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Jo&Gio（大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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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那枚子弹，不管射没射偏，卡尔薇都有至少十种在一瞬间避开它的方法。
什么大风大浪都过来了，谁能想到会在阴沟里翻船呢。
刚崴脚的几秒里，卡尔薇的脸都是木的。
中原中也的醉意在挡掉子弹的那刻已经散了一大半，最后剩下的一点，也在听见那声“就是脚崴了”之后消失殆尽。
他一面警惕着对面的大楼，一面转过身去慢慢蹲下，用手拨开那些碎裂的砖石，看见她崴了的左脚。
“诶，你等等——”
卡尔薇的木然在看见青年准备伸手去碰她的脚时被打破，她趔趄着往后退了一步，压根不顾自己的左脚能不能乱动，“我没事。”
伴随着这句话的，是左脚脚腕处钻心的痛楚，她疼得窒了一下，眉头却皱也不皱：“走两步就好了，中原先生不用担心。”
“你之前也是这样处理的？”
中原中也抬起头来，脸色并不好看。
这里光线昏暗，可见度低，但即使是这样，刚刚那一瞬间他也看清了汐华清一脚背上的各种擦伤，和已经有红肿迹象的脚腕。
“我之前？”卡尔薇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我之前很少受伤。”
话音刚落，青年脸色更难看了。
这里是横滨，是港口Mafia的地盘，而在刚刚，她身为“客”却在“主”身边遭到了伏击，这对于“主人”来说绝对是一种挑衅。
更何况这个“客人”还说自己很少受伤——人一直好好的，怎么到了你这儿就出事了呢？
大概弄明白对方是在气什么，卡尔薇补充：“我是说，很少受这种……连伤都不算的。一般是枪伤或者刀伤。”
中原中也的手顿了一下，脸比夜色黑。
……她说错话了？
卡尔薇内心有点打鼓，一下子也摸不透面前这人到底醉没醉。
却听到他开口，声线比之前都要沉：“我送你去医院。”
“……？？”
她震撼：“去医院？”
就因为崴个脚？
你们港口Mafia这么讲究？？
中原中也“嗯”了一声，不由分说地上前一步，在她面前背过身蹲下，意思表达得很明了。
卡尔薇十分不忍，她比他高了快一个头，万一真让他背了，把人压折了怎么办（。
“真的不用，中原先生，刚刚到现在我的脚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所以你不需要这么的……慎重。”
她赶紧伸手把人拉起来。
其实也不能怪卡尔薇不把受伤当回事，自20岁加入passione以来，到如今四年过去，除了最初的那段时间，乔鲁诺几乎没让她接触过与危险沾边的事，可以说是亲力亲为地在扮演如何饲养一只金丝雀。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受伤了，黄金体验也会让她在最短的时间里恢复如初……就是有些疼。
因此在“受伤”这一层面上，passione教父的几位身边人，都或多或少地抱持一种无所谓的态度。
但中原中也对这一切并不知情。
他只是感到自责，自责不该一时放松警惕，贪了两口酒，才没控制好自己的异能。
——以及那像渗水一般、滴滴答答渗进皮肤、渗进每一个器官的“愤怒”。
这让中原中也觉得很奇怪。
按理来说，曾经的合作伙伴故地重游，就像首领说的那样，要好生招待。如今汐华清一很明显是被人盯上，他应该有的情绪，是怀疑和被挑衅感，愧疚自责也正常，却唯独不该如此愤怒。
就好像是……被侵犯了领地的狮子。
意识到这点，他一下子警惕起来，仿佛听到了脑海中的警钟声。
