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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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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转身走远,余言却缓了片刻神,忽像想到了什么,忙探出头去,对着那背影问道:
“敢问公子姓名?”
直觉告诉余言,在这个世界他与自己之间一定有什么紧密联系,说不定解开这一切谜题的媒介。
又绽了一片烟花,那人并未回头,直到身影消失在长安街头……
“方才那公子莫不是看上姑娘了?”
许言书笑脸盈盈地看着余言手里的糖葫芦。
余言莞尔不答,咬了一口糖葫芦。
嗯……还不错。
*
面前这威武壮阔的城门--就是入宫的长安门了。
宴会已经开始,这时早已经没了人。
长安十三街,许家好阵势,迟到了,走的竟是圣道。
读剧本时,余言只知道设定里许家受宠,可没想到受宠到如此程度,毕竟树大招风,想来而后惨遭讨伐,也是必然。
秋子路上走得无聊,挽着许言书的手碎碎念了起来。
“小姐,这位姐姐眉眼生得真美。”秋子悄悄瞥了一眼余言,又机灵闪回目光,微微皱眉“可我总觉着生得与小姐特别像……”
“这是世行哥哥的表亲,家里遭了难。”许言书目光一凝,转眼便神色哀伤,满是惋惜“同是南疆的,自然有些相似。”
府上突然冒出了个人,不惹人怀疑才奇怪。
不过,许是因为华世行的缘故,许言书对自己的隐藏格外上心。
“哦……”秋子似懂非懂点点头,拉着许言书又聊起了方才她在街上见到的好看公子哥。
耳边谈说渐渐在意识里退去,余言只专心四处打量着。
发现长安皇城的设定竟和长安影视城差不多。看来当年顾导真是一比一复制了皇城。壕无天理。
这样也好,她从高中起就在长安影视城跑龙套,对这里的地形建筑还是了如指掌的。
长安十三街,街街雕有上古奇珍异兽作为庇护沿街百姓商贾的祥瑞之物。
她们正走着这条是子午线中长安街,九龙伏红墙,是大盛万千繁华中的一大风景。
可……余言眯眼,左右看看,不知是光线还是余言近视的缘故,这九龙似乎不对……
算算时候……莫不是在暗指几月后的宫变!
*
“小姐,你们来了?”
还未至宫宴,便听到震耳的锣鼓喧天。
“徐伯,爹爹呢?”许言书回了礼。
徐伯自然发现了许言书身后那个红衣女子,不过,他是老管家了,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问。
只如常指了路。
大盛设定里,宫席有十四座,依据地位高低,离中间龙座由远而近。
南候坐的是三座,仅次天师太子,荣宠可见。
许言书带着余言从后绕了过去。
十四座,歌舞升平,步步繁华。
烟花绽得皇城如白昼,人潮有序涌动,座座人开怀,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这是余言第一次亲眼见此盛世。
果真震撼。
但,不论在座的谈论的是什么,他们的目光无疑不注视着舞台正中。
是位华服男子,白底金纹的袍子里三层外三层套在他身上,方才撑起几分精神。
在这片响彻皇城的喧嚣中,他好像显得特别格格不入。
一人独站在高台之上,左手握长剑,睥睨十四座。
与他苍白面色不同的是,他周身孤高的气质。
锣鼓愈烈,琴瑟渐起,那人举手抬剑。
明明长袍里的手腕细得吓人,舞起剑来,却游刃有余。
周围有人脸色一变:
“太子殿下竟然舞得起玄炼?”
又一人唏嘘附和:
“我看,也就打肿脸充胖子,硬撑罢了。他那身子骨,谁还不知道。”
“就是。”
哐当——
果真,剑落了,台上那人猛咳了起来,脸色更发白得厉害。
余言险在恰走到六座,正对台前时,被身后心急救主的老医生一个踉跄——
他没冲出人海,自己倒落了出去……
余言用尽了毕生所学的舞蹈功底,还是没能平衡住,摇摇晃晃,只能就急转了个身,尽量不让自己脸朝地。
不然……鼻血和牙,都挺疼的。
锣鼓骤停,万籁俱静。
那人从高台一跃,稳稳立在余言面前,递出一只手,恰恰搂住余言的腰。
“小心。”他微微颔首。
紫玉璎珞作冠,镂空雕花黄金簪,都不及那张脸来得震惊。
是他?
余言立马起了个腰,把头埋深,俯身行了礼。
“……多谢。”
千万不能让他认出来。
“多谢?”那人尾音有些轻佻,全然没了方才的温情。
“如何谢?”
“……”他真的一问,倒真把余言难到了……
他可是太子,他有的我没有,他没有的我更没有……啧,失误了。
盛礼允微俯,倒也不为难她,只直勾勾的望着余言:
“我们在哪见过吧?”
