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声》风*

4、第 4 章

　　时间飞逝，转眼就到了十月，经过三个多月的苦练，文藏变黑了许多，也健壮了许多，但是仍未达到修习真气的标准。起初，他迫切的希望能够早日掌握真气，然后便去游历大江大河，纵情恣意于人间，但经过这三个多月的磨炼，他的心性变得沉稳了许多，更能静下心来去体会一招一式间细微的差别。

　　但随着身体一日日健壮起来以后，问题也随之而来，他常常感到浑身燥热，没由来的，金枪便直立起来，久久消退不下去，因为这个原因，近日练武时总是心浮气躁，不得要领。

　　去青楼！这个念头在他心里盘桓着，纠结着，扎根了。说起来，穿越到此三年余，文藏还从未出过府，可没想到这第一趟出府，竟就是去青楼。

　　这一天，文藏终于鼓起勇气，托词说出去散散心，便只身出了府门。一入街市，他便迷了路，熙熙攘攘的人群，四通八达的巷道，让他一下子找不着北，不过他倒并不担心，而是兴致高昂的逛了起来。

　　茶水铺，包子铺，酒楼，卖糖葫芦的，卖金银首饰的……各式各样，热闹非凡，这一切都符合文藏对于这个世界的想象，但又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正当他沉醉其中的时候，突然，不知从哪里窜出个人，迎面和他撞上，他眼前一黑，便径直坐到了地上。

　　“你这不知死活的小子，上次已经放你一马，你竟然还敢来偷东西，这次非要将你扭送到官府去关上几个月。”从人群里又走出一个高头大汉，一把将和文藏撞上的人擒住，骂骂咧咧道。

　　听到这话，一些好事的人便围上来看戏，你一言我一语——

　　“这不是杨家那小子嘛，以前也是个大户人家的孩子，怎么沦落到偷东西的地步。”

　　“这你就孤陋寡闻了吧，听说啊，杨家得罪了石家，杨家老爷子被捉去杀了，杨夫人郁郁而终，杨家家产也悉数被夺。”

　　“这种话你也敢往外说，小心被石家的人听到，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

　　“唉，这杨家小子和他姐姐也怪可怜的，得罪谁不好，非要得罪石家的人。”

　　“听说那杨家女儿可是个倾城绝色的美女，要是能……呵呵……”

　　被擒住的杨家小子低着头默不作声，也不反抗，唯有那一双眼睛灼灼地瞪着，充满着愤怒与不甘。

　　石家？怎么从未听文镇关和文锋提起过？文藏在心里犯起了嘀咕，但很快就把这疑问压了下去，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便拱手问道：“不知他偷了什么，要将他扭送至官府？”说罢，他又扭头看了眼那杨家小子。

　　那高头汉子上下打量了文藏一番方才开口道：“几个包子而已，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是这小子见我好讲话，三番四次的来偷。”

　　文藏从钱袋里掏出几块碎银交予那汉子手上，说道：“今日我与他相遇也是一种缘分，这些银子便当做是赔罪，还望你能放他一马，给他一个机会，我相信他往后定不会再去做偷盗之事。”

　　那高头汉子见文藏穿着与气质皆不凡，且出手阔绰，也就不再追究，“既然公子这样说，我就再给这小子一个机会。”说罢，便松开杨家小子转身离去。围观人群知道没有热闹看了，便也都三三两两地散了。

　　那杨家小子站起身来拱手道：“多谢公子搭救，我杨凡日后定会将银两悉数还于公子。”

　　文藏这时才看清了杨凡的脸，一对剑眉，一双鹰眼，眉宇间尽是傲气，棱角分明，俨然一副刚正之姿，当下便觉此人非凡，于是笑道：“方才我也说了，你我相遇便是缘分，既然有此缘分，不如拜个异性兄弟如何？至于银两嘛，便当做我拜兄弟的酒钱吧。”

　　一见面便要和自己拜异性兄弟，这叫什么事？杨凡不清楚这位公子哥到底是个什么心思，心里思量了片刻，道：“看公子相貌和衣着，定是富贵人家，我不过一个贫穷百姓，公子何故要与我拜为异性兄弟？”

　　“我只是觉得你看起来甚是亲切，很像我的一位朋友。看来是我莽撞了，一见面便提出如此无礼的要求，还望见谅。”

　　“无妨，无妨。至于银两之事，我会再想办法，还望公子告知名讳，我也好归还。”

　　“没想到这杨凡如此倔强。”文藏心想，于是道：“在下文藏，现居文府。”

　　听到文藏二字，杨凡微微一怔，但随即便再次拱手，转身离开。文藏则跟在一旁，接着问道：“不知杨凡兄有何困难，可需在下帮助，如有我能做到的，必将全力帮助。”

　　见文藏如此殷勤，又回想方才发生之种种，杨凡隐隐觉得事情或许并不简单，忽的就怒了，但想到自己如今惨淡的境遇和文家的强大实力，他硬是强压下怒火，一言不发，快步离开。

　　文藏虽没明白其中因果，但也不是个不识趣的人，见杨凡无意理会自己，便也不再跟随。“唉，难得遇上个看得顺眼的人，怎么想帮帮别人，别人还不领情呢？现在还上哪去找我这么个根正苗红的好青年啊！”文藏接连摇头叹息。但他很快便恢复了精神，心怀忐忑地继续找寻青楼，这种类似犯罪的快感，正让他的心脏狂跳不止。

　　杨凡一直走，一直走到城郊的一栋破败老房子前才停下，他低头驻足了良久才终于推开了门。“小凡，你回来啦。”一个虚弱的女声问道。

　　杨凡沉默着，直到走到床边坐下才开口道：“对不起，姐，我没能弄到吃的。”

　　“没事，姐还撑得住，家里还有些米，姐喝点米汤就行了，只是连累了你。”

　　杨凡握着杨不弃的手，眼睛猩红，他想哭，但他却不能哭，尽管在这间昏黑的屋子看不见眼泪，他也不能哭，“不连累……姐你放心，我一定会治好你的病，一定会重振家族辉煌的。”

　　“好，姐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