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一月杀一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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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答案。
小桃睁开眼睛。
仿佛溺水已久的人，呼吸到一口新鲜空气。
此刻，她发现自己躺在一张舒适华贵的云床之上。四周有缀着水晶的冰绡纱帐，薄如蝉翼。
小桃隔着薄纱帐往外望，丰涉坐在不远处，正端着个小杯子要往嘴里灌，用一副要英勇就义的表情。
“喂……”小桃的声音小且沙哑，把丰涉吓得一机灵，酒水撒了一地，“小哥哥你终于醒了！太好了我不用死了，混玄天鸿灵观的虽然没想过长命百岁，但我也不想太过英年早逝啊！幸好你醒得及时，不然我就喝毒酒自己了结了……”
“你……说什么？这里是哪里？”小桃睡太久，有气无力的。
丰涉是真开心：“这里是玄天鸿灵观。你醒来了，你自己可以去见他，我就不用死了。”
“谁？”小桃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上官透啊。”
小桃露出一丝略微僵硬的微笑，转动着同样僵硬的脖子：“上官透来找我了……他为什么杀你？”
“当然是为你报仇了。”丰涉笑得不像个怕死的，“今天是你的‘死忌’，他是要来了。”
入夜。
白衣墨发，上官透一身清冷踏入玄天鸿灵观大殿。
他手握长剑，以剑指地。下半张脸清俊无比，虽然略显消瘦。上半张脸，眼睛的部分，则缚着一条纯白的缎带，绥带飘飘。
慢慢走着。
小桃逐渐活络了身体，她好像受到了指引，也往那个方向奔去。
丰涉说，每到一月之期，上官透会孤身前来。
玄天鸿灵观，便有一个人要死。
一月杀一人，满非月留到最后，他这是要慢慢折磨满非月，逼疯她。
整个玄灵观都被月上谷的人控制住，曾有人试过要偷跑，但偷跑的人会死得更可怖。
小桃突然感觉自己的心很疼，那些人各个手上都有人命，死不足惜。可上官透于她，是那一袭翩然清高的白衣。怎么可以，为鲜血所玷染？
她转过几道弯，在宽敞的走廊里与他相遇。
上官透蒙着自己的眼睛，从紊乱的呼吸声，可以听到面前有一个人。
“说话。”他声音一如从前，只是冷得教人心寒。
“我……”小桃太久没有开口，声音都变了。
“女子？我不是说，除了满非月，所有女子都可以走吗？我不杀女子。”他拿着剑往前走，与小桃擦肩，“今天，就剩那个姓丰的孩子了，我不太想杀他。可我在她坟前发过誓，要玄天鸿灵观满门都去陪他，水里太冷，她一个人太孤单。”
他蒙着自己的眼睛，也是不想见到鲜血吧。
上官透，是在逼着自己给她“报仇”。
小桃眼里有泪：“上官透……”
他缓缓回身，长眉微微一动。
“我没死，你看看我，我没死……”
小桃伸手去摘他眼睛上的缎带，上官透抓住她的手，不让她继续。
“你骗我。”他居然是慌张的。
小桃抱住他，加上被林宇凰暴打那日，这是第二次主动拥抱上官透：“你是为小桃报仇，对吗？”
上官透低头吻上她，这一吻，他整整等了两年。于小桃而言，她是一觉梦醒。
而，上官透，却是无数个日夜的思念、懊悔、煎熬。
他搂紧她的腰，让自己和她紧密无间。
小桃看不见上官透深邃的眼，只能近距离盯着他高挺的鼻，这个蒙着自己眼睛的男人轻柔地吻着她，让她顿感天旋地转，原来蒙眼play，让人如此欲罢不能。
哦买噶，一个字。
“咳，两年时间，吻技还是没怎么进步嘛。”亲吻结束，小桃红着脸，她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被亲到□□焚身不可自持的！
上官透自己将缚眼的白缎取下，露出一双水润动人的眼睛，脸色也是微红。
“哦？那便请小桃姑娘，不吝赐教了。”
“虽然我很不愿意打扰二位。”丰涉在一旁观看已久，“但是圣母刚刚已经跑了哦。”
满非月的生死，对两人并不重要。上官透牵着小桃，两人要回月上谷去。去月上谷要一天的路程，上官透不想小桃过于劳累，便带她到附近的客栈住下。
丰涉没了生命威胁，死皮赖脸的，说满非月跑了他身上没钱，非得跟着两人蹭吃喝。
“没事，他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蛋。”小桃抓着上官透的衣袖，“养着吧，反正小透有钱。”
上官透眼神暗了暗：“小桃，把小字去掉。”
小桃并没有很在意：“透。”
她从醒来开始，就感觉胸口气闷。上官透细心问过症状之后，隔着衣服看了看她的胸前，然后默默出去买了一套衣服。
小桃洗浴过后，便换上了那件月白色的丝质女装。
上官透敲门进入，小桃刚洗过的头发还未全干，松散着，迎面一股淡淡清香。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手帕包，里面是几样钗环首饰，每个都拿来小桃头耳上比了比。
