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残酷世界与软弱的我》黄昏已至

13、日常（十二）

　　到达小镇的时间比我预计的还要晚不少，不过看大家都没有抱怨，我也什么都没说。
　　应该说早就料到会变成这种情况吗？果然，才从马车下来我就饿了。
　　咕噜咕噜——
　　肚子发出了让在场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我简直想掩着脸找个地缝钻进去。
　　载我们过来的马车已经回去了。商业街两边的店铺就跟阿尔敏在路上说的一样，基本都是才把店门打开，店主打着呵欠正在做营业前的准备，无论哪家店都没有飘出食物的香气，街上除了我们也没有多少行人。
　　“所以才说，出门之前至少吃点东西。”让没好气道。
　　少来了，你明明什么都没说。我心中的小人脾气暴躁地冷哼一声撇过脸去。
　　没有理会让，我打开斜挎在肩上的小袋子开始找东西。制作袋子的布料和衣服是一样的，上面的花纹也正好和衣服搭配，平时几乎没有机会用，今天出来逛街总算是用上了。
　　“我们还是来得太早了，下次可以晚一点出发。”阿尔敏指着街道的另一头提议，“我听说前面走过广场会有卖水果的地方，我们去看看吧？”
　　“林……”
　　好像有谁喊了我一声，不过立刻就被让的声音盖了过去，他一脸难以置信地盯着我看，“话说你嘴里的是什么啊？！”
　　刚才要空出双手把袋口的绳子系上，所以我只能先把点心叼着。现在又因为要回答让的问题，我不得不把还没得及咬上一口的食物重新拿在手里。
　　“就普通的点心？”想了想，我又补充道，“因为觉得可能会肚子饿，所以还是带了两块糕点出门。”
　　发现实际与自己知道的不符，萨莎立刻抗议，“林！你好狡猾！昨天你不是跟我说那几块已经是最后的存粮了吗？”
　　让没有说话，顿了顿才一副终于想起说辞的暴躁模样，“你倒是在早餐的时候就吃啊。”
　　“因为我觉得还是留下一点应急会比较好。”
　　不过今天就要进行采购了，不继续留着也无所谓，所以我连着袋子把最后一块给了萨莎，“给，这次真的是最后一块了。”
　　“艾伦，刚才是你在叫我？”想起刚才的声音有可能是艾伦的，于是我问他，“有什么事吗？”
　　“不，没什么。”艾伦把原本插在外套口袋的右手拿了出来。
　　既然对方都说没事，我也不再纠结，继续回到和让的谈话上，“我还以为会有早餐吃的。”
　　阿尔敏好心地解释，“除了靠近居民区的面包店，一般来说商业街到了上午十点才会陆续营业，饭馆会更晚，不过这个时间就算是居民区的面包应该也卖得差不多了。”
　　“继续留在这里也不是办法，我们走吧，第一次出门大家对周围的环境都不太熟悉，我想还是一起行动比较好。”马可带头走在最前面，不知不觉我们一行人都跟在了他身后。
　　我不常逛街，外出不是跟父亲一起就是有老师陪着。少有的那么几次是由埃尔文先生和利威尔先生充当我的临时监护人，更多时候是纳拿巴陪伴在我身边。
　　所以像现在这样和同龄人一起外出，对我来说是第一次。
　　其实周围都是再普通不过的商铺，橱窗上展示的商铺都还没摆全呢，但在我看来现在就算只有胖店主拿着抹布往玻璃门哈气的杂货店都比王都的糖果店还要吸引力。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我一点都不觉得讨厌，甚至迫不及待想体验更多。离开家以后其实每一处地方都比我曾经看到的要朴素简陋，举个例子，训练兵团整个女生宿舍比我在家里的房间还要小呢，但偏偏这些陌生狭小的地方却让我感觉到视界和从前相比变得前所未有地开阔，所以才说这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
　　“林的家是在罗塞之墙东部？”
　　“嗯，是啊。怎么啦？”
　　马可的声音把沉浸在精神世界中的我拉回现实。
　　来来往往的行人比刚才多了些，原本走在最前面的马可配合我的速度走在旁边。我注意到就在我发呆的这段时间，七个人又分成了三个不同的小队伍。我和马可走在最前面，艾伦、阿尔敏，三笠永远同时出现，小声地说着只属于青梅竹马间的悄悄话，让和萨莎走在最后面互相指指点点，两个人脸上都写满嫌弃。
