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五十四章：卿本佳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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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匆匆而过，外面的江湖因为这场决斗风起云涌，想来目睹的人更是数不胜数。
谢柳言只静静的待在合方斋，足不出户，等着西门吹雪出关。
玉罗刹来过几次，又匆匆离去，想来也是，毕竟还有罗刹教那么大个教派需要管理。
天色已晚，谢柳言穿上了那件天蚕丝做的衣裳，外面系着一件素色披风，站在静室门口等着里面那人出来。
今天，是九月十五。
月亮已经爬上了天空，‘吱呀’一声，门开了。
西门吹雪缓缓走出，依旧是一身白衣，一柄长剑。
但此刻的他浑身带着浓厚的剑气与冰冷，双眼无波无澜，他已调整到了最佳的状态！
谢柳言本来因为久别重逢升起的喜悦心情瞬间消失了大半，心渐渐的沉了下去，弯了弯唇角轻声道：“好久不见。”
西门吹雪点点头，没说什么，只上前抱住了谢柳言的腰，随后运起了轻功。
穿过了灯红喧闹的街道，很快到了皇宫的范围内。
西门吹雪没有停，带着谢柳言朝着最高的那处——紫禁之巅而去。
等到那里时，却见就等西门吹雪了，能够观看这场决斗的人并不多，在这里的无一不是武林高手。
这些人里除了陆小凤谢柳言一个也不认识。
西门吹雪一言不发的将谢柳言放到了陆小凤旁边。
站稳之后，谢柳言看着他，眼睛有些酸涩，伸手帮西门吹雪整理了一下衣领，红着眼眶笑道：“去吧。”
西门吹雪没说话，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便转身离去。
看着谢柳言陆小凤轻叹一声，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无奈的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月圆之夜，紫禁之巅，一剑西来，天外飞仙！
生在同一时代的两名绝世剑客注定要有一战。
如今，一切都已具备。
月亮…已经圆了。
西门吹雪与叶孤城相对而站，很安静，没有任何人说话。
西门吹雪面无表情，扬起手中的剑道：“此剑乃天下利器，剑锋三尺七寸，净重七斤十三两。”
叶孤城道：“好剑！”
西门吹雪道：“确是好剑！”
叶孤城也扬起了手中的剑，道：“此剑乃海外寒剑精英，吹毛断发，剑锋三尺三，净重六斤四两。”
西门吹雪道：“好剑！”
叶孤城道：“本是好剑！”
未等他们拔剑，便有一人上前道：“两位都是当代之剑术名家，负天下之重望，剑上当必不致淬毒，更不会秘藏机簧暗器。”
这人谢柳言猜到了个大概，皇帝身边的高手，名叫魏子云，犹记得他也是个剑客。
这话一出四处无声，魏子云又道：“只不过这一战旷绝古今，必传后世，未审两位是否能将佩剑交换查视，以昭大信？”
叶孤城未有犹豫：“谨遵台命。”
西门吹雪点了点头，却道：“我的剑只能交给一个人。”
魏子云道：“是谢公子吗？”
西门吹雪道：“是我的庄主夫人。”
他们拜过天地，饮过合卺，谢柳言自然是万梅山庄的庄主夫人。
魏子云愣了一下，点了点头，又问叶孤城，“叶城主的剑呢？”
叶孤城道：“在场最信之人不过陆大侠。”
谢柳言不言，伸手扶住了陆小凤的伸出来的胳膊，两人走上前。
陆小凤接过了叶孤城的剑，而谢柳言接过了西门吹雪的剑。
魏子云道：“烦请二位将这两柄剑交换，让西门庄主与叶城主过目。”
陆小凤道：“你要柳言把西门吹雪的剑交给叶孤城，让我把叶孤城的剑交给西门吹雪么？”
魏子云道：“不错。”
谢柳言笑了：“他相信我，我却不信任何人。”说着伸手拔出了那柄剑：“可以看，不能碰。”
陆小凤也笑：“这么好的兵器落入手中便不再想着要给出去了。”
说着也拔出了手中的剑，两人同时扔了出去，陆小凤带着谢柳言回到原位，道：“利器神物唯有德者居之。”
魏子云道：“子时已过，明日还有早朝，两位这一战盼能以半个时辰为限，过时则以不分胜负论，高手较技，本就争在一招之间，半个时辰想必已足够。”
他没有去提换剑的事。
这一战，终要来临。
众人屏气凝神，没有任何声响，仿佛连呼吸声都消失不见。
西门吹雪面无表情，刚才的事情对于他没有丝毫影响，但叶孤城的脸色却极为难看，更是没忍住轻轻咳嗽了两声。
胜负仿佛已分。
终于，他道：“请。”
西门吹雪道：“等一等。”
叶孤城道：“等什么？”
西门吹雪道：“等伤口不再流血。”
众人望去，只见叶孤城的胸膛上已出现了红色，在那洁白的衣服上极为显眼，原来，他竟是带着伤来的吗？
这般骄傲，哪怕已经知道了来了后唯有一死，却还算来了。
西门吹雪冷冷道：“我的剑虽是杀人的凶器，却从不杀一心要来求死的人。”
叶孤城厉声道：“我岂是来求死的？”
