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晋江去种田［快穿］》一念成枷

12、往事

　　此时他已然明白，娘亲只怕没有冤枉了她。

　　张小莲看到萧长生的眼神，心里一阵发虚，旋即低下了头，不敢跟他对视，萧长生见她这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又气又怒：“你……”

　　张小莲一个哆嗦，眼泪又扑簌簌落了下来：“长生哥哥，我也是一时糊涂。”

　　张小莲的包袱就在地上，只要一打开就能看到麦子，这是铁一般的事实，容不得她辩驳，所以她也不再否认，干脆打起了感情牌：“我心里委屈啊，长生哥哥……”

　　说着她扯住了萧长生的衣袖：“自从姐姐把狗子送来，婆婆就把一颗心全部扑在了狗子身上，对我的妞妞不管不问，我小时候做错事，婆婆瞧我不顺眼我知道，可是妞妞有什么错，她还是一个孩子，凭什么要受到这般苛待，所以我心里才一直不舒服，昨天看到婆婆为了狗子，连新麦都肯给他摘，同样都是孙辈，凭什么他狗子有，我们妞妞就不能有，55555……我、我一时气不过，就犯了糊涂。”

　　萧长生听她这么说，心里怒气稍减，只是到底还是觉得颜面尽失：“你、你怎么能这么做！咱们妞妞什么没有，缺这两个麦子吗！”

　　萧墨染见状，不禁咧了咧嘴，他原本以为萧长生是个明白人，没想到竟是这样的人，看来之前听来的“孝子”之名，也未必可信。

　　周围的人听到张小莲的话，面上带着一丝怜悯，只是他们也没有怪萧婆婆，这孙子和孙女能比吗？虽说萧墨染是个傻子吧，可到底也是个男孩。

　　张小莲低头抹着眼泪，眼角余光扫过众人，见他们眼中虽有怜悯，面上却很平静，很明显并不以为然，当即又抽抽噎噎的哭诉道：“婆婆不喜欢妞妞我也能理解，毕竟是个孙女，地位肯定不能跟孙子比，可是转念一想，狗子只是一个外孙，就算是男孩，流的又不是咱们家的血，论远近亲疏，妞妞应该更为亲近才是啊，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姐姐的孩子，凭什么我们来养。”

　　萧婆婆原本并不准备理会张小莲，此时听她说出这番话，眉头不禁一皱，这是在挑拨她和儿子之间的关系？

　　萧长生明显也在思考着什么，当年姐姐将萧墨染送来，他心里其实也是有些不痛快的，可是姐姐待他极好，他也不好意思说什么，只是张小莲和姐姐感情不深，自然心里诸多埋怨，他以为和萧婆婆分开住就能少了这些冲突，没想到到底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周围的人听到张小莲的话，心里不禁也开始犯嘀咕，其实按道理讲，张小莲说的也在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萧婆婆确实不该光顾着帮女儿养外孙却忽略了孙女，孩子到底是无辜的。

　　萧婆婆最见不得张小莲这番作为，当年萧长生和他姐姐关系非常好，萧玉兰将萧墨染送来时，萧长生还信誓旦旦的说要将萧墨染当成自己的骨肉，谁知道才过了两三年的光景，萧长生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对萧墨染诸多挑剔，并有诸多打骂，她一开始本来以为是萧墨染痴儿给他添了很多麻烦，让他心里不痛快，后来才知道张小莲的挑拨才是根源。

　　萧婆婆深吸一口气：“长生，你还记得你以前是怎么跟你姐姐说的吗？”

　　萧长生一怔，脸上不禁又闪过一丝挣扎：“儿子记得。”

　　萧婆婆提到这个并不是想让他改变态度，而是在于后面一句：“那你还记得你是怎么对待狗子的吗？”

　　萧长生脸上不禁带上了一抹羞愧：“儿子记得。”

　　岂止是记得，简直印象深刻，当年萧墨染初来时，他确实如自己所言，对狗子视如己出，可是一个痴儿到底是不好养，并不是说嫌他多吃了一碗饭，而是妞妞受到了影响，孩童无知，妞妞每次和萧墨染出去，都会被人围着打骂，并说是傻子的妹妹也是傻子，对她诸多排挤，张小莲因为此时多次向他哭诉，他被吵的心烦，只能借酒消愁，喝醉以后，就将满腔怨气发泄到了萧墨染身上，三天两头打骂，虽然酒醒之后他又会加倍对萧墨染好，可如今想来，到底心中有愧。

　　萧婆婆又道：“你还记得你姐姐把狗子送来以后，交给我的50两银子吗？”

