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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下贱美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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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苏公子又点你名了。”木清伶垂头,恭谦的为舞颐梳头,每缕发丝都认真对待,他怕梳不好,舞颐会生气。
舞颐看着铜镜中的美人,细长的柳眉纠在一团,他没有回应木清伶的话,反而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清伶,你几岁了?”
“回主人,十四了。”木清伶不懂主人为什么要问他的年龄,但主人这样做一定有道理。
“我也十六了,好累,心好累。”舞颐抬起木清伶的手,贴在自己胸口,“清伶,你能感受到吗?”木清伶刹时头脑一片眩晕,他迷茫的看着舞颐,不知自己该说什么,又或许是自己根本说不出什么。
“算了,你只是一个傻子,怎么会了解我的难处。”舞颐放开木清伶的手,转头继续看着铜镜。
不晓得为什么,此刻的木清伶有种流泪的冲动,被任何人说傻都不会难过,惟独舞颐不同,因为他是特别的。硬是憋下这股难受气,木清伶开口又问:“主人会赴苏公子的约吗?”
“都已经推了这么多次,今天是一定要给他面子的。”舞颐惶惑的伸手,摸了摸铜镜,像是在抚摸镜中的自己一般。
“我等下告诉老板,帮你们安排。”木清伶头垂的更低,他明白舞颐的赴约将会是怎样的情景。
“其实我觉得清伶并不傻,只是反应慢了些记忆差了些。”舞颐清丽的笑颜在木清伶面前毫不吝啬的展开,也只有在此时,舞颐的笑容才最真。急转而下的汹涌情感击破了木清伶的防线,舞颐总是在他措防不及的时候说些让人感动的话语。
“听说,当朝皇上死了,立了新帝。”舞颐把玩着桌上的饰品,不经意的说起,“可立的不是太子,而是四皇子。”
“哦。”木清伶应了声,没有再说多余的废话,他根本不懂舞颐话中带话的含义。舞颐叹了口气,和他说话总得特别实在他才听的懂。
“清伶,你怎么总把自己弄的脏兮兮的?”舞颐放弃了那个话题,转而想到这个问题。
“脏?”木清伶停下手中的活,抚起自己的脸,傻傻一笑,“因为每天早上起来都要倒粪。”
舞颐又一次心酸起来,同样是人,却各自承载着不同命格。
“主人,你干什么?”木清伶正要为舞颐盘发插簪时,舞颐竟一点都不嫌恶的伸出白皙的手摸起自己的脸,后者慌张的向后退着。
舞颐一个温柔的用力,把木清伶拥在怀中,“我也只是下贱的小倌而已,你不要总是离我千里远。”此刻,真心话终于吐露了出来,他心疼清伶不是一日二日了。
“轰——”的一声,木清伶的脑袋又开始嗡嗡作响,舞颐的怀抱,温暖的几乎要化开他,他身上特有的麝香简直要迷晕自己,他只能木愣的任由舞颐抱着自己,泪慢慢涌上眼,原来自己日思夜想的人愿意接近自己,金弥阁里竟还有人会关心自己。
“叩叩——”敲门声不符时宜的响起,一个侍从看到门内景象,不悦的大声怒斥起木清伶。
“木清伶,你脑子被水虫咬了去?竟敢冒犯主子。”侍从严厉的指责他。
木清伶后知后觉的推开舞颐,跌跌撞撞的狼狈离开了舞颐的闺寝。
侍从仍然不解气的破口大骂:“那个下贱东西竟敢碰主子,吃了熊心还是豹子胆?活该一辈子卑贱命!”
“住嘴!”舞颐还未从那个怀抱中抽神,就听到这个侍从不停奚落木清伶,甚至还把清伶骂走了,忍不住直冒火气。“滚!”
侍从惊恐的闭了嘴,他从未看到过脾气和善的舞颐会如此暴躁。
“叫你滚,听没听到?”舞颐恼怒的指着侍从。
“是是。”侍从吓的面色泛白跑了出去。
“我阁头牌是响当当的好脾气,今朝是怎了?”伴着此音踏进门槛的是一个黑衣金绸男子。
“老板。”舞颐恭敬的不迭作揖,纵使有再大的怒气,在这个儒雅的男子面前总是生不了气。
“呵呵。”魏甄摇头苦笑,这个小家伙今天总算是把本性暴露了。“苏诚蔻的约你可决定赴了没有?”
舞颐抿唇,俊美的秀颜上只有苍白的不甘,“定是得去的。”
“这……就好。”魏甄拂袖离去,扬起金绸,却在半路又折了回来,“怎么不见清伶?”
舞颐不会在他面前撒谎,而刚才的事又怎么是一言两语道的清的?
“说起来,我也好久没仔细看他了。”魏甄察觉到舞颐的尴尬,只好自己寻了台阶。“呆会儿,传他到我房里来。”
“舞颐遵命。”舞颐的目光始终垂在地下,不看魏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