　　“我听说罗塞之墙东部有几个城市特别热闹，其中一个城市的商业区从白天到晚上都不会停歇，有时候晚上的灯光甚至会比白天的太阳还要耀眼。”
　　“你说的是伊斯顿商业区吧？”听马可的形容我就知道了。
　　阿尔敏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我也曾经听说过，大家都说那是个只要有钱就能买到任何东西的地方。”
　　紧接着让也加入了讨论，“但是啊，一年到头每天都不休息地开门营业，这种事情可能吗？只是单纯夸大其词来表现商业区的热闹吧？”
　　“在伊斯顿区进行的买卖有很多，不过场地有限没办法同时接待太多客人，所以也只是看上去‘不会停歇’，事实上大家该打烊的还是会关店回家睡觉的。不过按照早餐、午餐、下午茶、晚餐、宵夜的顺序倒是一整天都有餐馆或者小摊营业就是了。”
　　没想到竟然会有需要我担任解释角色的一天，于是我掰着手指给他们数以前在父亲书房里看到的文件内容。
　　“其他像是卖水果蔬菜的店、服装店、书店这些一般商铺营业时间是上午七点到晚上九点左右，最迟十点就会结束营业，如果当天有演奏会或者戏剧演出，一般会安排在晚上七点到十点之间，十点以后到凌晨五点是酒吧、女昌馆、赌场之类的营业时间，如果有拍卖会也会在这个时候段进行，不过拍卖品一般都是法律上没说可以但也没有明确提到不行的东西。”
　　说着说着总觉得有哪里不对，我停下脚步往后一看，发现除了艾伦还跟着后面，其他人和我足足拉开了有三米的距离。
　　“诶？你们怎么啦？”
　　好奇怪，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但据我临时的观察周围也没有异常啊。
　　“如、如果我没听错，刚才林是不是用很平静的语气说出了非常不得了的词？”视线对上的瞬间，阿尔敏咧嘴给了我一个尴尬的露齿笑。
　　“哪有？”
　　因为大家的反应，其实我也慌了。所以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就连一直都没表情的三笠都红着一张脸震惊地盯着我看？
　　“艾伦也听见了吧？”阿尔敏急忙向距离我最近的艾伦求证。
　　艾伦也和我一样，困惑地盯着那边挤成一堆的五个人挠头，“不就是在说各种不同店铺的营业时间吗？虽然一下子说太多了我没有全部听清楚。”
　　我抓紧机会为自己辩解，“就是啊，哪里有说什么不得了的话？”
　　让如梦初醒的脸上带着些许茫然，不过我竟然从他的说话声中听出一丝敬佩，“虽然认识以来我一直以为你就是个不谙世事的大小姐，但经过今天我要对你彻底改观了。”
　　马可用食指骚了骚已经红成一片的脸颊，眼神闪躲，“老实说，我也很意外……”
　　“咦？等、等等……”我被吓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为什么啊？先不说其他人，竟然连让都变成这样了，好可怕！是不是等下巨人就会突然出现在墙后再次破墙而入啦？
　　我看向萨莎打算用眼神向她求助，可是她好像会错意了。
　　“对啊！米娜和汉娜她们都错了，林，你才是那个真正成熟的人。”
　　“我有点跟不上大家的思路，所以你们的意思是我在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说了……”头好痛，虽然我也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总之先道歉吧，已经不想再花时间去考虑了。
　　“抱歉，我……”
　　因为还是很在意，所以话说到一半我又忍不住向他们询问原因，“我是不是说了什么脱离了一般人常识的……所以你们为什么要后退啊！”
　　我往前挪了一步，没想到这五个人竟然不约而同地往后退了足足三步！这下我们的距离变得更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