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1、重男轻女 ...
-
“赵同志,你好,我是姜暮夏,你叫我小姜同志就好。”
姜暮夏不紧不慢地跟在挑着两桶凉茶的赵明启身后,有一茬没一茬地和他搭着话。
“真是不好意思了,我的活儿还需要你来帮忙。”
“小姜同志,为人民服务是我们应该做的,你千万不用有心理负担。”
赵明启虽然挑着两桶凉茶,但依旧健步如飞,回头和姜暮夏说话时才发现她已经落后了自己一小截,立即慢下了脚步。
“军人同志是不是都和你一样可爱!”
姜暮夏挑了挑眉,看着这个少年气十足的年轻军人,情不自禁地就张嘴调戏,欣赏完他突然涨红的脸色,这才故作娇羞地捂住嘴巴。
“你应该也看过的吧,《谁是最可爱的人》,这篇文章是我中学时期最喜欢的一篇文章,每次读它我都能有不同的感悟,但有一点是永远不变的,就是对你们军人同志的无限崇敬。”
“……我明白,我明白!”
赵明启摸了摸鼻子,憨憨地笑了两声。
“赵同志,你当兵几年了啊,我看你好像还是年纪很小的样子?”
姜暮夏舔了舔唇,扬起一抹甜美的微笑。
“我都二十三了,已经当了快七年的兵了,小姜同志才年纪小呢,听我姨讲,你今年满打满算也才十六。”
赵明启一边说话,一边羞涩地回头偷瞧姜暮夏。
“赵婶还和你提起过我?”
莫不是想保媒?
姜暮夏蹙了蹙眉,瞬间对这浓眉大眼的小少年情绪淡了下来。
赵明启:“我姨今早有和我夸过你,还要多谢你送我表妹仿军装,我这次休假假期还挺长,能挨到我表妹接了婚再归队,听我姨讲你也要去县城参加婚礼,要不我们那天一块去。”
“再说吧。”
姜暮夏淡淡地笑了笑,心里实际上已经下定了决心,再不和这位小少年有半点牵连。
说说笑笑可以,但要负责,绝对不行!
他值得更好的,而不是她这个最好的!
“前面就该到了,你把这茶水挑到那头的田埂上就行。”
“不用留下来等我,你自个儿先回吧,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忙,就不送你了。”
姜暮夏指挥着赵明启放下茶水后,就和他挥手告别,满脸正直,楞谁也看不出她刚刚才调戏过人。
她和顾霁白感情线至今还没有一点进展,容不得半点闪失,吃醋那是暧昧期该干的事儿,现在绝不能被他看出,她和除他以外的男人有任何瓜葛。
因为如今水杯格外的金贵,别说是军用的绿皮水壶了,就是个大瓷缸,那也不是一般的贫下中农家庭可以拿的出来的,所以为了喝这两大桶的凉茶,食堂特意准备了两个瓷胚碗,供大家轮流使用。
姜暮夏趁着人还没涌上来,率先拿起一个干净的碗,装了一碗茶水走向顾霁白。
“顾同志,干了这么久累了吧,喝口凉茶吧!”
递茶时,姜暮夏故作矜持地撩了一下头发,瞬间芳香四溢,一股甜蜜缠绵的香味在空气中升华。
“不用了。”
顾霁白闻着空气中的甜香不适应地悄悄向后退了两步。
“多谢你的好意,不过我有带茶壶。”
话一说完,顾霁白就放下手里的长镰刀转身走向了另一头的田埂,徒留下姜暮夏傻兮兮地端着一只碗站在田里。
“小姜知青,你的碗用完没啊,大家可都等着呢!”
不等姜暮夏为顾霁白的不给面子气完,另一边就催上了,她只好无奈地把茶水随意地递给一位路过的大娘。
这些茶水是整个上午的供应,一时半会儿还收不了,姜暮夏随意地和身旁的大娘嫂嫂们唠了两句便空身回了食堂。
“呵,顾霁白!”
姜暮夏一边往回走,一边咬牙切齿地怒骂着顾霁白,这么丢脸的时刻她真是这辈子都不会忘了。
“你给我等着!”
“你就是块石头,我也得给你捏碎了,搓成粉,再扬了!”
