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闻人天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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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春好处。
冯觉跟梅浔切磋了三招，便顶着梅浔的怒骂声一路从正院去了青竹居。
才到了竹林边，冯觉一皱鼻子，使劲儿嗅了嗅。
快走几步穿过了翠竹林，竹林另一头空地上，就见一个大团子带着两个小团子围在一处静静的蹲着，三个小家伙六只圆溜溜的大眼睛正一眨不眨的朝着中间看去。
十三手上拿着打火石，和十四站在一旁。
冯觉悄声凑过去，先是一愣，随即破口大骂。
“我这可是炸天帮的镇帮之宝！你们给我拿来烤鱼？哎？这什么鱼？怎么跟我让人从泾川带回来的黑头鱼那么像？”
十三十四不说话。
三个小家伙赶忙站到一边捂着嘴笑。
冯觉打量一眼三个小家伙，天赐如今快八岁，已经脱了稚气，正一副大哥哥模样，将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粉雕玉琢的小女娃挡在身后。
冯觉倒眉给三个人一人一个白眼儿，然后万分心疼的看着眼前自己的那口黑锅。
此刻，那柄平底黑锅，正被架在几块石头上受烈火炙烤，锅里兹兹冒着油，一阵焦香传来，那锅里的大黑鱼，看着就皮焦肉嫩，令人垂涎三尺。
冯觉突然斜眼看着十三十四。
十四连忙一脸防备。
就见冯觉一个蹲身，随即离开十三十四几步远，手里还举着那口盛着鱼的黑锅。
十三十四一脸鄙夷。
冯觉突然冲着几个小家伙喊道，“小团子你不许撇嘴，你要明白一个道理，这是我的锅我的鱼，我看到了就是我的，哎哎你们两个，不许哭！”
天赐道，“冯觉舅舅，你是不是要拿给舅舅吃？”
冯觉一挑眉，大咧咧道，“那不然？”
就见天赐认真点点头，说道，“嗯，那我就不要了，我知道你最怕舅舅了，要是看到好吃的东西不给舅舅带去，估计舅舅又不让你回房了。”
“噗——”
十四没忍住，笑出了声。
冯觉肉眼可见的嘴角扭曲了几下，随即眼珠一转，扫一眼两个小丫头，抬手一指十三十四，道，“蒋怜，蒋惜，去找十三十四！他俩好吃的特别多，比鱼还好吃，快去！他们要是不给你们买，你们就哭！”
两个小女娃看看冯觉，再看看十三十四，下一刻，颠颠儿的跑过去，一人抱住一个人大腿，拼命摇着。
十三十四脸齐齐一僵，半天说不出话。
蒋怜蒋惜看着两人不出声，扁着嘴就要哭出来，几乎是一瞬，十三十四一人抱起一个，几个纵身，往府外跃去，墙头上传来阵阵小姑娘的娇笑声。
冯觉大喊，“十三十四，多买点啊，那可是你们未来媳妇儿，可得养的白白胖胖的！”
天赐转头看他，问，“冯觉舅舅，那我的媳妇儿呢？”
冯觉斜着眼看他，突然用一种老谋深算的语气说道，“你不要急，你的媳妇儿女娲娘娘还没捏出来呢，等你长大了，你媳妇儿就从石头里蹦出来找你了。”
天赐很认真的点点头，未来很长时间，闻人天赐都会很认真的捡回路上碰到的好看的石头。
美其名曰：捡媳妇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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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业十九年夏。
京城风华酒楼内，一登徒子正调戏一个酒楼唱鼓的小姑娘，小姑娘杏眼含泪，楚楚可怜的朝着堂内众人求助。
恰巧一翩翩少年公子从楼上下来，被那小姑娘扑个满怀。
“公子救救我。”
那少年郎低头看看怀里衣衫轻薄的小姑娘，再看看几步前一脸猥琐笑意的登徒子。
少年郎问，“你要拿这小姑娘如何？”
那登徒子邪笑道，“她收了我的银子，还没给我唱曲儿呢？”
少年郎低头，就见那小姑娘落着泪，抽抽搭搭道，“我不会唱那种小曲儿，我是好人家的姑娘，公子，救救我吧，我一定好好报答你。”
少年郎听罢，认真点点头。
怀中的小姑娘当他愿意搭救，眼中闪过一丝窃喜。
这满堂众人，还没有哪个能比得过这个小公子富贵俊俏，她初初见他上楼之时，就一颗芳心蠢动。
就见那少年郎也不推开也不拥紧，只站在那里低头问她，“可是你确实是收了他的银子啊？”
“啊？”小姑娘愕然。
少年郎外头看她，那小姑娘慌忙从袖中取出一锭银子，丢还给那登徒子，便道，“我，我将银子还给他了。”
少年郎点头笑道，“那便好了，你不欠他不就不用唱了。”
说罢，少年郎一抬脚，那小姑娘眼前一花，贴着的人就离开自己朝门外走去了。
这一下倒是让那登徒子也跟着一愣。
那小姑娘反应快，上前一把扯住少年郎的衣袖，轻摇两下，小声哀怨道，“可是，可是他要轻薄我。”
少年郎也不抽手，转头问向那登徒子，“你要轻薄她？”
登徒子回神道，“不过就是摸了她腰两下，哪算轻薄？”
少年郎突然认真道，“女子的腰岂是你一个外男能碰的，这便是轻薄了。”
那小姑娘表情越发凄苦哀怨，往前凑了凑，就听少年郎道，“那你可以报官了。”
那小姑娘脚下一顿，呆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人。
那少年郎突然凑近，抬起一只手去松另一只手被扯住的袖子。
气息渐进，那小姑娘微红了脸，却听见一个细微的声音传入耳中。
“你俩演的还不错，就是，你太丑了。”
你太丑了......
