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结局一】20.剔骨还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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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一】20. 剔骨还父
第五十四章 剔骨还父
九宵云殿上，天帝听了执法殿主事和披香殿主事的奏报，震惊痛心逆上心头，不可置信的翻看着案卷，他怎么也想不到一夜之间两个儿子都成了罪囚。
莫说天帝不信，大殿之上众仙家也是惊愕不已，昨日还好好的，风平浪静，怎的今日两兄弟就撕得兵戎相见了。
天帝大袖一挥，言说此事还有待查证，摒退众仙，独留了执法殿主事。
天后罪状尽陈是逃脱不掉了，这十几万年来受她迫害的仙家不在少数，此番可谓大快人心。众仙退出九宵云殿，皆是唏嘘不已，虽说此次未酿下大祸，但天帝引以为傲的两个儿子竟然反目成仇，各人私底下猜测纷纷，有好事者说曾在夜神大婚前偶然遇见火神拉着夜神天妃往花园深处不知是做了什么。也有说是太子册立大典在即，夜神觊觎储君之位这才设计陷害火神。
不论事出何由，火神私自从忘川调兵这一事实是无可抵赖了，那三万天兵虽说已遣返回忘川，但到底是与离开之前不同了，平添了一项罪名。
天后暂押毗娑牢狱待审，火神被禁足栖梧宫，夜神由花界返回后在执法殿受审。
事分轻重缓急，天帝针对火神调兵一事命执法殿主事反复调查取证，无需存档直接奏报，陈上来的结果均是铁证如山，燎原君的供词说事出有因，但这因牵出了万年前的太湖旧案，连天帝也是不愿翻出来重审的。
据说天帝趁夜去了毗娑牢狱与天后密谈良久，回来后授意执法殿主事连夜重修案件卷宗。
九宵云殿的朝会上，法旨颁下，这场大案从调查到宣判，非常迅速的就结束了。
天后指使燎原君盗火神令，私调天兵，又杀害先花神，纵鸟族为祸太湖万年之久，在后位十数万年更是藐视天条欺上瞒下，所犯罪行罄竹难书，经执法殿查证，罪状属实，数罪并罚，判废去一身修为，终身监禁于毗娑牢狱，废后位，削神籍，永生永世不得再入神籍；其从犯燎原君受雷刑万道，除仙籍，革去一切职位囚毗娑牢狱七万年；鸟族穗禾公主，废去族长之位，囚于毗娑牢狱三万年。
破军将军识人不清，眼中只识废天后与火神，无有天帝，但念其乃被人蒙骗，且有战功，判降职三级，镇守忘川五万年不得回天。
火神德行有亏，太子册立大典无限期延后。
忘川调兵一案审毕之后，便是夜神私蓄魔侍一案。洞庭一役虽让披香殿主事对夜神心生敬意，但他生性耿介忠直，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还是将夜神与灭灵族奇鸢的交易如实上报给天帝，又有湘水水君的证词佐证，这件事寄存在档亦是铁证如山。
润玉在执法殿接受调查后，便回了花界等待结果。
天帝未判其罪，又有水神施压保释，执法殿只好放行，派了一行执法仙者在花界看守软禁，只待火神一案了却，他们便会带夜神回天听判，为了看管方便，洞庭君彦佑也被羁押在花界。独湘水水君无罪释放回了湘水。
直至忘川调兵一案宣判的结果传遍六界，锦觅也还没有醒过来，岐黄仙官也便一直守在花界。
肉肉历尽波折终得以成仙回到花界，连翘将这些年发生的事情对她说了，两人都是感慨不已。肉肉听说锦觅如愿嫁给了夜神，很是为她获得幸福感到开心，准备和连翘一起去天宫看望锦觅，可是她还没来得及与最好的朋友分享自己已经成仙的好消息，水神便抱着昏迷不醒的锦觅回来了。
原来世事并不是表面可见的这般美好，看着夜神与水神为锦觅伤神，她忽然觉得位列仙班也没什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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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法殿查证的结果是真的，你为何要与魔界之人勾结？”彦佑觉得痛心。
