疯咒骂的那两个男人，只剩下旁边小声哭泣的女高中生，还有她和祖母。

　　车窗外依旧是一片黑暗，看不到什么东西隐藏在里面。

　　沈昭昭扭回头，垂下目光，往外面的座位挪了半个屁股，抱住祖母的胳膊。直觉让沈昭昭离车窗更远了些，黑暗里好像有东西趴在窗户上，正用恶意的目光盯着车里的人。

　　车里的咒骂声渐歇，转成男人崩溃的哭嚎，带动了更多人的惊惧情绪。听着一声声的污言秽语，虽然能理解这是极端恐惧下的自我保护措施，可是沈昭昭还是听着直皱眉，和上次的一车乘客相比，这次的同伴也许不怎么可靠。

　　看着那些灰白色的皮质影子，沈昭昭缓缓叹气，本次游戏面临的困难怕是比第一次更危险。至少第一次的时候，他们的那辆公交车上只有司机是无脸怪物。

　　“午夜高中站到了，本公交已平稳停下，请各位依次下车。”校车司机低垂着头，头发覆盖在眼睛上，面容看不清。也不知道校车司机和那辆公交车司机有什么渊源，不过就单论装扮而言，挺像是一家公司培训的，那就是丧尽天良的恐怖游戏。

　　车门打开，露出黑洞洞的口，远处有微光，是一座校园。

　　穿校服的女生，营养不良的枯黄头发耷拉在肩头，白色的球鞋裂开了一个缝，露出大脚趾。站在校车门口前直直地盯着他们。

　　“欢迎……各位……”

　　“我不要下车，你们谁都别想让我下车。”

　　熟悉的场景，熟悉的画面。

　　沈昭昭往后看去，只见一个人涕泪四流地抱着阑干不撒手，他不愿意下车的原因是害怕。

　　沈昭昭低声提醒了一句：“你最好快些起来，和我们一起下车。”

　　“我不下去，我害怕，求求你们放了我吧。”这名乘客吓破了胆子，只想留在车上，不肯下车。

　　乘客里有人冷笑一声：“爱下不下，死了活该。”

　　“下去更安全，大家一起齐心协力不会出事的。”祖母又劝了两句，没劝动。

　　在校车司机嘶哑的提醒声中，沈昭昭扶着祖母下了车。

　　校车直接开走，沈昭昭看着它进入浓厚黑暗，心底笼罩一股不祥的预感。

　　“乖囡，别想了，也不一定就会出事。”

　　沈昭昭点点头，紧紧挽着祖母的手，她知道祖母在说什么。之前那次恐怖副本也有乘客没有下车，但是，在现实中，警方公布的死亡名单里只有陈飞鹏。沈昭昭不是警察，更专业的东西查不到，凭借警方的公告，或许现在这个人不下车情况也不那么糟糕。

　　穿校服的女生从口袋里取出一叠身份牌，直勾勾地盯着他们：“请抽取身份牌。”

　　沈昭昭随手抽了一张，又给祖母拿了一张。

　　“奶奶，一切当心。”

　　“嗯。”李翠花警惕地看着四周。

　　踏入午夜高中大门的那一刻，伴随着指甲划拉玻璃的刺耳噪音，游戏任务出现——通关条件：

　　【存活七天】

　　【攒够十个绩点】

　　最后一句话的声音压得极低，就像是贴在耳边说的。沈昭昭的胳膊立刻应激地起了鸡皮疙瘩。

　　沈昭昭把手放在口袋里，摸出了一张学生证，正面写着[华国交换生木香香]，背面是十个红色的圆圈。

　　玩家的证件都出现在手中，这是一间日式校园，和其他国家的高中有交换生项目。沈昭昭是十八个交换生之一。

　　“奶奶，你拿到了什么身份牌？”

　　“帮佣，奶奶拿到的是厨房帮佣。这样也好，两个身份牌不一样，我们选择的面就大一点。”

　　一个在沈昭昭眼中是掉了色的皮质偶人老玩家抽到的身份牌是新来的代课老师。

　　“请遵从身份卡的身份。”穿校服的女生看着她们两个人，“帮佣请去厨房，老师请去校长室。”

　　“乖囡，奶奶先走了。你照顾好自己。”

　　“奶奶，你也保护好自己。”

　　穿着校服走路摇摇摆摆的鬼怪NPC走在最前面领路。

　　整座校园里黑暗寂静，路灯有些是好的，有些是坏的，碰到好的路灯，昏黄的灯光把众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和祖母分开一段时间，沈昭昭的情绪不可避免很焦虑，她以为一切都已经过去了，那一段在姜家村的日子只不过是她人生路上偶然的噩梦，为什么恐怖游戏在两年后又选中了她和祖母？

　　谁都没有主动说话，包括在校车上疯狂咒骂的那个黄毛青年。大家都在担心犯了什么忌讳，被鬼怪NPC直接杀了。

　　“教学楼到了。”穿着校服的鬼怪女生停了下来，那双空洞的黑色眼珠子把所有人都打量了一遍，用诡异的语调说道：“校规第一条，学生应该进行学习。”

　　一栋幽暗的三层高小楼映入沈昭昭的眼帘。

　　“我们要在教学楼进行学习活动吗？”沈昭昭目光直视着鬼怪女生，好歹有了第一次过副本的经验，和副本里的NPC可以进行对话。鬼怪也受着某种限制，并不会直接上来就大开杀戒。

　　鬼怪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并不应答沈昭昭的问话，而是慢吞吞进了教学楼：“校规第二条，保证学校的教学资源，每间教室的学生不得超过四十位。”

　　“校规第三条，无特殊情况，学生必须在上课前进入教室。”

　　“在学校必须遵守校规，违反校规会死。”

　　刺耳的铃声响了，教室门突然全部打开。引路的鬼怪NPC消失在黑暗中。

　　沈昭昭看到教室门前贴着一张纸，她走过去看。

　　血迹斑斑的纸泛着黄色，上面写着一个个名字：工藤凌子、真田小智子、佐佐木一郎……

　　其中最后一个名字，像是被人用血迹抹掉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