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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星球宇航员27号 ...

  •   为什么会突然这么拼呢?

      箫烛抛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倪漾正坐在她对面,嘴上吸着奶茶,肚子也叽里咕噜地叫着。
      运动会只有半天,结束之后学校不管饭。
      难得的假期,她们一般都会在附近的商场里改善一下生活。

      刚刚还在玩手机的人,突然冷不丁地问出这样的问题。倪漾一个没有防备,差点把珍珠也吞了下去。

      赶紧咳了两下把差点卡在嗓子里的珍珠弄回舌尖,她细细地嚼碎咽下,右手依旧半掐着那吸管:“最后一场运动会,想拼一下。”
      “明年还有一场,”箫烛观察着她,眼神里满是探究,“春季运动会。”

      慌乱中想的理由被无情地驳回,倪漾垂下眼,咬住吸管,每个字都发得含糊不清:“就……明年不想跑了,所以是最后一场。”
      生硬地想圆回来。

      “以前从没见你在运动会上跑过。”箫烛穷追不舍,她向前伸过身子,几乎是半个身子都要贴在桌上,像是一定要问出个究竟。
      “我……”倪漾觉得,自己除了上课以外从来没有这么积极地锻炼过大脑。
      正纠结着,两份铁板烧就滋着肉汁被服务生轻轻放在桌上。

      一时间,黑胡椒孜然混合着苏焦的肉香弥散开来。
      上午的各个项目耗费了太多的体力,倪漾立刻放开手中的奶茶,声音没有吸管的阻碍,显得清晰多了:“吃饭吧。”

      见倪漾那一幅饿狼扑食的样子,箫烛也没有打断。
      只是在她第一口肉刚塞进嘴里,还来不及咬下细细品味胡椒汁时,才开口:“我看到季清延拉住你了。”

      手中的叉子在铁板盘中划了一下,发出生涩的响声。
      还好午间的商场足够吵闹,把声音遮去了大半。

      她干笑着,手中的叉子漫不经心地刮着已经有些粘盘了的荷包蛋:“林榷也在护着你,只是你没有看到而已。”
      刚刚还穷追不舍的箫烛,突然就不出声了。
      乱糟糟的餐厅里,倪漾定定地看着这个陪伴了自己很多年的朋友,声音柔了下来:“即便你没有危险,他也自始至终都在护着你,只是你从来都没有发现。”

      箫烛低头往嘴里塞着食物,丢给她的只有冗长的沉默。

      知道自己是多嘴,倪漾也没有继续说下去。
      其实私心来讲,她还是希望能帮林榷一次的。据她的观察,没有人再比林榷对箫烛更好。
      那个人表面上一副憨憨的阳光体育少年样子,实际上也是个憨憨,从来都是只做不说。

      又和箫烛看了一场电影,两人在五六点钟的时候才分别。
      所幸商场离家也不远,慢慢走二十分钟就到了。
      手里拿着吃了大半的奥利奥麦旋风,倪漾哼着歌按下电梯按钮。

      又低头挖了一勺,塞进嘴里再次看向电梯的时候,这栋楼的大门又被刷开。
      习惯性地瞟了一眼,倪漾发现是楼下的那个小妹妹。
      多年邻居,她扬起个笑容:“嗨。”

      “姐姐,你也去玩啦?”小姑娘今年读小学六年级,还没长开。脸上圆乎乎的,很可爱,越看越让人喜欢。
      几乎所有B市的中小学,都会在国庆假期前一天举办半天的运动会。

      电梯到了,倪漾按住按钮,将嘴里的冰激凌咽下:“嗯,进去吧。”
      她跟着小朋友一起进电梯,等她按完楼层,才不紧不慢地按自己家对应的按钮。

      “姐姐,我以前早上出门,也经常看到你背相机,”电梯上面的数字不断蹦着,小朋友看上去有些害羞,在身前的双手手指不断地搅着,“我也想当摄影师,可不可以告诉我要买什么样的相机?”
      “想学拍照?”倪漾被她这么一本正经斟酌词句的样子逗笑,把手中的透明勺子放到纸碗里,“要不要先用我的相机试试?”