润玉也毫不做隐瞒，面容淡淡，语气轻松：“奇鸢奉命害我，我便拿住他将计就计，可谁想废天后如此狠辣，又要人家干活又不给人家吃饱饭，他的尸解天蚕在被我抓住的时候发作了，有这个弱点，你说我若不利用一下是不是很傻？早些时候可能是互相利用，奇鸢受不了蛊虫噬咬之痛，提供废天后的情报来换我冰封幼虫缓解疼痛，但后来……他甘愿为我背叛天后，我也愿冒险为他解蛊放生，只不过是相惜那同样的灭族之痛罢了。”
“我只盼那日是我听错了，没想到你竟然真的与那灭灵族奇鸢做了交易，我这个从犯是无关痛痒的，可你如今打算怎么办？”彦佑坐在葡萄木屋外的台阶上，指了指篱笆墙外的一列执法仙者，叹口气说道：“过会儿他们便要带你回天受审听判，你那么聪明，有什么对策？”
润玉淡漠一笑，“我也没想到你如此看不惯我，还会关心我。我没什么对策，你可知有句话叫君命难违，到了这一步怎么做都是无用的。既然该来的总要来，迎着刀锋而上恐怕是最好的选择，执法殿听奉天帝之命行事，是黑是白，全看我那父帝如何宣判了，最坏不过——以身为祭。”
“你怎能如此不负责任，锦觅还在里面昏睡，你若出事她醒来如何承受得了？”彦佑愤然起身，盯着润玉道：“你就非得杀了天后不可吗？那日你明明有机会全身而退，为何突然变卦，如今倒好，废天后失去修为是命不久矣，你却要以身为祭？你如此之狠，为达目的连自己都不放过。 ”
润玉眼中闪过悲色，沉声道：“如何是我不放过，若能一世安稳，我又何愿以身为祭，是他们从来都没想要放过我，废天后对觅儿屡下杀手，觅儿不知何时才能醒来，我只恨洞庭当日没杀了废天后！你看吧，同样是儿子，天帝对旭凤可以偏私袒护至此，于我，从来只有时时提防处处利用，我不过是他们对弈的一颗棋子罢了，天后利用我固宠邀功，天帝利用我制衡权柄。我何曾做过我自己？我一生无害过他人，为何连想要个安稳平静的生活都得如此筹谋以身为祭才能企盼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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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界，九霄云殿。
“润玉，你果然是本座的好儿子！若论权谋这六界谁及得上你！你想直取天帝之位，本座也得拱手相让吧！”
天帝一语，满殿噤若寒蝉。
润玉洒然一拜，面上毫无惶恐之色，无波无澜道：“父帝若是觉得儿臣有此心此能，何不早些将儿臣法灭，免受这天道无情之苦。父帝若是担忧灭灵箭，那您大可放心，奇鸢尸解天蚕未解，倒还可以拼着性命造出灭灵箭，不过得解后，灭灵箭是造不出来了，您不用费心派兵六界去追捕。”
天帝印象中润玉向来都是毕恭毕敬谦卑得体的样子，何时见过长子这般坦然无畏的一面，他不由怔了怔，“好啊，你既然对勾结灭灵一族供认不讳，如今还有什么可辩解？”
润玉面上未见丝毫惧意，反倒笑了，“是啊父帝，奇鸢是灭灵族人，废天后以尸解天蚕控制他，逼他造灭灵箭，我若不救他与他做交易，只怕早如父帝所愿去陪外公和舅舅了。”
大殿之上的几位仙家只将头更低了两分，天帝面色变了几变，当年之事是他理亏，如今那罪责已全数堆在鸟族头上，事既已过便不欲再提，只道：“你……你既然早已知晓废天后私蓄灭灵族人，如何不早告诉本座？上报执法殿？”
“父帝又何曾真正关心过儿臣的生死？告诉您？父帝会信吗？”润玉忽觉泪意滑出眼眶，他以为自己早对这般父亲无心了，却没想到心痛委屈之感仍在，他闭了闭眼仰头，“即便儿臣拿出证据，父帝也信了，那又如何，您不过是申斥废天后几句，悠悠罚一些，再处置了奇鸢，类似事情不是没发生过，那于儿臣呢，拔除了废天后的心腹，从此由她的眼中钉肉中刺沦为不得不除掉之人，不过是更快的自取灭亡罢了，儿臣若是死了，父帝，您会心疼吗？”