像是刻意要和什么对着干似的，中原中也不再坚持送汐华清一去医院，而是打电话叫来下属，护送安排她坐上回酒店的车。
“这里是消毒酒精，棉花，以及药油纱布。”
中原中也接过特意吩咐下属买来的物品，递给她，“汐华小姐，崴伤如果不即使处理，也可能会变严重，你要多上心。”
“谢谢中原先生的叮嘱，我会多多当心的。”
“……还有，狙击的事，我会尽快调查好，这几天还请汐华小姐尽量不要出门。”
中原中也犹豫两秒，还是告诉了她。
红发女人的神色有一瞬的惊愕，但下一刻，她很快掩饰好神情，点点头：“谢谢，给你们添麻烦了。”
看起来她之前没有意识到，那枚子弹其实是冲着她去的。
中原中也在仔细观察对方神情后，得出这样的结论。
“汐华小姐对于这件事，有没有怀疑对象？”
汐华清一想了想，摇了摇头，说得委婉：“我在这……有些人生地不熟。”
“我知道了。”中原中也敛容道：“不要担心，我们会尽快查清楚这件事。”
…
上车后没多久，手机便震了一下。
卡尔薇都不用看就知道是谁，她脚腕还在隐隐作痛，心情实在不好，便把手机屏幕翻过去盖着。
但那震动声却接二连三响起来，就连坐在前面的黑衣人都侧目看了眼。
再这样下去会连头也一起痛，卡尔薇无奈地拿起手机，那上面是还在跳动的信息提示。
[太宰治：好像崴得挺严重的，真不疼啊^ ^？]
[太宰治：你上次求我查的事情已经查清楚了，不过，你这几天还能出门吗？]
[太宰治：好可怜啊，本来可以一点伤都不受呢。委屈猫猫头.jpg]
……欠不欠啊？
卡尔薇盯着那委屈猫猫头，眼前几乎要浮现出那名青年噙着虚假笑意的鸢色双眸了。
三条短信三句话，她看得太阳穴都在鼓动。
[汐华清一：作为我“求”太宰先生帮忙的报答，我决定联系一下中原先生，改天让你们见面联络一下感情，你觉得怎么样？]
估计是迫于威胁，对方很快给她发了个地址，是一家位于中心商业区的高档私人会所。
[太宰治：别这样啊~]
[太宰治：不过，你真的要去吗？从目前情况来看，是铃木小姐的可能性很低喔。]
她没再回复。
这人太会套话了，如果没必要，她一句话都不想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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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崴伤的福，卡尔薇第二天在舞台边好好休息，没再出去蹦跶。
中原中也安排过来的两个保镖分别站在出口和入口处，警惕着每一个进出的人。
这是明面上的保护，暗处还有两个……主要是监视她。
演唱会就在大后天举行，现在已经到了最终的彩排阶段，每个工作人员的脸上都带着显而易见的紧张与兴奋。
卡尔薇看了眼舞台上的特里休，她的状态一直很好，聚光灯下的五官线条漂亮得几乎不像真人。
东方仗助警惕性很高，守在离舞台几步远的地方。
卡尔薇想了想，对他招招手。
“仗助君，”她一边开平板电脑一边说，“我有个朋友想见见你，你介意吗？”
东方仗助：“？”
东方仗助：“介意倒是不……汐华小姐的朋友认识我？”
“还行吧，”卡尔薇点开乔鲁诺的视频通话，那边很快就接通了，她对着屏幕里的人率先露出笑容，特意用日语说：“晚上好，Giogio，熬夜容易肾透支。”
现在是东京时间上午八点半，罗马时间凌晨十二点半。
天知道乔鲁诺·乔巴拿是怎样的夜行生物，仿佛夜晚对他而言从来不是睡觉时间。
教父看起来还在加班，背景都是书房墙壁而非卧室的床头板，卡尔薇其实不太喜欢那床头板的颜色，太深了，乔鲁诺本身皮肤是冷白色，有时候整个人被那深色衬得像吸血鬼。
乔鲁诺淡淡挑了一下眉，他当然看到了旁边的东方仗助，但还是问卡尔薇：“你不高兴？”
用的是意大利语。
东方仗助情商在线，品出了这其中的微妙之处。
他扭过头小声问卡尔薇：“你朋友刚刚说的什么——我不认识你朋友啊，而且你确定他想见我？”
