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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口舌之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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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夜灯的映照下,隽颢凝视着沉睡的小枫,眼里满是怜惜不捨,伸手捋了捋宝贝颊上的碎发,看着自己最爱的白皙脸蛋上,竟挂着红肿丑陋的掴痕,好不容易才压制住的怒意又再次翻腾了起来。
隽颢低头在小枫的额头上亲了一下,脸颊贴着温热的小脸蹭了蹭,轻声道,「敢欺负我的宝贝就得付出代价。」
又看了小枫好一会儿,重新把他身上的毯被盖好,这才起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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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字自行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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隽颢回房冲过澡,披着睡袍正想往书房去,透过廊上昏暗的光线看到客房的房门虚掩着,漏着些许光亮,刚一走近,便听到从裡头传来嘶嘶抽气声。
他轻手轻脚地走到门边,往裡头看,不由地拧起眉间。
客房内,江牧华光裸着上身,侧头看着镜里的自己,他右手环过左肩拼命地往背后伸,尝试着要撕下沾粘在裸背上的透气胶带,却怎么也搆不着;换过左手由下往背后扳,指尖好不容易抓住胶带的一小角,却因为胶带和伤口沾粘的太过密实,拉扯的动作撕裂了伤口一阵尖锐的疼痛,教他痛得直抽气,只得闭紧眼,咬牙忍耐。
待他缓过最疼的那会儿,深吸口气,想再接再厉,蓦地背后一个高大颐长的黑影罩住了他,身子突然间被一只健壮的手臂提起,整个人撞进温热的宽阔胸膛裡。
「吓……」江牧华险些惊叫出声,
「别叫,是我!」背后传来隽颢的低沉的嗓音,声音裡带着几丝疲惫,刚沐浴过的身体散发着淡淡体香盈满鼻尖,搅乱了他的理智,一时意乱情迷。隽颢的指尖在他背上的伤口间游移滑动,所到之处引起一阵阵的颤栗,江牧华倏地僵直了背,一动也不敢动。
江牧华差点迷失在这突如其来的感官刺激中,煞时有些恍惚,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忆起方才隽颢竟敢质疑他的专业,就一肚子的不高兴,板起脸毫不犹豫的推开他。
「别动。」一道简洁的命令从头顶上传来,身子被锢的更紧。
隽颢正试图无痛地撕下黏贴于伤背上的纱布及胶带,手下的人却不肯稍停,执拗地非要脱离掌握不可,果然……
「走开…嘶嘶…」江牧华疼地弓起了身子。
「叫你别动,我帮你换药。」隽颢有些气急败坏地吼。
「不必!反正我技术差,拿自个儿练习,免得被笑话。」
「生气了?」隽颢嘴角带着一丝淡笑,在江牧华耳边问道
「哼!谁生气了。」江牧华别过脸去。
闻言,隽颢禁不住扑哧一笑,「不就是你吗?看你顶上都快冒烟了,还说不气。」
「我才没生气,你放开我。」看隽颢笑的得意,江牧华气不过,奋力扭动身子,想要脱离隽颢的掌握。
「你不气,那就最好不过了。」语毕,总感觉这话中有话的江牧华,一时间还来不及反应,听见隽颢嘿笑了声,身子已经腾空被人从腰腹间拎起,整个人跪趴在隽颢腿上,隽颢迅速扯开睡袍衣带将他双手紧紧缚住,不论如何挣扎都动弹不得。
「喂……言隽颢……你…你想做什么?」这意料之外的动作,让江牧华几乎吓傻了眼。
隽颢搓了搓下巴,一脸促狭地笑道:「也没什么,就是没读过医学院,好奇当江教授的门徒不知是何滋味。」
「你…你…」江牧华真是被气的说不出话了。
「听说江教授您在X医大可是赫赫有名的严格哪!魔王级的杀手耶!」
江牧华在医学界是相当的着名,不只医术精湛,也曾发表过无数着名论文,一直是X医大裡的名誉教授,到目前为止能从他手中毕业的学生屈指可数,全因他对医学一丝不苟的严谨态度。
「谁说的,没那回事。」江牧华抓狂的模样活像只暴怒的野兽,只可惜,他双手被缚,再怎么生气也没用。
「我得亲自确认才知您是不是所言不虚。」
「哼!」江牧华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偏过头去自个儿生着闷气。
隽颢背着他暗笑了声,完全无视江牧华的黑脸,一把将他按倒在腿上,豪情万丈地捲起衣袖,按着江牧华的习惯,先从药箱裡摸出酒精棉片,把双手仔细消毒过后,动作轻柔地一一撕去他背上所有的纱布及胶带。
「江教授,学生驽钝,接下来怎么做呀?」隽颢不知该怎么下一步,笑着对镜子里的江牧华摆手问道。