“宿主,你的个人魅力好像对于顾霁白失效了哦!”
“你是不是也要来嘲讽我!”
姜暮夏被小辣鸡系统气笑了,“需要我提醒你一下,本来我可以进入一本小甜文安心养老,是你坐标错误把我送到这里,害我进入地狱级副本模式吗!”
系统:“盟盟绝无此意,只是想要提醒宿主一下,晶币数量有限,您已经好几日没有主动虐渣了。”
“急什么!”
姜暮夏想到昨日晚上苏烟的异样,心中笃定她肯定过不了多久就会有大动作。
“有那个中级人渣在,你还怕我饿死不成吗?”
在回食堂的路上会沿途经过打谷场,姜暮夏本想去找霍明君说两句话,然而刚拐过弯,她就发现路上半蹲着三个小女孩,正弯着腰不停地在泥地里拾东西。
本着人类共有的好奇的本质,姜暮夏慢下脚步,轻轻地走到她们身后偷瞧,这才发现她们原来是在拾沿途路上掉下的谷穗。
这大队里运谷子麦子都是用牛车拉的,虽然田埂上一路颠簸,可能会掉粮食,但毕竟拖车的木板不坏,能掉下的也非常有限,更何况每回运粮食都是前一个人牵车,后一个人拾粮,这路早早地就拾过一遍了,哪还值得特意花费时间再拾一遍啊,聪明的都是去收割完的麦田里捡的,那里掉的多,要是认真捡上一天都够吃几顿的了。
“小妹妹,你们在干嘛呢?”
姜暮夏偷偷地从系统里摸出三颗糖,笑眯眯地递了过去。
“你想干嘛!”
谁知三个毛丫头一点都没有感受到她友好的态度,为首的那个更是一脸警惕地把两个妹妹往后挡了挡。
“我,我没想干嘛啊,我就请你们吃颗糖。”
看着她们奇奇怪怪的举动,姜暮夏更好奇了,如果不是她早就看见了她们是在拾谷子,要是没看见,恐怕还要以为她们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了。
就捡捡谷子,至于这么偷偷摸摸吗?
“三妹!”
猝不及防间,三个毛丫头里年纪最小的那个突然出手,从姜暮夏的手里夺过糖果。
她的两个姐姐还来不及劝,糖果就被她一把扯开扔进了嘴里。
”三妹,你怎么能随便吃人糖呢!”
见状,大姐的眉头紧紧皱起,扬起了手可对着面黄肌瘦的小妹妹又下不了手。
“姐,我就想尝尝,我还从来没有尝过,啥是甜味呢,二牛哥哥说了,知青姐姐给的糖可甜了!”
三妹一点都没有害怕凶神恶煞的姐姐,咬着糖果一脸的满足。
“漂亮姐姐,你就是二牛哥哥说的知青姐姐吧?”
“……对。”
姜暮夏抿着唇想了想,这个南湖大队确实属她最漂亮,二牛嘴里喊的漂亮的知青姐姐除了她还能有谁。
“你可真是个好人。”
“我偷偷地告诉你啊,漂亮姐姐可千万不能再告诉别人。”
“其实,我和姐姐是在捡谷子,如果被人看见告诉了爹娘,我们就吃不进肚子里了。”
“……好,我保证不告诉你们爹娘。”
姜暮夏抬起手把糖果全部塞进三妹的手里,紧接着又和她勾了小拇指。
和三个毛丫头告别后,姜暮夏心里始终惦记着这件事,越想越觉得古怪。
为什么捡了谷子,被爹娘知道了就会吃不进肚?
莫不是,莫不是重男轻女吧!
她早该想到的,这里是改革开放没多久的七十年代,一胎政策还没开始,多得是重男轻女的家庭,更何况这里还是个非常贫穷的小山村!
都怪大队长和村支书家误了她,这两家都对自家闺女格外好,弄得她都忘了还有重男轻女这回儿事儿。
“系统,我突然间想起来了,顾霁白好像是为了救一个被丢弃在山上的小女婴才会断腿,他的腿是被狼给咬断的,你说顾霁白会不会救的就是她家孩子?”
“根据原书记载,有这样的可能。”
“按这家人重男轻女的严重程度来讲,可能性还不小。”
“啧!”