不然为什么用他听不懂的语言……好吧，这人看起来确实是外国人，也许不会日语。
东方仗助继续和她咬耳朵：“不过你刚刚对他的称呼我倒是很熟悉，我朋友也会这么喊我。”
卡尔薇：“？”
怎么，这也是你们乔斯达家族的什么传统吗？
她安抚地拍拍东方仗助的肩膀，压下心中强烈的好奇，扭头看向屏幕：“嘿，说日语呀。”
乔鲁诺换了日语：“你不高兴？”
卡尔薇：“……”
怎么还是这个话题。
能不能和你侄孙子打个招呼先？
“因为你在拿我出气。”乔鲁诺看出了她的无语，平静地说，“你每次不开心就会找我麻烦，偶尔是找米斯达，我们都很倒霉，米斯达一直想问你为什么不找福葛？”
卡尔薇确实不太高兴，她左脚脚腕肿得老高，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消，而距离乔鲁诺答应的“一周”只剩下越来越短的时间。
“我怎么会拿你出气呢？Giogio，你这样看我，我感到很难过。”
她扯过一旁的东方仗助，“这就是我和你说的，我在这里新认识的朋友——你说也想见见的那个，怎么样，很帅吧？”
东方仗助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笑：“没有没有……你好，我是东方仗助。”
乔鲁诺“哦”了一声，点点头，“我叫汐华初流乃。”
东方仗助一愣，看向卡尔薇：“他是你亲戚？”
——是你亲戚，你堂祖父！
卡尔薇维持笑容不变：“是我弟弟。”
东方仗助：“哈哈难怪，我就说感觉你们还挺像的。”
——你清醒点啊！你们两个才像啊！
乔鲁诺淡声插话：“也可能是夫妻相吧。”
东方仗助笑容僵住：“嘎？”
卡尔薇：“……他开玩笑的，我弟弟有小儿麻痹症，这里有时候不太好用。”
她指指脑子。
东方仗助看了她一眼，目光有些，一言难尽。
卡尔薇：“……是真的啦。”
关键时刻，安保那边有问题要喊他过去，卡尔薇忙不迭把人送走，回头气得对屏幕指指点点：“乔鲁诺，你休想害我风评！……刚刚怎么，那么冷淡？”
玩笑归玩笑，关键的地方她还是能察觉到。
乔鲁诺从旁捡了本文件开始翻阅：“东方仗助是警察，他很年轻，刚进入这行还没多久。”
他抬眼，“我是□□。”
卡尔薇一顿。
一个还没站稳脚跟的小警察，和执掌整个亚平宁半岛的□□教父扯上干系，不是什么好事。
乔鲁诺话说得简短，但她似乎听出了隐含的意思。
有很多人曾低下头，虔诚地亲吻教父的左手，卡尔薇不止一次见过这样的场景。而他就坐在丝绒椅上，垂下目光，平静不言。
那个时候的乔鲁诺看起来，比起年轻的教父，更像一位降临人间的神明。
……可他的内心却这么柔软。
即使和东方仗助是第一次见面，他也细致地考虑到了未来的许许多多可能。
卡尔薇见过乔鲁诺钱包里的照片——后来她知道照片上的人叫做迪奥·布兰度，他的父亲——乔鲁诺与这位吸血鬼父亲从未见面，可那张看不到正脸的照片却夹在他的钱包里，一放就是好多年。
卡尔薇和他相识于童年，知道他几乎从未感受过所谓的亲情。
所以她曾很多次想过：乔鲁诺的内心里，是否也渴望着一份亲情呢？
怀着连自己都不清楚明了的念头，卡尔薇开始调查乔斯达家族成员的踪迹，一查就是好几年。乔鲁诺知道这一切，但他没有阻拦。
这几乎是他们之间心照不宣的秘密。
“……乔鲁诺，没看出来，”卡尔薇说，“你还挺会为人着想。离年底也没几个月了，记得打个大点的红包过来，我替你给仗助侄孙子。”
乔鲁诺：“好的，会从你的薪水中预支的。”
卡尔薇：“——不行！”
收回前言，这人真是铁石心肠！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Jo&Gio（大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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