「放开我,我自己擦药。」江牧华两手被缚在身后,肩膀微耸,闭着眼语气忿忿。或许是医生的身份,让他很不习惯这样趴在腿上,任人鱼肉的感觉。
话落,两人缄默许久却不见任何动作,待他抬眼一瞧,镜子裡的那位双手抱胸,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江牧华眉头皱得死紧,可那气势却不觉软了几分,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咬牙道:「先用透明的那瓶食盐水洗淨没癒合的伤口。」
「Thank you, sir!」隽颢立即故态重萌,嘻嘻笑道。
江牧华面上虽是千百个不愿意,但在他的心里,却感到异常的温暖,
忍不住偷偷瞥了一眼专心消毒的人。这个人向来就是这么霸道,这么专.制,他想做的事任谁都阻止不了,特别是为了他心中认定的人,不论是朋友或是亲人,只要他觉得能做的,他绝对会挺身而出,宁可牺牲他自己也在所不惜。好比现在,他明明是很讨厌怪气味,尤其是刺鼻的酒精药味,却愿意迁就自己的习惯,毫不在意地将酒精涂满双手。
瞧他小心翼翼地帮他撕下胶带的动作,他就是有再多的气,也全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突地,冰凉的食盐水滴到温热的身子,他忍不住瑟缩了下,寒毛直竖。
「很疼?」隽颢蹙起眉头,有些挫折地顿住手。
「不是的。」
「不是?那是怎么了?」
「有点冷。」他弱弱地说。
隽颢这才恍然大悟,顺手拉过一旁的毯子裹住他半边身子,宽厚温热的掌心贴在他曝露在外肩头臂膀来回帮他捂热,隽颢不假思索地用体温让他冰凉的身子温热起来。这不经意的动作憾动了他的心,向来都是他以治疗之名去碰触隽颢,这是自两人熟识以来,隽颢第一次碰触他,温柔地似有股暖潮滑过他的心。
「这样好多了吗?」
江牧华一脸尴尬,羞赧地避开隽颢的视线,轻轻地应了声。
「接下来呢?」
「你先把我解开。」
「那怎么成。教授,我才学了一半呢。」
江牧华现在是彻底服软了,无奈道:「你解开,我不动坐著让你擦葯,总行了吧。」
「不习惯当病人吗?」隽颢一语道破他的心思,眼见镜子裡的人瞬间双颊绯红。
「你到底解不解?」江牧华抬头回敬他一个白眼。
隽颢嘴角轻杨,这才动手解开他手上的衣带。
「then what?」隽颢立马收到一记眼刀,他不禁哑然失笑。
「拿棉签沾些优碘,由内向外擦。」被看穿心思的江牧华恨不能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隽颢仔细地对每道伤口抹上优碘,看他疼地轻颤着身子,就浑身不舒服,愤慨地替他抱不平:「又不是犯了什么滔天大祸,江老为什么下手这么狠?这才一天就打成这样。真让他罚个四天四夜,岂不成了尸体。」
待伤口全被涂上药后,江牧华悄悄吐出一口气,看着隽颢淡淡道:「不打不成器。」
「不成器?人称医界鬼才,还不成器吗?为什麽你非要和自己过不去?」
「就是不成器,所以才让你住进加护病房,险险送命。」
「那是王凯搞的,关你什么屁事。」
「确实是我轻忽了,更何况,在我父亲眼裡,你是他独子的救命恩人,没什么比这更重要了。」
「救命恩人…救命恩人…叫你别当什么医生,你偏要去,成天挨打,你觉得我看在眼裡会好受吗?」隽颢紧紧地抓着江牧华的肩头,双眼死死地盯着他,朝他吼道,把心中积压了好几年的不悦全说了出来。
口口声声地说当医生是为了他,他们江家家学有多严苛,他会不知道吗看他拼了命的学,只因为自己曾经救过他,被打被罚都受了,他有没有想过他的感受,他知不知道这一切看在他眼裡有多难过。
江牧华双眼睁得大大的,难以置信地望着隽颢,脸上表情有惊讶,有不解,甚至是一丝丝的欣喜。自他改选读医学院开始,隽颢对他的态度一直都很冷淡,说话更是无情,不时夹枪带棒的刺激他,他失望地以为隽颢是怨自己的,怨自己害他身体落下不可告人的隐疾,他从不知道隽颢是这么想的。
「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我…」
隽颢不等他说完,猛地站起身推开他,寒着一张俊脸怒气腾腾道:「早知如此,倒不如我就死了算了。」
「不许胡说。」江牧华迅速地拉住他。
怒气冲天的隽颢口不择言地轻嗤:「你们爷俩到我坟上上香,也好过现在……」
「啪」的一声,江牧华抬起手,狠狠地甩他了一巴掌。
「不准你胡说!你知道当我们找到你的时候,你几乎是没了气,就连最精密的仪器都量不到脉搏了。你知道我们有多难过吗?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你叫我这辈子该怎么活啊!你忍心让我一辈子活在自责裡吗?」
脸颊火辣辣地疼使得隽颢的脑子清醒了大半,他手抚上左脸,吃惊地看着面前的江牧华清亮的眸子裡一股怒气隐隐地翻腾着,泪光闪烁。心里顿时涌起一股罪恶感,懊悔自己的幼稚,该死的干么要逞口舌之快,把人给气哭了。
他往前一步,动了动唇,想着该要怎么道歉。
江牧华却先一步上前,双手环抱住他,吻上他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