姜暮夏摸了摸脸开始自恋。
“我可真是太善良了!顾霁白他那么对我,我还一心想要救他的腿,你说老天爷是不是格外厚爱他,才会把我这样聪明善良又大方美丽的小仙女送到他身边?”
系统疑惑:“宿主,你明明就是看上了他的钱,为什么还要扯上老天爷?”
“而且,你就不怕掀起蝴蝶效应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姜暮夏蹙了蹙眉,没明白系统口中的蝴蝶效应指的是什么。
系统:“你难道没有想过,如果顾霁白的腿好了,你刻意地替他度过人生中的这一大难关,改变了他的人生进程,或许他有可能再也成不了首富?”
“神经!”
姜暮夏掀了掀眼皮,朝天翻了个大白眼。
“我相信顾大佬能成为未来首富,靠的是他的脑子,心性,家世,甚至是运道,绝不是那条残腿。”
“再说了,我就是他身边那只最大的蝴蝶,还有什么是比穿书的我更具杀伤力的吗?”
“如果真的会改变,那我也认了。”
说着,姜暮夏扬起头,一脸的坚定,好似要誓死追随顾霁白一般。
系统:“住脑吧,我能读脑!”
“嘴上说得那么好,不知道还以为你对他是真爱呢!”
“明明就是爱钱!”
“怎么不是真爱啦,就是真爱!”
姜暮夏抿了抿唇,一本正经地开始和系统掰扯。
“凭什么看上脸,能算得上是一见钟情,我看上钱就不算啦,无论是脸还是钱,你们不都把它归类成身外之物吗,通通都是外在美,为什么还厚此薄彼啊?”
“再说了,我爱钱那更说明我热爱生活啊!”
“贪财好色,人性之本也!”
系统:“呵!”
“既然是爱钱,那顾霁白断不断腿和你关系也不大咯?”
“要我看,干脆别救他了,救他那么麻烦,有这功夫,多虐几个渣渣不香吗?”
“那不行!”
姜暮夏果断拒绝了这个方案,“将来我俩站一起,我想听到的是男才女貌,天作之合的赞美,而不是“他老婆长得那么漂亮,也甘心嫁给一个瘸子,她一定是为了钱吧”这样的话。”
系统:“这难道不是事实吗?”
姜暮夏抿唇:“是事实又怎样,一定要明说吗,这是在赤裸裸地破坏我形象,作为满级绿茶,我不要面子的吗?”
“再说了,我不是刚说过吗,我这人贪财好色,要做我的男人,光有钱怎么能行,就那顾霁白性格那么糟糕,看在他的外在以及金钱的份上,配我也只是勉勉强强,要是再敢断了腿,那我就不要他了。”
系统:“OK,OK,那你打算怎么做呢,总不能直接拽着小姑娘的手,告诉她,有一天,你爹爹会把你妹妹扔到山上给野生动物改善伙食,你要还想要妹妹,就自己看牢她吧。”
姜暮夏轻轻呼出一口气,“小辣鸡,你这么聪明,又怎么会明白呢,乖,住脑吧,小心死机!”
拯救首富断腿这一事必须从长计议,首先必须弄清楚是不是这三姐妹家的孩子,已知条件是首富的腿是在他下乡的第一年冬天断的,当时山上的积雪能有一人高,那么说来,距离小女婴出生最长还有四个月的时间,最短的话只有两个月了。
就在姜暮夏快要走到食堂时,在一个拐角处,又差点被风风火火的陈大妮给撞到,辛亏她动作敏捷闪的快,要不然按她俩的吨位估算,她能被弹飞。
“大妮姐,你咋又这么心急,是不是有啥急事?”
姜暮夏一把扯住陈大妮,还没等她开口打探消息,她就自个儿一骨碌地全说了。
“嘿,还不是我那二叔家不干人事儿吗,生那么多的闺女,偏是一个也不当人看,逼的她们只能捡谷子,挖草根,自己养活自己。”
“大妮姐,那边路上三个捡谷子的毛丫头是你小堂妹啊?”
