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要从我莫名其妙的生了个蛋开始……》牛肉炕饼

31、第三十一章

　　乔冉气的抓狂，简直要出离愤怒了。

　　以至于三下五除二给姜唐套上毛衣的时候嘴里还不停的碎碎念。更不要说还要去找软管，从井里面压出水来，跟洗车似的上下把姜唐沾了泥巴的尾巴冲洗干净。

　　这可不是个小工程。乔冉光着脚，只穿了凉拖，单挑了一条薄睡裤，小风一吹，嗖嗖的凉。

　　好不容易冲干净了，乔冉拿着大毛巾还要揩干。近距离看的话，鳞片上的纹路都看的一清二楚。每块鳞片都有小孩拳头那般大，月色下泛着银色的冷光。乔冉忍不住摸了摸，并不是想象的冰凉，而是带着温温的热度。戳一戳，瓷实的很。

　　姜唐不安的甩甩尾巴，老老实实听凭摆布。不知道为什么，乔冉觉得倒是比平时乖巧许多。

　　倒不是说姜唐平时有多费劲，只是聪明孩子，自然更有主见。私底下阳奉阴违的事儿没少干。且他想要做的事情，总能达到目的。不想做的事情，也总会“恰巧”含糊的躲过去。

　　这次这样乖顺，乔冉私以为是心虚的缘故。所以免不了又要说他，顾及到还在睡觉的乔爸乔妈，还是压低了声音：“别长了条尾巴就把自己当鱼了，黑不黑明不明的连声招呼都不打就想去坑里玩儿水？外一让人看见了怎么办？把你叉走了你妈我可救不了你……”

　　“撒娇也不顶用！”

　　乔冉板着脸左右看看，想要找个什么东西。不然这么大一坨要怎么在不被弄脏的情况下回到屋子里。

　　姜唐抱着她的腰死不撒手。尾巴尖儿甩来甩去，未晾干的水珠四溅，一点没有想要消停的样子。

　　主卧里穿来动静，是乔爸的声音。

　　“楠楠，怎么不去睡觉，是不是姜唐又有什么不好了？”

　　乔爸窸窸窣窣穿外套，不小心碰到凳子上，发出一声闷响。乔冉脑袋都空了，心里发急，却不知道怎么办。突然眼前一晃，再回神，糊锅的味道直冲脑门儿。

　　这是……厨房？乔冉茫然的站在灶台边上。一回头，姜唐安安稳稳的泡在浴桶里，一脸无辜。

　　“做什么糊锅味儿那么重？”乔爸推开门进来，见姜唐醒了，很是高兴。锅里的米挤挤挨挨糊成了坨坨，底下全糊了，拿铲子铲着都铲不动。

　　乔爸把糊了的米汤铲干净，也顾不得烫，皱着眉一口一口喝了。让乔冉重新做些东西给姜唐吃。外面乌漆摸黑的，乔爸俨然一副穿戴整齐的样子。显然是要出门。

　　乔冉忍不住问：“爸，这是要去哪儿？”

　　“这不是上次说夜里巡逻的事情么？都组好班子了。一会我就跟你亮叔一起走。”

　　乔爸一面喝汤一面看着乔冉重新往锅里添水：“别光弄汤，要不炒点菜，姜唐想吃什么，家里有东西，尽着给他做。你要不会弄了，先吃点什么垫垫，等一会儿你妈起了，让她给你们做。”

　　乔爸叮嘱完，迟疑了一下：“这孩子都泡这么长时间了，能行么？”

　　“行，他舒服着呢！”乔冉抢答道：“还得多泡泡，刚才我让他出来一小会，还是难受，搁水里就没事。还是得多泡泡，是吧？”

　　只露出脑袋的姜唐配合的点头。

　　乔爸看看水泥地上未干的水迹，也没再多说，又嘱咐几句，放下碗走了。

　　好险。

　　乔冉举着锅铲居高临下的望着姜唐嫩生生的小脸。

　　“瞬移？”

　　也算不上稀奇，毕竟从他是一颗蛋开始，就无师自通这项技能了。

　　“那再移一个？”乔冉摸着下巴想，倒是可以瞬移到以前的家里，当时走的匆忙，她房间还有好多护肤品没带呢。衣服也可以多拿几件。那时候哪顾得上衣服，只带了几件贴身衣物和保暖衣裤，其他都没有带。天慢慢没有那么冷了，再晴暖下去，她就要去翻乔妈以前扔到老家的旧衣服了。

　　姜唐眼睛闪了闪，像个委屈巴巴的小星星，小声说道：“没力气了……”

　　……

　　懂了。敢情还是需要手动充电的。原本以为可以开启无限续航模式呢。乔冉可惜的想。

　　胃里空落落的，无声的抗议着。捏了两个枣子填在嘴里嘎嘣儿嚼着，其余的丢给姜唐让他自己吃，再次添水添米，点火烧柴。

　　天蒙蒙亮的时候，饭也做的差不多了。没有烧米汤，而是蒸了米饭。又倒了热油和切得细细碎碎的葱姜，洋洋洒洒的打了两个鸡蛋，还切了根儿火腿肠进去。

　　这厢炒米铲出来，舀上一瓢水倒进去，风箱拉的飞起，大火烧的旺旺的，不一会儿水就开了。撕半片紫菜放进去，连同乔妈晒的豆角干，又翻出包海带丝放进去。拿锅铲一通搅和，勾上些芡粉，一锅不伦不类的紫菜海带汤就成了。

