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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二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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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达·罗西尔自从十一岁那年起就开始跟着格林德沃,直到如今第十五年,她可以说是最了解格林德沃的人之一。从最初的阴狠毒辣的少年,一夜之间转变一名成城府极深的政客,文达陪着格林德沃走过的那么多年,这让她能很快明白对方的意图。
就比如此刻,格林德沃话中有话,再结合阿不思之前说的话,她心中忽然冒出一疯狂的猜测,但她不敢开口确认。
这个猜测太过匪夷所思,就连文达自己都不敢细想。她默默地退出了格林德沃的屋子,带着自己满腔的疑惑轻轻掩上了屋门。
月色朦胧,倾洒在窗台上,格林德沃对着窗外站着,他想象着阿不思正立于与他一墙之隔的地方,两人望向同一片天空,云层很厚,只能隐隐约约看见隐藏在云背后的月亮。
整整三天,格林德沃都没有再去找过阿不思,对方也像个没事人一样。早晨,阿不思会在城堡里漫步,像是从前在学校里巡视那般悠闲自在;晌午,他接过女仆递来的精致午餐,慢条斯理地坐在城堡的花园中品尝;晚上,他会打开仆人给他拿来的书籍,借着灯光,细细品读这些文字。
直到第四日的清晨,斯内普拿着一管墨绿色的药水,扣响了阿不思的房门,这一成不变的日子才被打破了规律。
阿不思穿着一件雪白的睡衣,开门之前披上一件紫底镶金的便袍,脑袋上的紫色睡帽还未摘下。他显然还没有睡醒,但在看到斯内普的瞬间来了精神。
“成功了?”
“还差一味药。”说着,斯内普径直走进了阿不思的屋内,他把药瓶轻轻放于桌上,同时从腰间抽出了一把小刀。
阿不思问道:“差龙血吗?”
“需要一管。”斯内普说着,抓住阿不思伸出的手掌,他把刀刃贴在了对方,轻轻一划便开了一道血口。鲜血从阿不思的掌心瞬间溢出,沿着他的小鱼际顺势流下。
斯内普拿起药管,将管口对准阿不思那只滴血的手,在血液滴入药管的那一瞬间,龙血好似躁动剂量一般,那瓶墨绿色的药水忽然开始沸腾起来。
药水开始变得浑浊,逐渐由绿变红,再从红至黑,直到它再一次变回原色,斯内普左右摇晃着药瓶,说道:“成了。”
“干得漂亮。”阿不思用手一拍斯内普的背,“还好遇到你,不然靠那些装神弄鬼的巫医,迪佩特可没那么好的运气。”
斯内普在屋外等着,阿不思将自己的手包扎起来后换下了那套睡衣。他对着镜子将自己的衣服穿戴整齐,把领子翻正,牢系好佩剑后才重新走出了屋。
两人在转角处遇到了迎面走来的忒修斯,忒修斯的目光在阿不思身上停留了好几秒,才弯腰说道:“请跟随我来。”
也不知道众人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在阿不思和斯内普到达议政厅之前,厅里就已经人山人海挤满了霍格沃茨的各大贵族和王室。
厅里是嘈杂的一片,他们挤在一堆,也不知道在评头论足些什么,忒修斯带着阿不思和斯内普融入了这人堆里,等待着有人能站出来控制一下这混乱的场面。
“这怎么回事?”阿不思问道。
“陛下中毒的事情还是流了出去。”忒修斯解释道,“现在所有王室都知道这件事情了,他们在担忧,迫切要求在宗室里挑选一人暂时继任迪佩特陛下的位置。”
“怎么流出去的?”斯内普追问,“还有他为什么会中毒?”
“众口难防。”忒修斯说,“已经查出来了,霍格沃茨堡里的仆从实在太多,无意间走漏了风声。至于中毒原因……城堡北边的有一片农人种植的马钱子林,陛下中毒当天去过那边。”
“误食?”阿不思有些无奈,如果他没有遇上斯内普,迪佩特或许会成为霍格沃茨历史上死得最“冤”的一位君王。
阿不思向前眺望了一眼,看见了站在议政厅前方角落里的格林德沃,他抱着臂倚靠在墙面上,文达站在他的身边,她同样也向阿不思投来了目光。
德姆斯特朗和布斯巴顿的人无权参与,格林德沃和奥利姆只能在一旁旁听。群龙无首感明显回荡在整座议政厅内,阿不思说:“或许他们是需要一个领导者。”
“你吗?”斯内普轻声问道。
“这不可能。”阿不思回说,“我们得把这里和魔法世界区分开来,我不是霍格沃茨的校长了,也没有立场再站在霍格沃茨这里。就像你说的,在这里遇到的人都不是我们认识的那些,我们得把他们当陌生人来看待,不然太容易被迷惑了心智了。”
“那格林德沃呢?”斯内普追问,“你需要区别对待他吗?”
