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残酷世界与软弱的我》黄昏已至

95、早有预谋（三）

　　果然，就像父亲说的那样，对我的问话只是简单的走过场。
　　负责做记录的宪兵和裁判所的人问了几个无关重要的问题后就告诉我可以离开了。而且那个叫露娜·玛奇里的女人也不在，这让我感觉好受很多。
　　“埃尔文也好，你也好全都是疯子，就算为了探索墙外，事到如今还不肯放弃借用那群怪物的力量吗？”
　　“唯一的女儿还两次遭遇这种事情，如果是玛丽……”
　　还没推开门，外面的声音已经清楚地传了进来。
　　为了确认这个声音的主人，我推开门走出去。
　　等在外面的除了父亲竟然还有……
　　我向那两个人走去。
　　“奈……噫！奈尔先生，为什么你会在这里？”我害羞地低头捂住嘴巴。
　　打嗝一直没有止住，刚才接受的问话的时候我喝了整整一大杯水都没有效，反倒因为被呛到咳嗽了好久。
　　父亲和奈尔先生的脸色看起来都不太好，两人之间的气氛略显僵硬，再加上刚才几乎涵盖重点的对话……
　　原来如此，所以父亲才会和裁判所的人产生接触吗？虽然到最后这个“接触”已经变得不再单纯了。
　　奈尔先生疲惫地揉着太阳穴，放轻声音，“大小姐，虽然你姓林，但你是那个红家的一员也是事实，多少也留意一下自己家族的事情怎么样？”
　　“噫？”
　　也许是表现在我脸上的不解太过明显，父亲主动解释，“父亲大人打算在别邸举办晚宴。”
　　父亲的父亲，也就是说……
　　“祖父大人？噫！”可是不管我怎么想都找不到宪兵团团长出现在这里的理由，“但这不是常有的事情吗？噫！这次也是由父亲代为主持？”
　　“不，这次父亲大人会亲自参加。”父亲摇头，本来就不苟言笑的脸变得更加严肃，“并且在宴会上宣布继承人候选。”
　　“嗯……噫！那么重要的事情不在伊斯顿的本家进行吗？”
　　“说是要在特罗斯尔特区的别邸举行，我也搞不清楚那个老头在想什么。”奈尔先生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结果刚宣布这件事没几个小时，某个正好在隔壁小镇暂住，正好和你有血缘关系的人就死了。”
　　“原来如此……”我了然地点头。
　　只要是关系者，谁都没办法从这种事情里逃开。
　　不能过多去干涉但又必须维持墙内稳定，所以宪兵团来了。
　　“小姑娘，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打嗝，你到底怎么了？”奈尔先生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对我的称呼他总是变了又变。
　　“我也不……噫！不知道噫！”
　　“要不要试试看憋一会气？我儿子每次打嗝的时候用这招都很有效。”
　　用力地点点头，我捂住嘴巴开始尝试。
　　奈尔先生回到刚才的话题，“从现在开始宪兵团要和驻屯兵团一起加派比平时多一倍的士兵时刻注意特罗斯特区的情况，除了你们，还有很多重要的贵族和官员会去参加这场宴会。”
　　真是头痛啊……
　　本来还想着至少可以为艾伦提供一个能够学习如何使用巨人之力的场所才邀请他去我家的，后续如果和埃尔梅罗二世老师他们谈妥了就正好一起到时钟塔去一趟……也就是墙外，这才是我的最终目标，没想到偏偏碰上这种时期。
　　啊，不过问题应该不大吧？
　　虽说因为“有希望”所以被盯上了，但只要不是傻子都不会把重要的领主之位交给父亲这种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死在墙外的调查兵，除非祖父大人想跳过父亲让我当领主。
　　哈哈，随便想想。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嘛。
　　果然，还是按照原本考虑的那样行动就好。其他事情我自己稍微注意一点应该没问题。
　　“父亲大人，回家休养这段时间我想把同期的艾伦·耶格尔也带上。”我直接向父亲表达自己的想法。
　　父亲没有说话，向来没有太多情绪起伏的脸上难得地透露出一丝惊讶。他看着我，浓重的光影在眼眸深处剧烈摇晃。