水神先前还对润玉有气，此时听了这些话气也全消了，无怪他筹谋算计深，他若不自保，谁又能保他。
天帝一窒，这般执拗天真向父亲抱怨的润玉，让他忽然想起了小时候初来天界时贪玩的小龙，一声声叫着“爹爹”，顶着裂痕斑斑的龙角也能笑得灿然，听说他前段日子现了真身，带着锦觅飞行嬉戏。果真是少成若天性，习惯如自然吗？是这胆战心惊以求活命的环境让他长成如今这般谦逊乖巧的样子的。
“这才是真的你吧，玉儿，这些年来竟连我这个做父亲的也从没看清你。”
润玉眼角泪水滚落的猝不及防，“父帝，孩儿勾结灭灵族，设计旭凤，所犯罪责属实，不求您赦免，但求您放过。”他是没想过会有此缓和的结果，如此正好，父帝起了这微末的舐犊之情，只怕也是稍纵即逝的，过不多会儿他又是杀伐果决执掌权柄的天帝了。
“今日再拜，剔骨还父，以偿父亲生养之恩。”
众人听此一言，无不震惊骇然，抬头时已见了夜神拜还起身升至半空，手上的冰刃毫不迟疑的扎向自己，大殿之上瞬时灵力激荡四散、鲜血淋漓。
“玉儿！”天帝没料到润玉会如此决绝，由高座之上踉跄着赶了下来。
润玉剔了骨已经无法维持人形，化作龙身落了下来，天帝心痛的接住血染的白龙，颤抖的手摸着他的头，抬手渡灵施救。或许他是忽略这个儿子太久了，他的目光与希望从来都只在旭凤身上，对于这个长子从未上过心，今日金殿问审前还在与执法殿主事商议如何定罪润玉，才不致使他有机会翻身。
润玉已是气息奄奄，仍是挣扎着说道：“日后再无父帝……再无天帝陛下…所传天家仙骨，无法承那天位，您无须再忧虑我会与旭凤相争。鸟族之势已去，旭凤又是个至孝的，您也不用担心他会背叛，千秋万载，您可以放心创那升平盛世。”
“润玉？”锦觅跑入九霄云殿时，大殿上不多的仙家围成一圈，却不见润玉，只是那血腥味浓重的让她俯身作呕。
水神悲戚愤痛的瞧着那对父子，不想锦觅竟跑来了天界，顾不得其他，返身便拦住女儿的视线，要将她带离大殿。
“爹爹，润玉呢？润玉呢？肉肉说今日提审宣判，可他什么都没做错，他有什么罪！”锦觅挣扎着不肯走，暴跳如雷满面狰狞，“他是不是在那里，地上的血……那是骨头吗，他死了吗！爹爹，您让我看看他，让我看看他！”
水神竟拉不住女儿，锦觅冲过去拨开怔愣失神的执法殿主事，入眼便见血染透全身白鳞的龙身，她死死咬着唇才不致让自己痛晕过去。
“何必假惺惺！你有什么资格做他的父亲！”锦觅狠力推开天帝，使了全身力气将已经昏迷的润玉抱在怀里施救。
月神接到信赶来九霄云殿时，已然是这般血淋淋的场景了，锦觅竟然也在，她觉得痛心愧疚，是她有负挚友厚托。
“锦觅仙子，水神仙上，快带阿玉回花界，莫留他在此不公无情之地灰飞烟灭。”月神将一封函件塞给水神，上面记载了剔骨的救治之法。
水神和锦觅带着润玉离去后，九霄云殿上众人才恢复神识般，纷纷看向月神，这个几乎被天界遗忘的仙子。
“月神，竟与玉儿如此熟稔？”天帝站起身来，不再瞧地上的血迹。
月神像是听到笑话，出语诘问：“他是夜神，我是月神，在同一片黑夜里当值，本就同病相怜，是如何同命同运的，你难道不清楚？”她悲凉的看了看天帝，“只是太微，我没想到你竟能心狠至斯，连亲生骨肉也不放过。”
“他是我儿，虎毒不食子，我何时想过要他的命！”天帝忽然目眦欲裂。
“扪心自问，你没想过吗？你为父不慈，为君无徳，偏心偏信，如今这结局可谓称心如意了吧。”
看着太微杜口绝舌脸色煞白的样子，她仰头凄怆一笑，怒指道：“你为了这天帝高德的名声，要如何治罪夜神应该很是为难吧，毕竟他罪不至死，若说火神调兵事出有因，阿玉为图自保更是事出有因吧，如今你也不必再为难，这抉择阿玉替你做了，既有名声，更无后患，只是这样的天界待得真让人恶心，这神职不要也罢。”月神将神令唤出推向天帝，“天帝陛下，月神一职还请收回。”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结局一】20.剔骨还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