      小朋友一下子憋红了脸,头摇得像个拨浪鼓:“这太贵重了,我不敢……”
      “一时冲动买了单反的人,大部分玩了几天就扔进柜子里吃灰了。”倪漾忍住想要摸摸那小脑瓜的冲动,心里都快姨母笑上了天,声音轻柔得不像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

      小朋友不高,比她矮了大半个头。
      意识到自己肩上背的那个相机包有多重,她把已经到了小朋友那层的电梯门按住:“我上楼去给你拿个轻一些的微单,要不要跟我先上去?或者我帮你拿下来?”

      “我跟你回家吧,姐姐。”小姑娘回答得倒是干脆,尾音向上挑着,带着些稚气。
      “要跟我回家?”把手从按钮上拿开,倪漾笑得快没有了眼睛,她微微低着头,逗着小姑娘,“你就不怕我把你卖了?”
      “我还没有姐姐一个镜头值钱,姐姐看不上我的,”小姑娘两只大大的眼睛闪闪的,笑容也甜甜的,“我好喜欢漂亮姐姐。”

      倪漾可算真的见识到了什么叫小嘴抹了蜜,感觉自己下一步就像是出门唠嗑的大妈一样,要笑得合不拢嘴。

      回到家,她给小姑娘拿了台微单,但翻箱倒柜都没看到自己装着备用储存卡的盒子。估计是昨天倪妈妈收拾房间的时候,又放到哪里摞起来了。
      无奈之下,倪漾拎起刚刚放在床上的单反包,把自己常用的那个储存卡先拿出来装在微单上:“你先去拿这个玩一会儿,我给你找一个空的储存卡换上。”

      “客厅的茶几上有水,也有水果,你自己拿着吃。”感受到手上的重量一空,她又加了一句。

      让小姑娘先去自己玩一会儿,倪漾在卧室里翻箱倒柜都没找见那个盒子,最后不得不给自家妈妈打了电话。
      倪妈妈是神经外科的医生,很忙,打了半天都没有接通。

      等倪漾自己找到那个盒子的时候,小姑娘在客厅已经拍累了,正啃着苹果坐在沙发上看返片。
      “拍完了?”倪漾走过去,随手把手机放在茶几上。

      哪知道,头还没有凑过去,小姑娘突地就问出一句:“姐姐,你是不是喜欢这个哥哥?”
      “啊?”倪漾心里一惊,视线扫到相机屏幕上那个挺拔的少年。

      “对不起,姐姐。我只是看返片的时候不小心多按了一下,就只看到了这一张。”小姑娘见她反应那么大,顿时就觉得自己手中的苹果不香了,小心翼翼地认错。
      “没事,”倪漾轻笑了一声,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怎么会突然问这个?”

      那是一张特写,照片上的少年应该是在跑动时猛然回头,阳光下深褐色的头发甩出了些汗珠。他微皱着眉,临近中午的光晕勾勒出半侧着的脸的轮廓。
      如果没记错的话,是第二十六个项目——秋季丰收。

      她今天运动会的项目太多,一直都没有时间拍照。
      这一张,还是她好不容易才躲着熟人抓拍到的,手甚至在按下快门的那一刻有些抖。

      “因为,喜欢是能看出来的。”小姑娘神秘地眨眨眼睛,将食指放在唇上。
      “我们都喜欢拍照,都喜欢画画,难道不是因为,它们可以替我们传达很多东西吗?”她的语调很轻快,“我在一中的公众号上看过姐姐的图,虽然我不懂行,但我能看出来。”
      “他对姐姐而言,不一样。”

      即便你有很多的技巧,即便你拍过很多得奖的作品。
      但这个你藏在心底说不出口的,名为“喜欢”的东西,还是会偷偷地顺着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偷偷地溜出来。

      怔楞间,倪漾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突然亮了一下。
      【箫烛:十一之后的秋游爬山,想不想和季清延一起坐缆车?】

      #
      喜欢一个人,是从来都藏不住的。
      ——《暗恋宇航员飞行指导手册》第26项注意事项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星球宇航员27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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