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把流光误》秋十九

15、第十五章 其实眉梢眼角都藏不住

　　欧阳睿送楚颜回了女生宿舍，心情欢快的哼着小曲走回自己宿舍，或者说，飘回宿舍。他之前的冷静从容不过是掩饰，内心里早已欢快得意到忍不住想高歌一曲再去操场跑它个三五圈，但毕竟不能太过得意，会犯众怒。
　　宿舍里的兄弟们正点着蜡烛打着扑克等他回来，进门就给他抬起来扔床上一通“狂殴”，要求他详细交代这个喜新厌旧、移情别恋、快速取胜的来龙去脉，经过协商，欧阳睿愉快同意把交代地点定在校外夜宵店里。大四毕业的前夕，毕业班的生活作息都随性许多，毕竟是青春岁月里最后一段任性恣意的快乐时光。
　　正准备出门，叶雨时推门进来，欧阳睿就拉着他一起去宵夜。
　　叶雨时在路上闷声问欧阳睿，“你的女朋友不是孙超杰的表妹吗？”
　　欧阳睿直截了当的回答，“那是之前，五一节的时候已经分手。”叶雨时还不知道，但是宿舍的兄弟们早已知道。
　　“是因为楚颜分手的吗？”叶雨时有点意外，接着问。
　　“不关楚颜的事，我和孙芸芸本来就不合适。”欧阳睿绝对不能让楚颜再来背这个黑锅，而且，这确实完全与楚颜无关。“你也了解楚颜，她这个人单纯简单，她不会跟人争斗，就好像你们班那几个女生，还有那个什么陆立勇，今晚这样中伤她，她也没埋怨多说一句。”欧阳睿看着叶雨时，他不想失去叶雨时这个朋友，也不想让楚颜再多一个敌人。
　　“那个陆立勇，心机实在太重。”叶雨时想起今晚楚颜受到的委屈怒火也直接冲了上来，瞬时忘了自己的沮丧。“他们就是欺负楚颜不爱吭声，想追又追不到，就利用那俩蠢女生动手。真是太低级。”
　　“嗯，雨时，你们班上的那些人和事，你清楚，楚颜她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子，你也知道。”欧阳睿搭着叶雨时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
　　“我了解。”叶雨时答应道。在理在情，都不能让其他人伤害楚颜，哎，即便她已经是别人的女朋友。想到这里，心里难免憋闷，他终于愤愤的加了一句。“楚颜，哎，她就是个笨蛋。”最后有一句话留在心里，那一句是，可是，我还是喜欢她。
　　欧阳睿看了叶雨时一眼，也有一句话咽回去没有说出来，“楚颜就算是个笨蛋，以后也是我欧阳睿专属的笨蛋。”他考虑到叶雨时的情绪，就暂时不予他计较这次的言语不当。

　　孙超杰当晚不在学校，第二天回到宿舍知道欧阳睿和楚颜的爆炸新闻后，直接冲到了欧阳睿宿舍。
　　木已成舟，一切已成定局，孙超杰再怎么觉得被欧阳睿这个奸诈狡猾的阴险骗子算计了，除了一顿拳打脚踢提出各种要挟敲诈的要求外，也想不出其他的办法。兄弟还是兄弟，不过之前是强扭的瓜不甜，人家就是怎么都不喜欢自己家表妹，貌似也不算脚踩两只船，友好和气分手才再开始下一程。
　　感情之事，本来是走心，从来是勉强不来。欧阳睿最错不过是之前没有把自己当兄弟，早点坦白对小师妹起了心思。
　　“欧阳睿，我主要是太把你当正人君子，完全是惯性思维，我就只看见叶雨时对楚颜的那个万般心思和纠结。我想着你这是年纪大了呢还是快毕业有些闲，怎么突然热心侠义，那么积极帮着叶雨时追着楚颜跑呢。”孙超杰感慨，“我早就该看出来了不是，那天晚上大家喝酒，你欧阳睿为哪个女生那么见义勇为过，从头到尾帮着挡酒，要挡也该是叶雨时去挡不是？你就算是想帮忙，这种表现的机会也该让给他不是？没想到啊，狼子野心，衣冠禽兽，背后插刀，横刀夺爱啊。叶雨时太可怜了，啧啧，我得去陪叶雨时喝两杯。看不下去，引狼入室。”孙超杰想到叶雨时就一阵唏嘘，交友不慎啊。
　　“行啊，叶雨时那边就交给你，为了我们家楚颜，你必须得把叶雨时给抚慰好了。他们班上那些同学，有几个心术不正，心眼多心胸窄欺软怕硬，要不昨晚也不会弄出那么大动静。”欧阳睿顺手就把叶雨时推给孙超杰，虽然昨晚已经隐晦的劝慰了一把，再加固一下更放心。
　　“啧啧啧，你听听，“我们家楚颜”，我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我们家孙芸芸”，真是从来只见新人笑，何时见得旧人哭。”孙超杰泄愤的给了欧阳睿一拳，感情这回事，原来就这么简单，根本就不是欧阳睿不习惯表露感情，那是因为他之前没动感情。
　　喜欢了一个人，字里行间，眉梢眼角都是藏不住的。

