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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修车要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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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的北京晚风很凉,嗖嗖的冷气钻人后背。
易闲录完歌从公司出来,冷不丁打了一个喷嚏,早上出门只穿了一间短袖。
柳程的电话又急急忙忙的催来了,“别迟到啊,千万别让导演等你!”
“知道了。”
“今天怎么样?EP准备的怎么样了?”
易闲不厌其烦的老老实实回答问题,像应付老师的当堂提问。
“姐,你再问,我就真的迟到了。”
“行,注意安全,以后不要自己骑车上路了。”
“好。”
骑着车风从领口灌到肚皮,凉的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沙雕,有车不开,非要兜风,现在好了,肚子疼,也不知道纸有没有带够······他现在只想找个厕所缓解一下汹涌的肠胃。
易闲就近找了个公厕解决完,看着人来人往的马路和高峰期缓慢前进的车流,不急不缓的来到了自己的座驾前。
···
一地的机油,沉默的小摩托,和易闲逐渐凝固的表情。
他一手攥着电话,一手抬起来挡着眼睛,如果此时的尴尬被哪个经常冲浪的年轻人拍下,然后再给他传到网上去,就不太好了。
“申哥,你能来一下东三环这儿附近吗?我车坏这儿了,晚上7点有个局,麻烦哥你帮我把车开过来吧,我给你发我定位。”
挂了电话,易闲转身走到不远处没灯光照射的花圃,坐在花坛旁边的台阶上,又给自己车行的朋友打电话,让他帮自己把摩托拉走。
胡七安的正好堵在这段,闲着无聊往窗外看,有个瘦瘦高高的年轻人踢了踢摩托,然后上一边打电话了,看样子是摩托车坏了。
胡七安内心百感交集:现在小青年真是不容易,上下班骑个小摩托,风里来雨里去的。
胡七安小时候在姥爷家长大,常年看姥爷鼓捣自己的小三轮摩托。反正也堵在了路上,就让我今天发扬雷锋精神,下去帮帮这个苦逼小青年吧。
胡七安打开车门轻悄悄的跳下来,走到车前,蹲下来检查,瘦削的身型隐匿在摩托车后面。一面检查,一面小声嘀咕:“好好珍惜吧,现在像我这样助人为乐的五好青年,可真是不多了。”
这边打完电话的易闲,骂骂咧咧的晃到车跟前,仗着天黑下来也无所谓形象了,唠叨着:“早不坏晚不坏,我七点要见人,你给我六点半卡在这儿,真行!”
摩托车说话了:“没啥大事,就是油封坏了。”
?
摩托车成精了?
学会自己诊断了?
这是智能的?买的时候车行也没跟我说呀?
易闲又往摩托车前凑了凑。
摩托车后噌地窜出个毛乎乎的小脑袋:“我看你着急,我让我司机送你一趟吧,你去哪?”
易闲吓了一大跳,“我靠!你谁啊,什么时候过来的?”
私生粉多了,这方面他也是颇有经验,鉴于他以往遭遇,他不由得往坏处想。
不会是为了接近他故意把我心爱的大摩托整坏了吧?
易闲往后退了两步,左手举起手机,右手故作拨号的姿势:“我告诉你,不管你出于何种目的,请你停下这无聊的游戏,不然我就报警了。”
胡七安虽然心里吐槽,胡七安内心无语,他虽然糊,但是也不至于业内同行不认识吧······但是面上依然微笑,因为他认出了易闲,“我认识你。”
“你是易闲吧?我知道你,《流星刹那时》里的沈流星?”
易闲:“是《行星刹那时》里的沈行星。”
“抱歉啊,我记错了,是行星。你别误会,我车正好堵这儿了,我看路边有个人车坏了,就想着趁着堵车帮他看看,原来是你啊!这不,很简单的,我快修好了。”胡七安太瘦了,那么高个个子蹲在地上与摩托车几乎融为一体。
易闲心想,这个人身材挺好的,就是比起我来差了点,没什么肉,嘴上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喔,那麻烦你了。”
易闲突然回神,不信,骂骂咧咧道:“不对!你跟谁俩呢?我是不是易闲跟你有关系吗?我告诉你,我朋友马上就到,你最好离我的车远一点。”
胡七安抬手拨开盖在额前挡住眼睛的刘海,露出一双黑的发亮的眼睛,在车流的灯光下忽隐忽现,“我说,弟弟,你这是受过什么刺激啊。我这是帮助你呢!你得谢谢我!知道吗?”
易闲实在挤不出任何表情,因为还有二十分钟他就要迟到了。
“我谢谢你,让我迟到。”
胡七安欲哭无泪:“天,真不是我,你这人怎么戒备心这么强呢?”
两人僵持不下。
最后还是胡七安决定结束这一僵局,拍拍手,掏出手机,伸出看不出原本颜色被机油染黑的“爪子”,从手机相册里划拉出自己的代言照,比在自己的脸旁。
“看见没?我,同行!”
“走吧,上车吧,送你一道,我叫胡七安。”说完自己还尬笑两声,缓解自己的尴尬。
易闲半信半疑的看了胡七安一眼,确实不丑。转身把头盔抱上,匆匆跟着胡七安上了保姆车。
易闲上了车,没那么冷,神智也仿佛恢复了一般:“刚才对不起啊,我以为私生呢。”
胡七安举着两个黑爪子,抬也不是,放也不是:“没关系,我有点自来熟,让你误会了。”
易闲看着胡七安的手,心里不是滋味,“你的手?”
胡七安心里白了他一眼,你才看见?但脸上笑容保持完美:“没关系。你去哪里?”
易闲:“喔,把我放在世贸天阶就行了。”
“正好,我也去那附近。”胡七安边说边抽出一张湿巾擦手。
“喔。”
易闲不善言辞,不知道该说什么。
易闲低着头给申哥发了个信息,告诉他不用来了。扭头望向窗外,天色更深了,建筑群在背着夕阳的地方静默着,像是一群兽类堆集着,没有皮毛,没有声音,只有通明的灯火像巨兽的一个个眼睛,像梦里可怕的记忆。
车里循环着JAKE HOPE的音乐,他就坐在这音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