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妳而来》迷路的狼

11、第 11 章

　　“也许这对你来说是浪费时间，可是对我而言却是弥足珍贵的东西，我不想再由你摆布，我受够了。”十九的情绪显得失控，身体略微有些抽搐。大声地发泄完的十九，只想快点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她待了十八年犹如牢笼的家。
　　“你踏出了这个门，就不再是我秦海晟的女儿。”男人不慌不忙地方下酒杯，站了起来，转身背对着正要拉开大门把手的十九。
　　“随便，反正我认识的爸爸已经不在了，我对这个家也再没有了留恋。”十九毫不犹豫地拉开门，迈着快步走了出去。大门“嘭”的一声，重重地合上。
　　男人缓缓地合上双眼，整个身子重重地跌落在沙发上，他已经很累了，心力交瘁。他把他所有的期望都放在了自己女儿身上，希望她能青出于蓝，他给她最好的一切，最好的教育，最好的老师，最好的人生。他为她铺平了人生最敞阔的道路，可是到最后她却说她不要。这或许就是人生最可悲的闹剧了吧。
　　脑海中依然记得当年，那个他最爱的女人对他说的话，要好好照顾女儿，让她成为最出色的人，让她幸福。想到这男人苦笑了一下，取笑着自己自编自导的可笑剧情，他是让女儿成为出色的人了，却让她感到了不幸福。什么时候，他的女儿却离他自己越来越远了？
　　罢了罢了，就让她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吧！男人一脸无奈地起身，神情寂寞地离开了客厅。
　　离开家的十九找了间普通的高中，尝试着普通高中生的生活，并且在学校附近找了份工作，勉强维持着生活。
　　一年的高中生活，让十九感觉从未有过的放松，然而高考考场上的十九，却接到了自己父亲病危的消息，匆匆地把笔一扔便急切地往家里赶。
　　“爸爸你怎么了？”一进家门十九便拼命地往里冲，好不在意身边的人。原本十九以为自己可以做到无情，做到不再理会这个带给自己痛苦记忆的人，但是当自己听到他病危的消息，还是不顾一切地回来看他，想要知道他是否安好，或许是自己不想再承受一次失去亲人的痛苦，因为那实在是太痛了，失去母亲的时候自己才六岁，可是却明白“死”是一种怎样的字符。难道现在将要让自己承受一次？
　　十九满脸泪水地跪在秦海晟的床边，双手捂住他的手，脸贴在他厚实的掌上。
　　“爸爸，你别有事，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十九带着哭咽，脸磨蹭着秦海晟粗糙的手背。
　　“咳咳……我告诉过你，要坚强……咳咳，别动不动就哭。”秦海晟看见女儿哭成这样也着实心痛，可是不善言语的他也不该如何表达。
　　“爸爸！爸爸！”十九急切地叫着她的父亲，仿佛他一下子就会消失一般。
　　十九止住泪，看着眼前这个憔悴的男人，曾几何时，他意气风发在商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可是现在他去奄奄一息地躺在了床上。
　　“我已经替你准备了今晚的飞机票，晚上马上就去瑞士。”秦海晟依然霸道地安排好十九的一切。
　　“为什么！给我一个理由。”十九不可思议地看着她爸爸，神情充满了疑惑和鄙夷。十九的脾气像谁？非她老爸莫属。
　　“咳咳……让你走就走！咳咳……”秦海晟也是一副不容拒绝的态度。
　　“为什么到现在你还是霸道地安排我的一切，你就不能让我做主一次？”说着十九放开秦海晟的手猛地站起来。
　　“除非给我一个理由，否则我不会走。”十九身形不稳地一步步倒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到这个时候你还要这样对我！”看着他，再也流不出一滴泪来。哀莫大于心死。莫过如此。
　　十九想起小时候，妈妈在的时候，她总曾牵着自己的手，那个掌心的温度让十九留恋痴迷，而现在却永远失去，看着自己的母亲在自己眼前，为了保护自己中枪而死，自己的脸，全身的衣服，都染上她的鲜血，眼睛也被飞溅的血滴染得赤红。
　　十九她永远也忘不了那夜，那个夜晚的母亲美艳至极，但是却美得无奈与悲伤。是谁伤了她？十九一直在想，看着自己母亲在自己的面前一点点失去属于生命的温度；看着自己的父亲把自己拉开，告诉自己妈妈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看着自己的父亲悲伤地流泪；看着拿枪的人转身离开，而自己的父亲无动于衷。从那刻起，十九便恨自己的父亲，恨他的懦弱，恨他的无动于衷，恨他的狠心。
　　那一年十九六岁！
　　“我不想看着你死，他要来杀你！”秦海晟依然波澜不惊地说着。
　　“他为什么要杀我？呵，父债女尝？”十九漠视着自己的父亲。
　　“无论如何，你都必须走！”秦海晟的态度十分地强硬。
　　“凭什么？我有我的人生。我能自己选择。”十九也是一种不容动摇的态度。
　　“你怎么那么不听话！”秦海晟的态度一下子软了下来，完全是一个慈父拿调皮的女儿没办法的无奈。
　　“我不听话？呵，我就是因为太听话了，所以才被你摆布了十四年，学各种各样的搏击术，用各种各样的武器，学你要我学的金融，学你让我学到管理，学你让我学到用人术，学你让我学到能被你想到的各种知识，我就像个听话的玩偶认你摆布，十四年了！难道还不够？”十九一口气地说完，迅速地去拉门。她再也不想面对这样的父亲。这时候她多么地想念自己的母亲啊！
　　“我不想你有事。”就在十九快有走出房门的那刻，秦海晟突然说，语气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强硬。十九回头看着他，只见他把脸别过去，并没有看向十九的方向。
　　“我还是不会走的。”十九关上门离开了那个令她无法呼吸的房间。
　　三天后，十九的父亲去世，她从秦海晟的律师那里接过自己父亲的亲笔信，心情却是十分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