　　周围众人一听，齐齐吸了口凉气，什么？50两？？这、这这简直就是天文数字。

　　萧长生还没从羞愧中回过神来，只默默的点头，张小莲听到这里，心里却是一阵心虚。

　　萧婆婆道：“那50两银子，是给狗子吃穿用的，这么多银子，怎么也能养到他成年娶个媳妇吧？那你还记得这银子去哪里了吗？”

　　萧长生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咽了下去，只艰难的又点了点头。

　　萧婆婆道：“狗子来之后不到一年，小莲知道了那笔银子的事，就说妞妞病了，向我讨银子治病，你知道妞妞是得的什么病吗？”

　　萧长生当然记得，他沉默半晌，才艰涩道：“妞妞染上了风寒，所以病了，缠绵了一个冬天都没好。”

　　萧婆婆又问：“那你知道妞妞是为什么病的吗？”

　　张小莲听到这里，震惊的看向萧婆婆，她心里一阵发慌，连忙对萧婆婆道：“娘，我真的错了，你不要生气，我这就把麦子还给你，等到收成的时候，再赔你两斤就是。”她急的连“婆婆”都不喊了，直接改口称了“娘”。

　　萧婆婆看着张小莲焦急的面容，笑了：“小莲，当年你让我分家的时候，我没有把这些事说出来，不过是念着母子情义，不想让长生为难，可不代表你做的事情，我不知道。”

　　萧长生心里涌起一丝不妙，他看了一眼张小莲，又看了一眼张婆婆：“娘？到底是什么事？”

　　张小莲慌张的看了一眼周围，见周围众人都在聚精会神的听着他们说话，想到萧婆婆即将说出的事，她脸上不禁带上了焦急，便拉着萧长生的袖子哀求道：“长生，等麦子收了我们赔给娘就是了，这事就算了好不好。”她到底只是个无知的妇人，虽然平日里算计颇多，可真正遇到事情，能够想到的只有一味的回避，当真拿不出什么对策来了。

　　萧长生却被挑起了性子，他将张小莲的手扒拉下去，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这件事，之后再说。”

　　张小莲被他看得一呆，心中涌起一股寒意，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萧婆婆才不管二人如何，只道：“妞妞当时才3岁，还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天寒地冻的，小莲只给她穿了一件薄薄的外衫就抱了出去，回来时冻的整个小脸都青紫了……”可恨当年她真的以为那是小莲疏忽，没有多想便掏出了银子。

　　萧长生听到这里，心神巨震，他不可置信的看向张小莲：“你……娘说的，可是真的？”

　　张小莲脚下一软，跌坐在地，又委屈的哭了起来：“我当时只是一时疏忽，想着出去一会儿也没多长时间，就……”

　　萧长生摇了摇头：“你莫要骗我。”

　　张小莲哭声更甚：“我没骗你啊，长生哥哥，相信我。”

　　萧长生却道：“我只当你不喜欢狗子，这个我能理解，可你千不该万不该拿妞妞的性命开玩笑……”

　　张小莲摇着头，兀自嘴硬道：“不是的不是的，妞妞是我生的，我疼她还来不及，当时真的是一时疏忽了。”

　　萧长生并不听她解释：“是不是真的疏忽，你自己应该清楚，当年妞妞病了一个月就好的差不多了，可之后又反复发作，整整拖了一个冬天，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为什么！”

　　张小莲一震，瞪着萧长生不可思议道：“你、你知道？”

　　萧长生闭了闭眼：“我知道你心里对狗子不满，知道你想从娘那里得到些银子，我以为你得到了你想要的，就会罢手，没想到……”，他说着深吸了一口气，接着道：“我平日里睡觉沉，可那会妞妞病着，我心里有事，睡的并不安稳，你时常起夜去看妞妞，我以为你是怕她着凉……直到有一天，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张小莲睁大了眼睛，她当然知道萧长生看到了什么，当年为了不让妞妞病愈，她时常起夜将妞妞的被子掀开，晾上一会儿才会重新盖上，一来二去，妞妞的病就迟迟不愈了。

　　萧婆婆听到萧长生话中未尽之语，略一思量就明白了什么，她低头看了看缩在一旁、默默不语的妞妞，不禁沉默。

　　萧长生顺着萧婆婆的视线看下去，也看到了妞妞，他心中一痛，当即将妞妞抱了起来：“妞妞，咱们回家。”

　　妞妞沉默的趴在他的肩头，眼睛里闪着泪花，她虽然才刚刚八岁，却也不是什么都不懂幼童，大人的话她虽然听着云里雾里的，可到底还是明白了不少事情，她只以为奶奶偏心，不喜欢自己，没想到自己的娘亲也不喜欢自己。

　　张小莲看着萧长生抱着妞妞扬长而去，心下不禁一阵慌乱，连忙擦了擦眼泪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