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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我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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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曦看着镜子中自己挂着两个浓厚黑眼圈的脸庞,后悔不已,再厚的粉也盖不住的疲惫,对于一个还要度过周五的社畜来说,简直是灾难。
连续性加班完成项目后,好不容易清闲下来的左曦昨晚放飞自我了一下 ,看一本纪实文学看到了凌晨。
结果就是今天早上熊猫眼更严重了。
不过也没办法,她还是得托着疲惫的身体,赶往单位,要是可以不用去上班就好了,夹在人肉中的左曦想。
“前方到站......”地铁提示音打断了左曦的冥想,她正准备走出地铁,突然觉得眼前一晕。
然后拥挤的早高峰里,空出了一片位置,地铁上的上班族们就看着一个青春靓丽的女孩,倒在了车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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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曦再次醒来的时候,睁了睁眼,以为自己在做梦,又闲闲地闭上了眼睛。
又过了一会,意识有些清醒,想到这会自己该在上班才对,吓得立马坐起来,然后她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黄色的土胚房,四周是木质的,前面用点黄泥装点门面,头上的房梁也不算高,长年烟熏火燎导致有点黑黢黢的,角落处还结着不太明显的蜘蛛网。
这...左曦环顾四周,瞳孔紧缩,她这是...
不过她并没去困惑多久,不一会儿,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人走了进来,男子国字脸,一双剑眉,但举手投足见还挺秀气,看起来很绅士。
不过从他的穿着来看,还是颇具年代感,蓝色短衬衫,虽然不新,但洗的微微发白,款式和布料与左曦在博物馆看到的有些相似。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七十年代时髦货的确良。
所以,自己这是赶上穿越大部队了?
没想到,自己这不要上班还真一语成谶,按照一般惯例,肯定是没那么容易回去的。
可这没钱没粮的日子,要怎么过下去哦?我晕,这彗星撞地球的概率,咋就给自己摊上了呢?
来人见她醒来,眼中很是欣喜,忙大步走过来,“廖知青,你醒了,身体还好吧?”
所以原主姓廖,“我没事,你是?”
居然不记得自己了吗?
房玄礼有些失望,不过很快就掩去这些情绪,向着对方介绍。
“廖知青不记得了,我是房玄礼,前几天你们下乡的时候,就是我和我叔去公社接的你们。”
房玄礼,这名字还挺古风的,这哥们怕不是房玄龄后代哦!
唉,不对,房玄礼,廖知青,房......
左曦再偷偷大量对面的人,他依旧含着微笑,看起来十分无害。
可左曦此刻却有个可怕的猜想,或许,原主身份就是自己昨天晚上哭肿眼睛的那个小人物——廖单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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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曦看得是一部七十年代纪实文学,讲得是东省一个小村庄凤岗村农民脱贫致富的故事。
虽说是群像纪实,但文章最大部分讲得是运输起家的秦淮和青梅竹马房珊一起创业致富的故事。
由于是正面宣传的成功典型,所以可是说百分之六十的文章内容都在讲他们,而剩下的,房玄礼和廖单单则因为创业失败以及从模范夫妻到一对怨偶,而令人唏嘘。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特殊经历,作为反面典型也好,作为特色乡土故事也罢,这两个人在文中作者着墨也不少。
书中的廖单单是知青,与房玄礼算上今天应该是第二次见面。
房玄礼是大队长房建国的侄子,学到高一,在生产队里做着大队会计。
人长得还不错,加上有一定书卷气息的熏陶,在一堆五大三粗只知道种地的汉子中,就显得有些出类拔萃,再加上家里情况不错,所以就是很多人家看好的女婿对象。
不过在书中房玄礼和廖单单几次接触下来,彼此吸引,后来走到一起。
结婚后两人彼此相爱,确实琴瑟和鸣了很长一段时间,而嫁个这个“金龟婿”的廖单单,也成了很多人羡慕的对象。
后来改革开放,两人也有了离乡打拼的想法。
开始生意起步,两人一路互相扶持,生意也有所成就,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房玄礼有些飘了,就有了些急躁冒进的举措。
后来也确定出了问题,很多要货的人上门,讨债不断,当时廖单单已经怀上了孩子,本来是想着一起渡过难关,怀着六个月身孕的廖单单坚持一家家跑供应商。
可是从小一路顺遂的房玄礼,却并没能接受得住这个打击,他不仅没有及时想办法补救,还开始酗酒逃避。
再后来,创业干不下去了,两人赔光了本,回到凤岗村,廖单单成功生下了一个男孩子,可是也患上了产后抑郁。
那时候的人们觉得这就是一种“精贵病”,没有人会认真对待,只觉得廖单单矫情。
失意的房玄礼面对村里人的目光,也觉得是在看不起自己,于是更加变本加厉,不仅抽烟酗酒,还稍有不顺就对廖单单拳打脚踢。
家底也被败光了,几重压力下,廖单单已经有了精神上的失常倾向。
故事的最后,是衣锦还乡的秦淮,在回乡的路上看见赤脚躺在路边田地里廖单单,在儿子问起自己时,想到十几年前那个站在田埂上,扎着双麻花辫,穿着白色布拉吉裙子笑眼盈盈地看着大家的女孩。
驻足了两秒,最终还是悄无声息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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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曦没想到今天还真看见本人了,见对面的男子正困惑地盯着自己,连忙从回想中回过神来。
“原来是房玄礼同志呀,实在不好意思,我可能刚才在河边摔了一下,碰到头了,现在头有些晕,才会一时没想起来,实在抱歉了!”
“没关系的,你现在头还痛吗?”
“好多了,不过就是有些累,想休息一会”想了想又说,“今天是房同志救了我吧,大恩不言谢,不过实在是不好意思,我这会可能真的没力气招待你了,要怠慢了,改日我一定上门致谢。”说着,颇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他。
对方似乎这才意识到自己待着有些不妥了,连忙说到“是我疏忽了,不过至于救你一事,不过举手之劳,廖知青不必放在心上。你初来乍到,我们帮点小忙也是应该的,不必如此客气。”
说着他站了起来。
“你先休息,我就不多做打扰了,卫生室的何医生开的药也放桌上了,用法都有写,我就先走了,廖同志要是有什么需要的也可以来找我...们,我叔毕竟是大队长,这些事情他也有责任。”
廖单单现在心里还有些乱,胡乱应了句,也没察觉到房玄礼那点微不可查的停顿与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