两年的时间，她长大许多，青涩如男孩的模样已经褪去，五官像花朵一般艳美。那些精致华丽的饰品，反而会显赘余，去繁存简，最终选了一朵素净的雪绒，放在小桃发间。
小桃还是不太习惯上官透如此亲密的举动，她低下头，看着他放在自己手心的明珠耳坠，没事找事：“你不记得我没有耳洞啦！”
“你总不可一辈子没有，穿一个就是。”上官透看着她又变红了的脸，轻佻道：“来日你嫁做新妇，可以试试许多好看的款式，我福家布庄连我自己，都给你，任选。”
“谁……要嫁给你啊。”她真不想这么矫情，但是就是忍不住啊……真的好矫情！
上官透垂下头，他的唇是淡淡的粉：“来，切磋一下吧。你不是说我吻技差，那就，教教我。”
他说，教教我。
两年前尚不知道自己对上官透有感觉，都能被他撩得心潮澎湃。两年后，一见面就主动投怀送抱，直接被他吻到不能自持。小桃觉得，这样的进展未免快了些。
可是他垂眸求吻的样子，那么乖却那么诱人，如此清纯的诱惑，她怎么抵抗得了。
她抱住他的修长的颈。
“喂，你们两个有什么事不能等到晚上再做？丰大爷肚子饿了，午饭呢？”
上官透微微有些不悦，小桃直接连门一脚踹过去，那个尽会讨野火的拖油瓶已经跑下楼去了。
不多时，便听到楼下有人传来一群人惶恐的尖叫声。两人走到一楼，好容易挤进人群，便看到：一个人躺在地上，口吐白沫，七孔流血，脸上冒着五颜六色的泡。上官透皱了皱眉头，小桃直接恶心地捂住嘴。
“哇！小哥哥你怎么扮女人？”丰涉笑得不伦不类，“不过扮得很美哦，我喜欢。”
“你杀人了！”
“那人连歌妓的豆腐都要吃，死了有什么关系？”
“你——若是这样，给他点教训不就得了？为什么要杀人，还用这么残忍的方法？！”
小桃突然顿住，这个情节是在女主和男三之间发生的，她正在重演。
丰涉其实是个可怜的孩子，他的母亲被华山派掌门丰城强抢，亲生父亲被害死。丰城的仇人杀了他母亲之后不解恨，把还是婴儿的丰涉手筋脚筋挑断。丰城此等狼心，成了废人的丰涉自然便丢弃了。
满非月把他养大，在骨里种了蛊，那些蛊头尾都有小钩，连在一起可以替代手脚筋，但同时它们也靠吸食骨髓维持生命。
没人教过他是非对错，所以造成他残忍滥杀的个性。
书中，这个孩子没有过过几天好日子，最后到死，也是凄惨可怜。都可以令人可以忽略他的残忍，心生怜惜。
这顿饭上官透和小桃没什么胃口，丰涉自顾自拿烧鸡美酒塞饱肚子。
上官透问起，为何小桃会在玄天鸿灵观。
丰涉大口咬着烧鸡，含混不清道：“那个男人让我守着小哥哥两年，不许圣母告诉任何人。他手段很厉害，圣母都被你逼成那样了，都不敢告诉你。”
上官透忧眉微聚，两年，她竟就在观里。他每一次，都与她错过。小桃察觉到他低落的情绪，拉了拉他的衣袖，他努力牵了牵嘴角，问道：“那个男人是谁？”
丰涉哪里知道，只说那个男人会不时看望小哥哥，每次来都是蒙着面，他没见过那人的样子。
“那个人的眼睛是什么颜色？”小桃继续追问。
丰涉打了个饱嗝：“你一提我想起来了，很怪的，是蓝色。”
没错，是蓝。他蒙着面，是因为他用的是穆远的身体。她猜不透，这个男人到底想做什么？
他强行让她沉睡的两年时间，一切都风平浪静，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
那他，有什么非得让她沉睡的理由？
“你知道什么吗？”看小桃的脸色，上官透问道。
她对他笑笑：“我还需要想想，晚上慢慢告诉你。”
夜里，烛光微明。
小桃把可以说的全部告诉了上官透。上官透愣了半天，才接受。眼前这个女子，带着自己也不知道的秘密，从异世界穿越过来。
想到她坠崖那日受了多少伤，想到自己苦苦煎熬的两年，他恨不得，立刻就去杀掉，那个“蓝”……
“透。”小桃不想看见他的眼睛上染上杀气，她用手指抚摸他秀丽的眉，两个人在床边坐着，离得很近。
他轻而易举地将她拽得更近一些，搂住她的腰，在她手指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她指上一阵酥酥的麻，急急收回，道：“芝儿她还好吗？”
上官透手中空虚，不乐意道：“她闭关两年，武功更胜从前，现已是真正的重火宫宫主。”
不想听她谈论别人。
他直接吻上去，嘴唇在小桃嘴上贴合，她鼻腔里尽是他充满雄性魅力的呼吸，连带着他身上独有的清香，很容易就让人目眩神迷。
“是这样亲……还是你可以教我点别的？”
“啊嗯……”她觉得空气不够用，迫不得已张开了口，上官透第一次接触到如此湿润的甜蜜，一时难以自持。
情是最烈的药。
两年后，上官透终于等来了她对他表明心迹。他在这一刻甚至觉得，这两年的苦痛是值得的。
“小桃……我……”上官透望向她的眼神带着一丝祈求，眼尾微微泛红，她的手被他带着按在他胸膛上，那里的一颗心，正在怦怦乱跳。
天哪，这男人真要了她的老命。
怎么办？好想压他。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一月杀一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