那小姑娘兀自维持着拉扯的动作站在原地好半天，直到身后那登徒子将银子扔回给她才回过神，风华楼大堂内轰然大笑。
只那少少年公子早已不知去向。
众人看着那小姑娘掩面而逃的背影，议论纷纷。
“哎？刚才那个小公子是谁家的啊？”
“他你都不认识，外地来的吧？我跟你说，他可是燕北王的长子，圣上亲封的小世子！”
“哦，原来是个二世祖啊！”
众人纷纷离那说话之人远了些，就听一人实在忍不住跟他解释道，“他可不是什么二世祖，这燕北王府的小世子可是昆仑派和武当派抢着收的徒弟！”
“啊？抢着收？为啥？”
“嘿，这就更该说说了，这小世子的姨娘可是当今皇后不说，他舅舅可厉害了，一个是武林盟主，另一个可是炸天帮帮主，炸天帮你总知道吧？”
“炸天帮我知道！就是昔日的魔教！哎？不对，皇后娘娘家里不就一个弟弟么？”
“哎呀这你就不懂了，我跟你好好说说，这小世子有两个舅舅，这炸天帮帮主和梅庄门主当年啊......”
二楼栏杆后，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正津津有味听着楼下人议论。
冯觉咂摸咂摸嘴，扭头看梅若迟。
“你说这小团子到底像谁啊？板正起来跟他爹一样，跟姑娘说话时候又跟你一个样。”
梅若迟凉凉扫他一眼，道，“他都不让你喊他小团子了，你非要故意气他。再者，他欺负那小姑娘时，不是跟你一模一样？”
冯觉摸着鼻头嘿嘿直笑。
风华楼外，陈二狗带着几个弟兄将刚才那登徒子团团围住，没等那人喊，便一麻袋将他套了个结结实实，紧接着一顿板砖打得他哭爹喊娘。
不远处，那唱鼓的小姑娘哆嗦着将身上所有银子掏出来，交给了眼前的一帮混混。
正直晌午，四方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一老一少两个赭黄色僧袍的和尚站在街口，看向人群中。
方正身量拔高了许多，转头看着师父。
片刻后，慧觉法师转身而去。
方正跟上前，问道，“师父，您不是说他骗了您吗？怎么见到人了又不去了？”
慧觉缓缓道，“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他本就身在地狱，却始终心无杂尘。走吧，回去吧。”
街道另一边，一青一红两道身影并肩而走。
冯觉手里拿着根糖葫芦，笑眯眯看着梅若迟手中的糖人儿。
“他这手艺不行啊，还不如俊荒山底下的捏的好呢，你看这个，一点儿也不像我。”
“这双眼睛，还是像的。”
“就俩糖条儿，像什么像？你怎么还嫌弃上我眼睛了，我告诉你，我这眼睛可是眼观六路，专挑宝贝的眼睛！”
“哦？除了金银珠宝，冯帮主还挑过什么宝贝？”
“那可多了，我挑的最大的宝贝......哎？你不是一直好奇我给画上提的诗吗？我告诉你，遥想当年，我在陇川道思路上劫富济贫的时候，见到过一个傻小子，隔着老远就傻呵呵的看着我，你是不知道，那小子看我的眼神儿哟，我都怀疑我要是个姑娘得被他活生生吞了......哎？衍之，你慢点儿走！衍之，梅衍之！”
七月流火，人间繁华。
皇城根的老槐树下，说书人还在滔滔不绝。
就听一声醒目拍下，那说书人正说到——
寒雪梅中尽，春风柳上归。
作者有话说
第71章 闻人天赐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