难得见太子殿下肯主动和哪个姑娘说话,在坐群臣,皆侧目看戏。
幸亏,方才戴上了秋子新买来的面纱。
一旁的许言书察觉出了端倪,立刻侧身往前一挡“太子殿下怎会见过小言。”
“哦?”他抬眼冷冷扫了眼许言书:“我今日在街上见到的是你吧?”
许言书很是聪明,莞尔“幸逢殿下一面。”
“不过,我不找你。”
礼允礼貌笑笑,也侧了个身,恰恰站在了余言对面。
“我找她。”
“……”余言心里咯噔一下……完了,一来就招惹上这么一尊大佛……
“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盛礼允又往前踱进了半步,见余言不起身,自己便弓腰,恰对上余言的脸。
目光炯炯,却不是方才睥睨众生的眼神,像是……揣测。
嘴上问的是问题,语调间却是分明笃定。
余言被他盯得十分不自在,旁边还不停有八卦的大臣在窃窃私语,说什么:
万年铁树要开花了……
面纱之下一定倾国倾城之类的话……
余言心里翻了个白眼,坚定摇了摇头,算是答他。
“没见过啊?”这略带失落的语气……疑问?反问?还是质问?
“那……现在认识?”
……
众人噤声,看来太子殿下这次是来真的了。
余言终于抬头对上他的眼,里面盛着的,还是十成十的怀疑。
他在怀疑什么又或许……他知道什么?
余言直盯着他,四目相对间,各怀心事。
“她是……”许言书见事情走势越发诡异,忙又站出来缓解尴尬,没想到她话音还未落……
“我叫礼允。”
那人嘴角微带笑意,薄唇轻启,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清楚的落近余言书耳朵里。
他还看着她,却不像在等待回答。
余言怔了怔,自己初来乍到,实在不敢贸然说话,正欲开口,不想太子殿下直起身,扫了一眼周围看热闹的大臣,众人皆立马垂下眼,或饮酒或吃食,不再敢看热闹。
“方才有人问我姓名,”盛礼允直起身后比余言高了许多,声音轻轻淡淡地从她头顶传来,和这人身上的香气一样,冷清得紧。
“我现在算是答她。”
原来方才她问的那句“公子姓名”他是听到的啊……
若早知道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以如此方式告诉自己,当初还不如不问……
一旁的许言书面色愈发难看,这时徐伯从南候那边回来,凑到她耳边低声道:“梁公子回来了。”
许言书一怔,复又换笑颜,定了定神,对太子行礼:“是言书没有看好余姑娘,冒犯太子殿下和各位大人了,言书这便带她下去领罪。”
“想治谁的罪呢?”太子殿下分明含着三分笑意,却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众人自是颤颤巍巍不敢做声。
盛礼允从袖口间探出两只,示意抱着狐裘的太监。
小太监忙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来。
盛礼允接过袍子,转过头,垂下几分,清瘦修长的身体微弯躬,散漫抖了抖,一铺,掩在了余言身上。
太子果真体贴,盖上就算了,还服务周全地为余言整理整理,指尖不知是无意还故意为之,点到余言脸颊时,痛得余言不住轻颤了下。
余言的反应尽数落在盛礼允眼里,这人方才满意开口:
“长安秋凉,添些衣裳。”
说罢,转身不回头:“都下去吧。”
他负手重越上高台,最后扫余言那一眼,意味深长。
太子殿下才一转头,许言书便将自己拉到一旁:“不知姑娘可得空?”
“你说。”余言点点头,看出她有事要讲。
“姑娘的风寒感染已久,若再不根治,恐……”
许言书眉头皱得极深,几番欲言又止。
“命不久矣?”余言笑笑,倒是替她答了。
“爹爹年迈,无法为姑娘亲自诊断,是言书的罪过。”许言书说得情真意切:“所以我托人从南疆将梁哥哥请来了,梁哥哥是爹爹此生收的唯一弟子,医术深得爹爹真传,定能医治好姑娘。”
梁……余言细细回想了一番剧本里姓梁的……
难道是梁平?!
梁平是许侯爷收的关门弟子。虽出身寒门,但自幼才智过人。
为了拜许侯爷为师,在侯爷府门口跪了三天三夜,称得上当代的“程门立雪”。也是因此才感动了许侯爷,收他为唯一门生,视之为左膀右臂。
剧本里这人城府极深,颇有手段。
看来要提防着些……
许言书见余言思虑了良久,又温声道:“姑娘不信我?”
“自然相信。”余言笑笑,道:“走吧。”
究竟是何方神圣,也要会会才见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