　　我……是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吗？我在心里重复了至少三次刚才的说辞，每一个单词很很正常啊？
　　奈尔先生捏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就是那个看到你的样子很奇怪所以跟着跑出去的孩子吧？虽然到最后只落得了自己的手也被折断的结果，但精神确实值得夸奖。”
　　“据我所知他是西甘西纳出身，受伤期间也只能继续留在训练兵团。他会受伤归根结底都是我造成的，我认为我们应该承担起相应的责任。”
　　“西甘西纳？也就是说那孩子……”
　　奈尔先生惊讶又怜悯的模样让我有了新的想法，比起“感情”，“事实”也许才是能让事情变得更加顺利的重要筹码。
　　“对，他的目标是加入调查兵团驱逐巨人。我虽然不能理解为什么经历了那么多之后他还会抱有这种想法，但如果后续骨折痊愈不理想影响到他的未来，这就是我们的错了。”
　　嘛，虽然事实是只用了甩甩手的时间骨折就全好了，手臂断掉也能重新长出来就是了。现在自己也莫名其妙能够变成巨人。
　　我总结，“所以除了承担他的一切医疗费用，我认为我们还应该给艾伦提供一个良好的疗养环境。”
　　父亲只是一味地盯着我看，没有说话。
　　这阵沉默有些长了，原本信心十足的我开始变得不安。无法继续和父亲对视，我唯有忐忑地移开视线。
　　就在父亲的手套和袖口间露出的皮肤上，有一小段边角圆润到底隆起绕着他的手腕滑进衣袖。
　　内心一惊，我用力地眨眼想要看清楚。
　　父亲手腕上的皮肤平整光滑，什么都没有。
　　难道是我的错觉吗？
　　回忆起那时候从嘴里吐出的虫子，我只感到一阵晕眩。
　　“林，问话已经结束了吗？”
　　“艾伦？！”
　　背后传来艾伦的声音，他正站在对面建筑物的屋檐下向我招手。
　　没想到他竟然到这边来了，是因为担心我会在接受问话的过程中露馅，特地等我这边的问话结束吗？
　　艾伦的出现让我兴奋不已，但父亲迟迟没有点头这件事却让我感到焦虑。
　　顺序反了，我已经先确保这边没问题的。
　　“就按照你想的去做吧。”
　　父亲的声音很轻，但我确实是听到了。
　　“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告诉他。”
　　向奈尔先生和父亲挥手道别，我朝艾伦跑去。
　　“艾伦！噫！你怎么会到这边来？现在还是吃饭时间吧？”
　　“拜托，你真的很在意吃饭的事情诶。”艾伦看起来心情还不错，听完后半句话脸立刻垮了下来。
　　“这是习……噫！习惯了。”我哈哈地干笑打算就这样蒙混过关。
　　“噗哈哈哈哈哈——”
　　艾伦指着我突然笑了起来，“你竟然还在打嗝吗？”
　　我想给他一拳，但果然被躲开了，“啰嗦！噫！你以为这都是谁的错啊？！”
　　既然父亲答应了，我当然要第一时间宣布最重要的事情。我不能把时间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
　　“啊，对了，明天早上七点马车就会过来接我们回去哦，今晚记得收拾好行李。”
　　“明天一大早就出发吗！？”
　　夸张的表情在艾伦脸上维持了几秒钟就被他收了起来，“好吧，我会和阿尔敏还有三笠说的。”
　　事情进展顺利让我感到心情舒畅，“说起……噫！我也要跟萨莎米娜她们说这件事，还有让和马可……”
　　可惜提及到我的朋友……我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资格自称马可的朋友。刚才在愉快心情都像森林里的雾气一样消失不见了，我站在一片茂密的绿色里找不到方向。
　　“马可回家了。”
　　艾伦垂下眼眸，表情也染上一层淡淡的阴影，“他说以后可能不会再经常回来，所以向教官请了三天假收拾家里的东西。”
　　我有些在意地用指尖轻按在胸口，不禁猜想，是把虫子吐出来的时候伤到肺了吗？总觉得呼吸好像变得困难了。
　　但现在还有另一件事让我更加在意的事情，“只有马可一个人吗？”
　　“让也和他在一起。”
　　“嗯，那就好……”
　　我抬头望向天空，恰巧看到最后一缕霞光也隐入夜幕，月亮已经升过墙壁露出她全部的面貌。
　　现在到马可家去……应该还来得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