姜暮夏有点愣了,难不成这往山上扔女婴的是村支书的弟弟,那个尖嘴猴腮的陈福生?作为村干部的家属,干出这事儿要是被发现了,岂不是还得害得他哥当不成官,应该不至于这么脑残吧,再说了他家条件在这南湖大队虽说还算不上数一数二,可也远远领先绝大多数村民,绝对没有穷到为了口粮食虐杀自己娃娃的地步啊。
陈大妮叹了口气,“可不是吗,我这么急就是为了赶去通知她们,她们娘这会儿又在发疯了,说是四丫头一直哭,克弟弟,想要把她溺死在马桶里!”
“啥?!”
姜暮夏这回儿是真的惊了,刚刚还在想这家为了口粮不至于,为了大伯家的村干部身份更不至于,万万没想到,这家根本就是疯子,活生生的女儿只是哭一哭都可能克到子虚乌有的弟弟,还有啥是他们干不出来的,不就是往山上弃婴吗,比溺死在马桶里还体面些呢。
陈大妮:“可怜我那大堂妹了,每天天不亮的就要上山捡柴火,白天还要带妹妹,挖野菜,到了晚上那也是一堆的家务等着她干,就这她娘还要时不时地发个疯折磨她,真是再没谁比她更苦命了!”
“那她去了能劝住吗?”
姜暮夏想到之前三个,个比个矮小瘦弱的女孩子,实在是不觉得凭她们能劝的住她们那个疯婆子似的娘。
她们娘的巴掌她可是差点就要领教到的,光看苏白莲的脸就能知道,那力道,一耳光下来,不说皮开肉绽,皮下淤血是免不了的了。
“害,说是去劝,其实就是挨顿打。”
说到这里,陈大妮叹了口气。
“我那二婶要是在她们身上出够气了,也就不会溺死四表妹了,毕竟我奶还看着,就是为了我爹也不能让她干出这傻事。”
“对了,大妮姐,前段时间坏粮那事儿时,我好像听见你二婶怀孕了,她几个月啦?”
姜暮夏一把扯住拔腿就想跑的陈大妮,想要做最后的确认。
“具体几个月,我也不知道,只听她炫耀说是老陈家的金孙会在一月里出生,大生日,将来能有大出息!”
“我呸,就她也配生儿子,肯定又是个女娃娃。”
一月里,时间也能对得上。
看来,如果村里再没别的孕妇,估计就是她了。
大雪天的往山上丢女婴,这么损阴德的事儿也干得出来,即使将来生了儿子又怎样,就这家庭教育,想有大出息,做梦吧!
告别了陈大妮后,姜暮夏慢慢地往食堂里走,脑子里想的全是陈家姐妹的事儿。
现在这事儿即使不和顾霁白的断腿搭噶,她也管定了!
重男轻女的人渣,她这回儿一定虐死她们!
第二天,天才刚蒙蒙亮,姜暮夏就偷摸着从炕上爬了起来,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背上竹篮便上了山。
她左思右想了一晚上,重男轻女这事儿最有效的解决方案就是要从本质上解决问题,她哪怕是把那对人渣父母弄死也只是治标不治本,想要真正解决问题,必须是三姐妹自己由内而外地认识到重男轻女是错误的,进而自己去反抗。
所以,她决定一早上山给陈二叔家的大姐讲故事,去开导她,启迪她,最后再给她提供一个可以KO无良爹娘的机会。
原本,姜暮夏想的是她先上山,紧接着找到陈大丫的位置,再假装向她求救。
哪成想,压根就用不着她假装了,这山上,又是一大早,全是霜雾,本就陡峭不好走的山路更滑了,她这才刚看见陈大丫,下一秒就滑进一个一人高的陷阱里,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尖利的“啊!!!”。
那头陈大丫正低着头,老老实实地拾柴火呢,虽然前一天刚被娘拿着长凳又劈又砸,她为了护着两个小妹妹,更是被打得遍体鳞伤,今早差点就爬不起来了。
可她只要一想到,之前有一次起不来的结果是被她娘拽着头发浸进马桶里,她就咬着牙硬生生地爬了起来。
突然间听见一声尖叫,把陈大丫吓了一跳,因为还要赶回家准备早饭,她向来上山上的早,平日里这山上都是空无一人的。
莫不是有鬼?!