　　第二天早上，楚颜刚起床还在门口洗漱，墙上的传呼机里竟然就响了，说楚颜有人找。
　　“哎呀，谁这么早，难道是欧阳师兄吗？”欧菲儿从蚊帐里面伸出头，打着哈欠，满脸的困惑与好奇。
　　传呼机里接着说，“楚颜，让你把书包带下来。”几个女生听闻疯笑成一团，“这个肯定是欧阳睿，他有这个本事，不仅能传呼人，还能让传达室那个凶悍的大姐肯帮忙传话。”
　　楚颜在女孩子的哄笑中红着脸手忙脚乱收拾完毕就跑出去。
　　宿舍铁门外站的确实是欧阳睿，白衬衣黑长裤的欧阳睿，背着书包，手揣在裤袋里微笑着看着她从宿舍一路小跑出来。
　　“跑什么呀，又不赶时间？”欧阳睿等她站定，看着她红着一张干净的小脸，眼神闪烁还不太敢直视自己，温和的帮她理理肩上的书包袋子，说道。
　　“我怕你等久了嘛。”楚颜不好意思的说。“这么早，要去哪里？”
　　“以后都不用跑，我会等你。”欧阳睿说。“我们去吃早餐，你们今天早上是在3号教学楼上课吧。”欧阳睿昨晚特地打听了她今早的课。

　　楚颜是第一次这么早去到校园外，当然也是第一次大清早去校外早餐店吃早餐。她这才发现，原来早上小餐厅的生意也挺好，满满都是拍拖的男女同学。
　　欧阳睿把楚颜带到靠窗的座位坐下，神态自然的询问她要吃什么，然后去到窗口买好两人的早餐，肉包，烧麦，豆浆等等，端回到位置，把餐具递给楚颜。虽然之前和楚颜他们一起吃饭，欧阳睿也会主动服务，照顾身边的同学，但今天的早餐，他操作起来却格外的不同，动作特别流畅，身轻如燕，还和面熟的餐厅师傅客套了几句。
　　“你经常在这里吃早餐吗？”楚颜看着欧阳睿轻车熟路的样子，抿着嘴笑着看他斯文的照顾自己，忍不住好奇又带点阴险小心机的问道。
　　“嗯。”欧阳睿回答。抬头看她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又加一句，“和孙超杰他们经常来这边吃。”
　　“哦。”楚颜讪笑着，低下头认真喝粥。
　　“我没和其他女生在这里吃过早餐。”欧阳睿猜到她的小心思，想想还是明白回答。
　　楚颜听闻心下开心，嘿嘿笑道，又觉得自己似乎有点那个，“我其实也不是这个意思。”
　　“没关系，你想知道什么都可以问，你是我女朋友嘛。”欧阳睿回答，他很乐意在楚颜面前确认两个人关系已经不同昨日。
　　楚颜听见女朋友三个字，满脑袋泛起粉红色小泡泡，只会抿嘴笑，无法回应。
　　欧阳睿看着她脸上泛红的模样，忍不住伸手过去摸摸她的头顶，“吃吧，试试他家的豆浆，味道不错。”

　　“你的课表呢？”吃完早餐，欧阳睿问楚颜。
　　楚颜打开书包拿出课表，欧阳睿伸手接过去看看，然后直接放到了自己包里。
　　“哎，那是我的课表。”楚颜提醒道。
　　“嗯，这张我用，你拿肖雯的再去复印一张。”欧阳睿看她一眼，回答。
　　“我们班的课表，你拿去有什么用啊？”楚颜满头雾水。
　　“我知道你每天什么时间在哪里，我好去找你，去接你下课。”欧阳睿看她两眼，表情平静的说。她这个脑回路，有时候，确实让人无语。
　　“哦。”楚颜后知后觉的答应道，红着脸低下头系好书包扣子。哎，怎么有这么多套路，我哪里懂。她在心里叹气道。

　　在3号教学楼门口，欧阳睿拉过楚颜的手，“我就不送你进教室。”欧阳睿对于路过同学们各种好奇指点的眼光完全视若无睹，楚颜这还是人生第一次，紧张到手足无措，红着脸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只会点头。
　　“你们早上后两节课是在集思楼，下课后我在集思楼门口等你。如果我实验不梳理拖延，没及时赶到，你就在门口等我一下。”欧阳睿叮嘱道。
　　“哦，那是要干嘛？”楚颜心想，下课后我不回宿舍吃饭是要等你去干嘛。
　　“颜颜，从昨晚上起，你就是我女朋友，过一个月我就要毕业离开学校……你要不想想女朋友这段时间该怎么做吗？”欧阳睿盯着她尽量耐心的说，似乎这话说得也不是很顺畅，不过他也找不到更好的表达形式。
　　楚颜一听见“颜颜”两个字又开始不能正常思考，“那女朋友是该要做什么？一个月是什么意思？这和时间有关系吗？那一个月以后呢？”她困惑道，怎么有这样的问题，难道男女朋友还有时间期限。
　　“不是说只做我一个月的女朋友，我的意思只指，我在校的最后这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以后，你也是我女朋友。你别想偏了。好吧，你先不用想。你下课后在集思楼门口等我，我到时候告诉你。”欧阳睿自己也被绕了进去，一下子解释不清楚，只有叹气，估计是昨晚到现在太突然压力太大，楚颜的脑袋已经当机不能正常运转。当然，他的脑袋也有那么一点混乱，急切的想启发她，却词不达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