西门吹雪道：“你若无心求死，等一个月再来，我也等你一个月。”
说着转身到了谢柳言身边，叶孤城想说什么，却突然喷出一口血来。
不等众人反应，原本观战中的一人突然出现在了叶孤城身后，手中扬起了乌云般的毒砂。
而更令人震惊的却是原本站都站不稳的叶孤城，突然凌空而起，身形矫健的不似受伤之人。
只可惜他迟了一步，因为那人是唐天纵，因为他是唐门的，唐门的毒药很少有人能够躲过去。
更别说唐天纵已蓄势已久。
只听惨叫一声，叶孤城已落到了地上，只看他那个样子，便知这毒极为霸烈。
谢柳言觉得，这毒怕是有一粒砂打在手上，便要割去一只手了。
而叶孤城身上的毒砂却连数都数不清了。
但此刻他并没有去关注这些，因为他在纠结，纠结等一下到底要如何做。
叶孤城嘶声道：“解药，快拿解药来！”
唐天纵咬着牙，冷冷道：“我大哥二哥都伤在你剑下，不死也成残废，你跟我们唐家仇深如海，你还想要我的解药？”
叶孤城道：“那……那是叶孤城的事，与我完全没有关系。”
唐天纵冷笑道：“难道你不是叶孤城？”
叶孤城挣扎着摇了摇头，忽然伸出手，用力在自己脸上一抹一扯，脸上竟有层皮被他扯了下来，却是个制作得极其精妙的人皮面具。
他不是叶孤城！！
事情已经朝着不可控的地方发展着。
唐天纵眼睛都红了，厉声道：“你是什么人？叶孤城呢？！”
而地上那人却答不出了，张了张嘴却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像是一条频死挣扎的鱼。
见状唐天纵忙从身上拿出了解药，一整瓶都倒进了那人口中。
他还没有问出叶孤城的下落，这人不能死！
陆小凤却突然睁大了双眼，问魏子云：“皇上是否已经就寝？”
魏子云道：“皇上励精图治，早朝从不间断，所以每天都睡得很早。”
陆小凤道：“睡在哪里？”
魏子云道：“皇上登基虽已很久，却还是和做太子时一样读书不倦，所以还是常歇在南书房。”
陆小凤道：“南书房在哪里呢？快快带我去！”
不等其他人反应过来，变故突生。
一个血淋淋的人头已经从殿脊上滚了下去，随着滚落的是一具无头尸体。
众人大惊，一群人已经涌了上来，有十数之多。
谢柳言抿起唇，默默的拉住了西门吹雪，在这种地方，别说被黑衣人伤到，就是掉下去他都不一定能活。
其实场战斗并没有悬念，那些人必死无疑！
月亮还很明亮，太和殿上已染上了鲜红的血，顺着金色的琉璃瓦流下。
那几个黑衣人已经倒下，没有人去询问他们的身份，因为不重要了。
陆小凤道：“快，带我去南书房！”
魏子云已经反应了过来，运气轻功匆匆朝着一个方向而去。
陆小凤紧随其后，西门吹雪抱起谢柳言跟了上去。
……
“卿本佳人，奈何为贼？”
到了之后谢柳言就听到这一句，不由在心中叹息一声，怎么就还是与剧情相接了。
紧随着传出叶孤城的声音：“成就是王，败就是贼。”
几人已经到了屋内，温暖的烛光将室内照的明亮，皇帝仿佛没有看到他们一般，缓缓道：“贼就是贼。”
现在已不必多说，从他们进来的那刻，叶孤城等人已经输了。
魏子云早已上前将南王世子等人控制起来。
西门吹雪与叶孤城相对，他们都没有动，仅仅是目光在对视着，可那种无形的压力已经散了开来。
西门吹雪忽然道：“你学剑？”
叶孤城道：“我就是剑。”
西门吹雪道：“你知不知道剑的精义何在？”
叶孤城道：“你说！”
西门吹雪道：“在于诚。”
叶孤城道：“诚？”
西门吹雪道：“唯有诚心正意，才能达到剑术的巅峰，不诚的人，根本不足论剑。”
叶孤城的瞳孔突又收缩。
西门吹雪盯着他，道：“你不诚。”
叶孤城沉默了很久，忽然也问道：“你学剑？”
西门吹雪道：“学无止境，剑术更是学无止境。”
叶孤城道：“你既学剑，就该知道学剑的人只要诚于剑，并不必诚于人。”
西门吹雪不再说话，话已说尽。【注】
叶孤城却突然转身对着谢柳言道：“抱歉。”
谢柳言微怔，看着他道：“那也算不上是你的错。”
两人的话像是哑迷一般让人摸不着头脑，就连西门吹雪都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魏子云道：“叶城主可知自己犯的是诛九族的罪？”
不等叶孤城说话，西门吹雪却道：“我若与叶孤城双剑连手，普天之下，有谁能抵挡？”
他的意思很明显了，他想要与叶孤城决斗，他不想让叶孤城死于他人之手。
皇帝却轻笑一声：“你能把你旁边这位也带走吗？”
‘旁边这位’指的是谢柳言，没有人可以挡住西门吹雪与叶孤城，但却可以挡住带着谢柳言的西门吹雪与叶孤城。
一时静默。
谢柳言轻笑出声，摇摇头道：“我从来不是谁的累赘，我也不允许自己是个累赘。”
说着抬起了眼眸，那双眼睛明亮的仿佛放出了光芒，他道：“不知可否与陛下单独聊聊？”
皇帝来了兴趣，挑了挑眉道：“可以。”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第五十四章：卿本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