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野福冈》高地

6、第6章

　　休假的时候，我是铁定要回到家中。

　　只是跟以往不太一样，以往都是窝在家里打游戏，或者找些绝版光碟看看。

　　陈斯基回来了，所以我要陪他逛街，当然我没意识到其实是他陪我逛街。

　　因为一开始在意图上我们就有偏差，这也决定了我们不可能走到一起，当我看见他的时候，我觉得这种可能性变成负值，他穿着得体，即便是这么热的天气，他的衬衫领口都是一丝不苟的扣着，这是好习惯，我没理由在这上面挑剔他，只是他带着一副黑边眼镜。

　　这是我最不喜欢的装扮，不老土，相反有些斯文，时尚的斯文，我却总能联想到衣冠禽兽这四个字。可能做警察的特殊性，警察不太容易被人的外貌所迷惑，看见一个人的时候，总喜欢用惯有思维将一个人剥离的只剩下灵魂。

　　剥离了陈斯基的家世，学历，长相，身高，他还剩下什么？

　　一个在海外游荡了几年的戴着黑边眼镜的木呐灵魂！想到这里，我笑了出来。

　　“你笑起来很性感！”陈斯基赞美着我，我不曾有过男朋友，不是我过于男人，而是每位接近我的男人总想征服我，可我并没觉得自己需要改变什么，也没觉得有什么地方需要被征服，在我看来一切随心所意的性格在这些男人眼里都是特立独行，都是需要他们征服的菱角。

　　多么可笑的思维！于是他们骄傲的自尊受到伤害时，他们选择放弃。

　　“你不是第一个这么夸我的人！”我点点头，我们坐在临街的一间餐厅，玻璃窗内外都是繁花似锦的美好。

　　“你变了很多。”陈斯基努力从他的脑海里寻着着我四五岁的模样。
　　“过了十多年，怎么可能不变，就像我没想到你会戴眼镜。”我笑道。

　　“你不喜欢？”陈斯基扶了扶镜框，优雅中泄露一丝尴尬。
　　“不喜欢！”我坦率的回答。

　　“那我改天换成隐形眼镜！”他笑道。
　　“因为我不喜欢，你就要改变？”我有些吃惊，人能如此随意的改变自我？

　　“帅戈，只有当你在乎一个人的时候，你才会为他改变！没想到你的感情观跟你的人生观一样的顽固执拗！”他小心翼翼的说着，可我没有生气，只是盯着咖啡看了半会儿。

　　“我先回去了，这些东西我可以打包吗？”我指了指桌面上大半没动的菜肴。
　　“不介意！”他惊讶于我的行为，良好的休养却没有让他表现的太明显。

　　骑上摩托，我朝九龙湾驶去，偶尔我会从外面打包一些不错的食物带给小鬼，虽然他的态度爱吃不吃，但是我猜测更多是因为面子上的缘故。

　　打开房门，房间里的冷气开得太低，让我怀疑是否进了冰库，关掉冷气，拉开窗帘，又把房门打开，室内的空气总算恢复到我可以待下去的状况。

　　“好热！你是矿场出身的吗？”他快跟沙发连体了，此时嘟噜着嘴，一脸的不满意。
　　“吃点东西！”在桌面上摊开东西，把筷子递给小鬼，坐下来看着他慢条斯理的吃东西，他吃东西的时候也很漂亮，一小口一小口，似乎再饿也快不起来，有点像被宠坏的猫咪！

　　几口之后，他将筷子丢在一旁，又在沙发上躺下。
　　“真的没胃口？”我拿筷子翻了翻食物，其实味道很不错，陈斯基带我去的肯定是最好的餐厅。

　　“难吃！”小鬼半眯着眼睛望着我。
　　“这已经是我能带回来的最好食物，绝对比你在外面找到的要好吃一百倍！”

　　“你说话真让人讨厌！”小鬼伸出手，拉上我胳膊。
　　“哪里讨厌？”我继续翻着食物。

　　“我肯定，我绝对，一定，十分……”小鬼翻出一大堆我的常用语，“什么都是你说了算，你当自己是女王？”

　　“不是吗？我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女王，只不过是养了一只懒猫的女王，能把这只懒猫服侍好的同时让我感受下女王的优越，有什么不对？”放下筷子，将多余的配菜丢进垃圾桶，接下来能吃的东西根本不用再在繁多无用的配菜里寻觅，直接张口即可。

