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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二十九章 女尊 ...


  •   *被魇魔拖入梦境者,将暂时失去原有记忆。
      *不同等级的魇魔,可以同时制造十至百来个梦境。

      (卫玠的梦境)

      女尊国。

      芙蓉帐内,被翻红浪,娇喘吁吁。你道是,何为颠鸾倒凤?自然是一人倒下,一人颠动。只见面匀胭脂色,香汗下楚腰。

      芙蓉帐外,卫玠呆若木鸡。如暴雨夜被雷劈中的树,周身有火焚烧。

      这不是真的……

      “这不是真的……”

      卫玠跌跌撞撞上前,失措地撕裂了绯色纱帐。帐内的一切更清晰了——青年乌发横陈,含春的脸上,一双细长的眼矜傲而讥讽地瞥向他。他身上的少女,随手抓来外衫披上,一脸不快地怒视着。

      卫玠颤抖的手指指向青年:“妻主,他、他是谁?”

      江珠傲慢地扬起下巴:“他,自然是我的正夫!”

      卫玠茫然:“那我……我呢……?”
      他突然惊醒般,急急揪住江珠的袖子:“你说过只娶我一个的,你明明是爱我的啊!”

      江珠甩袖冷笑:“你不过是个地里刨食的贱民,也配得上姑奶奶我!我江家的狗都活得比你金贵,你也就配得上我江家的狗!”

      卫玠不敢置信,泪盈于睫。满心慌乱中,他看到床上的青年素手慢理衣衫,神态是那么自信、从容,又是那么地漫不经心……一股怒火与怨气直冲卫玠的天灵盖,他禁不住向青年扑去:“无媒苟合,勾引人妻,你不要脸!不要脸!”

      “够了!”江珠一把将他推开,卫玠一屁股摔在地上,“他乃女皇最宠爱的九皇子。卫玠,凭你,给他提鞋都不配。既然你都已经知道了,不如赶巧,把这份和离书签了!记住,我不休了你,已经是给了你体面了!”

      一张纸飘飘落下。

      卫玠眼眶发红,一把挥开面前的和离书,爬起来,大叫道:“你休想!你休想!”

      他埋头冲出了房门。

      背后传来江珠的骂声 :“卫玠,你就是个活王八!”

      泪水,决堤。

      无边的痛苦袭上了卫玠的心。

      在此之前,他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心可以如此痛苦。像墨一样浓。

      他失去方向,只想着逃离、逃离。

      江家不愧是江南首富,首屈一指的皇商,府中亭台楼阁、假山梅林,重重叠叠,足以使人迷失其中。

      卫玠已不知来到何处,他扑倒在水池边,头发散乱,哀哀哭泣。

      往日的甜蜜记忆,铺天盖地袭来。

      他想起他在地里种苗,她却纵马踏坏了他的田,他气急上前理论,她却双眼亮亮地看着他,忽然笑靥如花。
      她问:“这些麦苗值几钱?”
      他说:“一两银。”
      她道:“那我便每日还你一文……”
      他气她耍赖戏弄,瞪她。
      她续道:“……加上利息,便还到我老,可好?”

      她是江家唯一的继承人,却不顾一切反对娶了他这一个乡下穷小子。

      他又记起她捉的萤火,纵马二十里路买的糖包,一起躺在屋顶上数星星……

      想起她每一个带笑的专注的眼神……

      往日一切恩爱,历历在目。

      卫玠痛不欲生:难道这一切都是假的吗?

      魇魔:假的,我编的。

      “呜呜,呜呜呜……”
      卫玠趴地痛哭,悲鸣似流水呜咽。

      哭得太猛,眼泪不禁从鼻孔中流了出来。卫玠抬起脸,蹭近池水,正想掬一把水洗脸,只见水中倒影着一个蓬头少年,眼皮红肿,脸上沾着泥巴,鼻子下挂着两道清涕。

      卫玠愣住:“我怎么……

      这么好看!”

      内心的卑微一时被惊人的颜值击碎。

      似乎有人在耳边提醒他:你不过是个穷乡僻壤的泥腿子,没有江珠你便什么也不是!你那父母重女轻男,正是因为你嫁了江珠才看得起你。你嫁入江府三年无所出,若是被江珠抛弃,村里的懒妇都不想娶你个不下蛋的公鸡!人家堂堂九皇子,你拿什么跟人家比?不如自请为侍妾……

      卫玠盘腿坐起,仰首望天。

      日光烂漫,浮云变幻。

      卫玠心想:江珠爱过我吗?