“他或许......需要一点特殊关怀。”阿不思想了想,“他算是个例外,举个不是很恰当的例子,他就好像是一个问题少年,还是问题很大的那种。”
斯内普也看见了不远处的格林德沃,对方脸上的表情泰然自若,这让他想起从前在书上看到的对于格林德沃的描写。那些作者把格林德沃称之为“人心操控者”,明显有别于那个只会阿瓦达索命咒的连名字都不能说的人。
如果伏地魔再早生个几十年,斯内普心想,他绝对不是格林德沃的对手。
人群开始躁动起来,他们都望向面前那座镶着金子的王椅,它在阳光下泛着金光,有许多充满野心的目光投向了它,但却无一人敢上前去揽政。
“安静——!”
整座议政厅瞬间安静了下来,刚刚说话的人声音有些熟悉,肃然中带着一丝不可抗拒。阿不思顺着声源抬头望去,一个穿着华丽暗红色服饰的女人拨开人群缓缓走上前去。
她的头上戴着一顶黑色圆顶硬礼帽,长发被盘起束于脑后,优雅华贵的气质笼罩了她整个人。
“噢,我的上帝。”忒修斯感叹道,“终于有人站出来了。她是迪佩特陛下的侄女,米勒娃公主,是个很可靠的人,比下面任何一个都要可信。”
“的确。”阿不思回答,“她看上去就很......棒。”
说完,他朝着斯内普耸了耸肩,他凑身过去,在对方的耳边开玩笑般地说道:“继续刚刚的话题,如果你敢在这位米勒娃公主面前说她是一只猫,她也许会因为你的大不敬赏你个断头礼。”
对于米勒娃的上台,底下的人似乎没有太大的异议,她的确如忒修斯说的那般,井井有条地打理着这一切。听她话里的意思,她似乎并没有独自揽政的打算,只是想帮忙打理一些霍格沃茨的事务,这让绝大多数王室都对她的吩咐感到心服口服。
她把各大王室都给遣散了去,只留下格林德沃和奥利姆,她代表霍格沃茨向两人表达了她最诚挚的歉意,一场好好的生日宴会,结果竟出了这番闹剧。
米勒娃看向了还未离开的忒修斯,刚想出口问他留下的意图,奥利姆便开口说道:“米勒娃公主,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混血王子?”
“听闻过一二。”米勒娃问道,“他和这件事有关系?”
“没有关系。”奥利姆说,“但是他却是唯一能做出解药的人。”
想来对方下一步就该开口问找到混血王子的方法,这时,格林德沃忽然插入了话题,说话的同时,他将视线飘到了阿不思和斯内普所在的地方,从议政厅的阴影中慢慢走出:“阿不思在四天前就把混血王子带到了霍格沃茨堡内,解药应该已经被做出来了。”
在米勒娃惊讶的目光之中,斯内普将药水从怀中掏出,他在众人的目光中缓缓上前,在公主面前一点点跪下了单膝。他用双手托着那支药水管子举过头顶,低下头、垂着眼说道:“这是解药,今天早上刚刚熬制成功。”
“我的叔叔......迪佩特陛下能得救吗?”米勒娃追问,“我今早去看了他,他就像一副被诅咒了的干枯白骨,虚弱地躺在床上毫无生气。我询问过巫医,他们说......”
“公主殿下。”斯内普打断道,“如果您想相信那些巫医,大可不必接过我手中的这瓶解药。在他们看来,如果国王在喝完我这瓶药水后醒来了,他们会说这是上帝的恩赐。这并不是我对上帝的不敬,那些巫医的所作所为的确无法让我信服。上帝爱世人,但桥梁并不是那些庸碌无为、华而不实的巫医。”
米勒娃起初还有些不悦,但她显然有将斯内普的那番话给听进去。她弯下腰,伸出一只手,将对方手中的药水接过,把药水举起,放置在阳光底下,她看见了墨绿色药水里的沉淀在原地打转。
掏出了随身携带着的那块蕾丝手帕,米勒娃用它将那支玻璃药管擦拭干净。收紧手,将药水牢牢地握在手心,米勒娃只犹豫了一秒,忽然往前朝着议政厅的大门口走去,她扭头对着身后那群人说严肃道:“如果这支药水真的有用,那我们得抓紧时间给迪佩特服下,我想这刻不容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