陈大丫虽然心里怕得发抖,但想到有可能是别的村民受伤,她还是哆哆嗦嗦地朝着发出声音的那片区域走去。
走得近了,便听见了姜暮夏在陷阱里叫救命的声音。
“是你啊?”
“大丫,快拉我上去!”
姜暮夏看着趴在陷阱上头的陈大丫,刚脱口而出让她拉自己,下一秒就后悔了,这瘦巴巴的小个子,细的还没大葱粗的小手臂,看着就不像是能把她拉上去的样子啊。
万一一会儿拉一半,没拉住再摔着她或是被她再给拽下来那可就更糟糕了。
想到这里,姜暮夏用力地扬起一个和蔼可亲的微笑来。
“大丫,要不辛苦你跑一趟,你下山去知青点,替姐姐叫几个人上来?”
“姐姐请你吃饼干!”
“不用了,我力气很大的!”
作为从小把两个妹妹背在身上干活的大丫来说,力气早就一天一天地练出来了,拉动一个姜暮夏对她来说并不是一件为难的事儿。
“你把手递给我,我拉得动你。”
话一说完,陈大妮就放下身后已经堆了半筐的柴火,趴在地上朝着姜暮夏伸出了手。
看着上头小女孩虽然憔悴但依旧坚毅的眼神,姜暮夏虽然非常担心,但此刻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推辞她的好意,只好把手搭了上去。
差不多短短半分钟,陈大丫就把姜暮夏从一人多高的陷阱里拉了出去。
出去后,两人均是气喘吁吁地瘫倒在山道上。
“这山里到处都是逮野兔,獐子啥的土陷阱,你们新来的知青不熟悉路,千万别天不亮的就上山,哪怕是大白天也最好能有熟路的陪同。”
虽然陈大丫本性十分胆怯,但面对姜暮夏这个昨天刚让她们三姐妹第一次尝到啥是“甜”滋味的知青姐姐,她还是忍不住小声地出声劝告。
“我明白了,谢谢你,大丫同志,我现在身上没带饼干,一会儿下了山你跟我去知青点拿,你救了我,我请你们姐妹吃饼干。”
姜暮夏伸手从陈大丫的头上拿掉草屑,目光温柔地望着她。
“不用了,我救你不是为了吃饼干,再说了,你昨天已经请我们吃过糖了。”
陈大丫推辞完,爬起来就想走。
“等等我啊,大丫同志,你走了,我再摔进坑里咋办啊?”
见陈大丫要走,姜暮夏一把拽住了她的衣服。
暂且不说她刻意大清早天不亮就上山的任务还没完成,就算是为了不再摔进土陷阱里她也不能让陈大丫就这么走掉。
果然,姜暮夏这惨兮兮的话一出口,善良的大丫同志就止住了步子。
“我还要拾柴火,那你跟在我后面吧,过会儿我再带你下山。”
“行,谢谢大丫同志了。”
见可以如愿以偿地跟在陈大丫的身边,姜暮夏情不自禁地挑了挑眉,笑嘻嘻地开口和她搭话,凑近乎。
“大丫,你今年几岁啦,能有十岁吗?”
“……过完年我就十五了。”
陈大丫一边弯腰拾柴,一边嗫嚅着回答了姜暮夏的问题。
听见这个回答,姜暮夏的心里更不好受了,如果按照二十一世纪的标准来看,十四岁的小姑娘身高体型都差不多能定型了,将来即使再长,高里也窜不了几公分,多半只能横向发展了。
就是以这七十年代的标准来看,十四岁也该有少女的姿态了,绝不是像陈大丫这样,看起来还是个孩子模样。
这得是从小受了多少亏待啊!
也是,从昨天她们姐妹三个在路上捡谷子来看,估计从小到大都没吃饱过肚子。
“大丫啊,那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姜暮夏话音刚落,看见陈大丫望过来迷茫的小眼神,心里更是下定了决心要帮她们姐妹几个脱离苦海。
“你不愿意要我的饼干,可你救了我,我也不能什么也不表示啊。”
陈大妮头也不抬地继续拾柴,“那行,不过知青姐姐麻烦你讲快点,我一会儿拾完柴就要下山了,不能耽搁,不然我娘又该发脾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