      想必是爱的。否则她待他这般好,图什么呢?

      如今她还爱么?想来是不爱的。不然如何辱他如此!

      既然她能变心,忘却前情。

      他为何做不到?他自然也能做到!

      她为何轻易变心?因为她觉得她找到了更好的。

      那我为何不能变心?难道,我觉得她是我能找到的最好的,没了她,就没有更好的人来爱我了吗?

      心里声音又道:天下乌鸦一般黑,焉知下一个女人不负心?

      只要不执迷,即使是短暂的感情,留下的也更多是快乐。

      而人们会痛苦,正是因为曾经的快乐是真实存在的,不是吗?

      心,仍然是隐痛的。

      但心,也是骄傲的。

      他不会否认江珠是个优秀的女人,即使她曾负心薄幸,她仍然可以令男人飞蛾扑火。

      但他更不会否认自己!

      卫玠站起身,拍拍衣衫。

      和离就和离,不能过咋滴。

      卫玠向江珠的书房走去,走了三步,又停下,心想:凭什么我被戴绿帽还得挨骂?

      脚下拐了个弯,去了狗市。

      ——
      卫玠揣了只奶狗,欲往香房去,却被侍从拦住。那侍从乜斜着眼道:“小姐没空。”

      卫玠呵呵一笑:这还没和离呢,还小姐。大娘还差不多。

      卫玠道:“我来找你们小姐和离,给我闪开!”

      那侍从瞪眼,到底没再阻拦。

      江珠正在调香,背对着卫玠没有转身:“和离书在桌上,限你两日搬出江府。”

      卫玠扫一眼和离书,上面写着因卫氏三年无所出,赠白银一百两。

      一百两白银的和离费,对卫家来说倒是一笔巨款。对江家,那便是九牛一毛。

      卫玠没管,刷刷一笔写下名字,将毛笔一扔,朗声道:

      “江珠,今日不光是你与我和离,也是我与你和离!你选了九皇子,而我——”

      卫玠拍拍怀中奶狗,奶狗“汪汪”两声,“我选择阿花!我要是活乌龟,你就是母王八!我在你眼里只配你家狗,而你在我眼里,狗都不如!”

      江珠霍然转身,只见卫玠怀里抱着一只小母狗,一对小眼睛,鼻子旁边还有块黑斑……好丑一狗!

      江珠怒火中烧:“好、好!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给我把他打出去!”

      卫玠抓起和离书就跑,噔噔噔跑了个没影。

      可惜江珠不是吃素的,怎肯受此羞辱。

      卫玠出了江府,在客栈休整两日。再出门,便发现被人指指点点:

      “……听说江夫人进京献贡,出门三月。这卫氏耐不住寂寞,就和家中母狗……以为神鬼不知,不想被家丁撞破。江家将其扫地出门。”

      “噫,真恶心。”

      卫玠大怒,好你个江珠,竟然毁我名声!

      卫玠又揣上了他丑丑的小母狗,在云城中到处溜达。茶馆,酒肆,哪里人多嘴杂,便去哪里。

      逢到在他身边偷偷交头接耳,大声说闲话的。他一律视而不见,淡然品茶。等那些人耐不住寂寞,上前来问:“……不知这流言是真是假?”

      卫玠便抿唇,一边爱抚怀中母犬,一边露出惆怅的淡笑,摇一摇头,似看破,似解脱:“哎……人不如狗。”

      问话者瞬间领悟,并大受震撼!

      甲对乙:“听说江夫人背地里对卫氏是又打又骂,卫氏过得还不如江家的看门狗。我就说,你们当富贵豪门好嫁?这江珠为何娶个平民,自然是那贵家公子是不肯受她打骂……”

      乙对丙:“听说那江夫人床上能力还不如一条母狗,卫氏欲求不满三年,终于选择了跟狗。我就说,这些富家小姐,整日里不干力气活,就知道酒池肉林,早就被掏空了身子,哪有庄稼婆嘿嘿嘿……”

      丙对丁:“听说那江夫人因为雌风不振……卫氏饥渴三年,终于变态。你道江夫人为何移情九皇子?就是因为九皇子那里小,江夫人觉得他好满足……”

      整个云城流言纷纷,一个月后,九皇子离开云城,回了京。传说中的江家要尚皇子,也没了下文。

      卫玠则回到了乡下老家。

      魇魔:你以为从此万事无忧了吗?呵呵,你不过是命运手中的小猫咪!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第二十九章 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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