　　乔冉特意给姜唐盛了一大碗。

　　姜唐看着面前的大海碗，愣是没敢下筷子。

　　如果你要问乔妈，乔冉挑嘴么？乔妈会给你一个肯定的答复。她挑嘴挑的轻了都不算。

　　但你要问乔冉，姜唐挑嘴么？乔冉同样会十分肯定的告诉你，挑，太挑了。比她还挑。太咸了不吃，太辣了也不吃。乔妈的手艺那般好，最简单的熬白菜都能做出花儿来，还是不吃。当然，她也不喜欢吃。咳。

　　确切的说，姜唐也不是不吃，每次只那么一个小碗，从不多夹。不管做的什么菜，都只吃那么一点。只有掺了糖或者蜂蜜的东西，他才会多吃一些。时间长了，乔妈也摸清楚了这孩子的喜好，每每都单独给他开小灶。

　　乔冉可以摸着良心说，姜唐的挑嘴程度比起她自己来有过之而无不及，但人家为什么有特殊待遇？这完全是态度问题！

　　不管乔妈做什么，从不多嘴抱怨，给什么吃什么。但吃多少就是他的事儿了。眼看孩子只吃那么一点东西，能不想办法么？

　　乔冉试图复制姜唐2.0版的模式，然而没坚持一天就宣告破产。乔妈亲口跟乔爸反应情况，亲爹轻飘飘的来了句：饿两顿就好了，还是不饿。

　　人跟人能比么？

　　显然不能。

　　言归正传，至少乔冉做的炒饭，姜唐还是捧场的。看着姜唐一勺一勺慢慢舀炒饭的样子，乔冉只觉得头上，肚子，哪儿哪儿都疼。

　　这一会儿算是瞒过去了，以后怎么说呢？

　　给乔爸乔妈留的饭被温在锅里。乔冉一面吃饭，一面支棱耳朵听外面的动静。果然没一会儿，乔妈也起来了。晚上睡的早，早上自然起早，况且家里还喂得有小动物。

　　乔冉一马当先的把乔妈的饭给端到了堂屋。连碗筷都码的整整齐齐。乔妈擦着脸，狐疑的瞧了她一眼。

　　“今天怎么这么积极？你一积极准没什么好事。”抠了块擦脸油抹了抹脸，乔妈往厨房走过去：“姜唐怎么样了？”

　　“他没事！”乔冉一个箭步冲到乔妈面前：“这会儿正吃着饭呢，饿不着他。您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乔妈被她簇拥着坐到椅子上，听她讲姜唐没事，到底还是放不下心：“不然等天大亮了，带着让小孟瞅瞅，别的不说，多个人检查检查看看也行啊？你说这……”

　　“我知道我知道。”乔冉安抚着乔妈的情绪。乔冉知道自己妈妈在想什么。

　　这孩子原本来历就有些莫名，没病没灾的时候不显，身体有点什么不对，单是想到异于常人这一层，连看病都要犹豫。毕竟他们是真拿不准，心里也没个谱。

　　“都说了没事了。你知道他怕羞，这会还离不开水呢，多泡泡呗，也不值当什么。
　　我在厨房陪着他呢，我爸也知道。一大早出去了，说是去巡逻。”

　　乔冉拧开豆腐乳的罐子，给乔妈碗里夹了一块。

　　“快吃吧妈，一会儿再凉了。”

　　乔妈正要动筷子，忽而想起了什么：“怎么今天没听见鸡叫啊？咱们院子里也没动静。你把小鸡散出来了？不会是晚上进了黄鼠狼……”想到这，乔妈脸色一变，就要起身，姜唐从门外走进来，还端着碗汤。

　　“姥姥没事，院子里好好的，没进什么东西。小鸡们都围在一起睡觉呢。”

　　乔冉见姜唐进来，心里一惊，看到姜唐穿着她的毛衣，露出两条白生生的脚踝，脸上也并无异常，才算是松了口气。结果又瞥见他光着小脚踩在地上。

　　乔妈也看见了，心疼的把姜唐抱了起来：“怎么连鞋也没穿，先去被窝里暖暖。”又指挥乔冉去找姜唐的衣服，一时连饭都顾不得吃了。

　　两个人一个举着蜡烛，一个垫着脚翻柜子。姜唐的衣服都是以前乔冉小时候的旧衣。合适身形的就那么几件，前几天趁着没雨，都让乔冉给一股脑洗了，现在还没干，就单单剩了昨天穿在身上的那一件，还沾了泥，一时也没法穿。

　　乔妈一面翻柜子一面絮叨：“我就说这几天要找你玉兰婶婶去，她们家弹被子呢，我想着趁着天好把咱家的被子也弹弹。

　　统共就没几套被褥，多的那些褥子都死硬死硬的，铺起来也不宣软。你玉兰婶又会做又会绞，我跟她学学，到底把以前那衣服改改，孩子也好有个替换。

　　眼见天黑的早，不趁着日头起来做这些，晚上谁家还要费这个灯。”

　　乔妈幽幽的叹了一句：“跟以前不一样了。”

　　姜唐半躺半坐坐在床上，腿上严严实实捂着被子。被窝里尚有余温。他默不作声的看着忙活着的两个人，妈妈似乎忘了，他根本不怕冷。

　　翻了许久，才勉强找出一件嫩黄小兔子毛衣，和一条裙裤，好歹让姜唐换上了。那裙子是灰色方格，边缘规律的点缀着一个个红色的玫瑰花小骨朵儿。乔冉来来回回翻看了几遍，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小时候有过这样一件搁到现在都漂亮好看的裙子。

　　乔妈白了她一眼：“你能记得什么？小时候衣服成堆，都散给你表妹了。”

　　这时候才顾得上吃饭，又蓦然想起那鸡的事情来：“不对啊，那前面那家的鸡不叫了，怎么后面那几家的鸡也不叫了？”

　　……您就别惦记鸡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