　　“拐着弯的骂我～”小鬼懒洋洋的笑道，盯着桌上的食物皱起眉头，“你要放进冰箱里，喂我一个礼拜？”

　　“有这个打算，在你找不到吃的时候，这里可以为你提供一些免费午餐！”我还没来得及将东西放进冰箱，他却猛地跳下沙发将我好不容易挑出来的食物丢进垃圾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做完坏事，他转过身竟然心安理得的望着我笑。

　　“这可怎么办好？”我笑道，小鬼应该不好找到食物，所以很多时候他都是饿着回来。
　　“不救等同杀戮！”小鬼笑得狡黠，他想彻头彻脑的当小白脸，可是我不认为自己养的起他。

　　“那……我还是杀了你。”说完，我拉着他朝外走去。
　　“你要干什么？”摩托车后座，他大声的问道，双手却紧紧的抱着我的腰，这跟警局的摩托不一样，后面没有后备箱，他很容易被甩出去。

　　半个小时后，我带他来到了海边，跟租住屋外的海岸不太一样，这里的海浪很大，没有强魄的体能，轻易便会被海浪卷走。

　　“谋杀了你。”我笑道，开始脱掉身上的背心与长裤。小鬼不爱运动，消耗的体能不多，所以体内的能量总能支撑他很长时间不吃东西，在这里游上半个小时，他一定后悔把我带回来的食物给丢掉。

　　“奸杀？”小鬼有些兴奋，我不知道奸杀有什么好兴奋的，将他往肩上一抗，朝海里走去。

　　“喂，放我下来，你这个野蛮的女人。”小鬼大吼大叫，这样他很没面子，因为他被一个女人抗了起来，我正得意着，可很快有些懊恼，因为小鬼解了我的比基尼带子，将他往海水里一扔，我也朝海里跃去。

　　今晚的海浪不是很大，刚刚升起的月色将海面照得波光粼粼，只要不潜的太深，海里没有想象中的黑暗。

　　我喜欢这种感觉，混沌中，心灵上的恐惧能让一个人丧失所有感官，仿佛进入一条幽长的匝道，你用尽全力的碰撞着，想破开恐惧，当你跃身而出时，一片破碎的月银将你笼罩其中，低头望去，让你恐惧的大海却异常平静，然后你再次期望进入那种奇妙的感觉。

　　在海里折腾了片刻，我才想起小鬼，折身望去……他站在海水里，全身湿漉漉，似乎手里拿了什么东西，他正凝神看得仔细，仔细到仿佛失去灵魂。

　　我游了过去，在他身边站起来，他手上什么都没有，若一定要说有，只有在月光下有些泛亮的海水正顺着他的手指一点点滴落下来。

　　“怎么呢？”我问道，声音也放得柔和许多。
　　他没有回答我，却将手伸向我的比基尼，他要干什么？索求爱？

　　我想制止他，因为这将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低头望去时，他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矮，也或许是地势的缘故，他几乎与我平视。

　　没有笑意，没有媚态，只是淡淡凝视，就像我们第一次相遇时，他的眼里有着冷淡和疏离。

　　但是他却没有停下手尖的动作，娴熟，抚摸着我的发丝，我的眼睛，还有我的嘴唇。

　　他是不乐意的，可又是为了什么必须这样做？若他此时望着我的眼神满是妩媚骄纵，或许我会直接将他推进海里。

　　恰恰相反，这样的容貌带着点忧伤，带着点疏离，混着碎掉的月光落进我的眼里，我忘记去想一切事情，只想亲吻他的唇。

　　好像妈妈养的兰花，芬芳中带着熟悉的味道，却又不太一样……一种异常的痛让我神志有片刻的清明，感觉到他似乎停下动作，收回目光望去……他的眼里有一丝疑惑。

　　我不可置否的笑笑，翻身将他压在了下面。

　　第二天我从厕所洗完澡，边擦着头发边朝卧室走去。

　　他醒了，安静的像只小猫，半眯着眼睛望着我，不可否认，我被他迷惑了，他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这样静静的躺着，我就愿意为他做一切事情。

　　“腰疼～”他迷糊的说着这两个字。
　　“是吗？”我笑笑，一手仍旧擦着头发，一手开始揉着他的腰，竟然比女人的腰还要细。

　　“冰箱有牛奶，一会儿饿了自己热了吃！我去上班了！”起身换了衣服，我朝外面走去，转身关门时，卧室的门开着，他还那样懒洋洋的趴在床上望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