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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生死决斗(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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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萨德显然被这个在他印象中异常瘦弱的何布女人的样子吓住了,下意识地回答着染天的问话,“就在它的嘴里,舌头和下牙膛之间。”
“好!你现在马上过去帮欧索沃,告诉他们站在背风的地方撤退百米!”
“哦!好,”几乎是瞬间地伊萨德就依着染天的命令冲了出去,直到跑出了百米,他才忽然清醒过来,自己怎么就糊里糊涂地听从了一个弱小女人的命令。心下有些懊恼,可随即看了看场上对他们不利的形式,竟然连欧索沃都受了重伤,咬了咬牙,也就不再管身后的女人了,反正料她也翻不出天来,这女人刚说什么来着,站在背风的地方?
染天拔出了欧索沃送给她的匕首,拼命地冲向了那头怪兽,怪兽的吻异常坚硬,染天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那么大力气,疯狂地大叫着,把匕首狠狠地扎入怪兽的嘴里,扑面而来一股浓烈的腥臭味,染天不要命地把手伸入了满是利齿的嘴里,不顾满手的鲜血,拉出了怪兽舌下的一块黑色巨肉。
染天觉得她一辈子都未曾用过如此快的速度奔跑,剧毒的液体从黑色的巨肉中慢慢溢出腐蚀着染天的双手,通过伤口渗入她的体内,让她觉得异常昏眩,大叫着冲入战场,看着一些同伴仍在接近巨球的地方,染天只觉得异常愤怒,“伊萨德,告诉他们要命的全给我退后!!”
“顺风退后百米!!”混乱中大概只有被欧索沃委以“重任”的伊萨德才会注意到这个不要命的娇小女人,当然也包括她手中的东西,伊萨德像是白日见鬼的表情看着那个女人,这次他倒是不再有什么不甘了,很自觉地发狠大叫起来,开玩笑,不死兽的毒腺,那毒性足以毒死上万人的军队,那个小女人竟然毫无顾忌的抓在手里,而且还能好好地跑出那么大段距离没有倒下,光就这一点就已可称她为怪物了。
染天终是无法再跑了,混乱的黄沙中,她注视着前方不远处快速接近的黑色圆形,泛起冰冷的笑意,即使四肢再无力移动,可她仍用着嘴咬开了毒腺,毒液沿着她的嘴角没入身下的黄沙中,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染天想着,自己终究是个不愿亏欠他人的吧,也好,也许上天让她来到这个奇怪的世界,就是为了让她完成今天的使命,现在她该可以休息了吧,呵呵,真是一场奇怪而可怕的噩梦啊,只除了那个男人以外。
“锵!”金属碰撞地声音在耳边响起,身体一阵轻盈地飞起,落入了一个熟悉而滚烫的胸膛,猛地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里,全是一双灰色的眼睛,心中又泛起了微微的疼痛,染天哽咽着想要抬手触碰这异常真实的形象,却发现自己早已无法动弹,一切的情绪化为了一声细微的叹息,“欧索……”
“谢谢……染天,你看,是你让大家都活了下来……”随着欧索沃的视线染天看到了那个开始全面崩溃的金属球体,很多很多的人口吐着黑色的液体,倒在了一片黄沙的地上,周围传来无数的欢呼,忽然染天有种荒谬的错觉,“欧索……如果没有那么多尸体,这一切多像是一场盛大的婚礼啊。”
“是吗……那就不要去看他们。”欧索沃的嘴边不知何时已泛起灿烂的笑靥,带着几许脆弱的温柔,粗糙的大手轻放在了染天的眼上,挡住了她所有的视线,“染天,我能做到的,与你不离不弃……”染天下意识地勾起双唇,忽然一滴温热的液体坠入了她的口中,带着浓烈的腥甜,让染天无法抑制地全身颤抖起来,感觉着眼上似是逐渐开始僵硬的大手,她再也无法承受地嘶叫起来,“欧索!!”
“看那,东营的团长死了!!”不知看台上谁的一声惊呼,场内顿时安静了下来,无数人都开始注意这场中那个似乎还抱着个女人的男人,他安静的跪坐在那,手中紧紧地抱着怀里娇小瘦弱的女人,空中只留下女人声嘶力竭地哭泣声,悲伤似乎掩埋了一切胜利的喜悦。
“东营的团长死了,他们的队伍输了!!”
“杀光他们!!杀光他们!!”在场的人的反应各不相同,不过大多数人都仍沉浸在一种莫名的悲伤中,也只有贵族看台那里有几个跳梁小丑在那呼喝着残忍的话语,显然这几个人似乎还颇有权势,很快一队穿着黑衣黑甲的士兵在看台下方的防御工事中聚集,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即将开始,群众看台里传来一片唏嘘叫骂声,场面忽然有些不可收拾。
“伊萨德!!伊萨德!!帮帮我!!”空中一阵凄厉的呼唤,是那个始终躺在团长怀中的娇小女人,她的呼叫,为整个广场带来了片刻的宁静,只见她在一位看上去异常英武的青年剑士的耳边说了什么,剑士的脸上顿时散发起莫名的光彩,他连忙呼喝了一个最近的伙伴,把女人搬离了团长的身边,把团长平直的铺在了地上。人们都感到异常好奇,女人到底要剑士干什么?
“混蛋,还等什么,给我射箭,杀了他们,杀了他们。”一个恼人的声音又再度响起,不顾众人的愤怒,眼看就要有一场让人不愿见到的屠杀开始,一个慵懒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三弟,你的卫队护官好是呱噪,坏了我玩乐的兴致,能否让他安静些……”
卢雅梭看了眼始终用手抚摸着那个叫斐的红肤纯色后裔的哥哥,眼中满是厌恶,却仍笑着挥退了那些箭拔弩张的护卫。
染天此刻并不知道她和这群欧索沃的兄弟仅在那瞬间便在鬼门关前走了个来回,她此刻只关心一件事,那就是欧索沃能否在最原始的心肺复苏法下恢复呼吸和心跳。当伊萨德转正欧索沃的头,吸了口大气,毫不犹豫地向着欧索沃的嘴袭去时,全场的人都惊呆了,唯有赫尔伦一脸兴味地看着下面发生的一切,“亲爱的斐,看来你的老相好似乎也深谙男男之道啊。我开始相信她确实有让你着迷的本钱了。”
按压,吹气的动作不断地进行着,染天从最初的期待,开始越来越绝望,手上紧握着那人留下的匕首,让鲜血和疼痛抗击着毒素带来的巨大昏眩感。
忽然一阵惊天的呼声响起,伊萨德像发了疯般围着躺在地上不能动弹的女人打着圈子,上窜下跳起来,嘴里不断地喊着,“啊,啊,女人,你看,你看啊,欧索沃又有心跳了,啊,啊,女人你看啊,他会喘气了!!会喘气了啊~~!!”
全场雷动,他们竟然亲眼见证了一场起死回生的表演,即使是最高级的治疗师,也无法让一个已死之人再度复活,而那个娇小的女人竟然知道传说中只有神才会知道的复活之秘。
“神迹,这是神迹!!那个女奴隶是神派来人间的使者。”谣言在观众中疯狂的蔓延开去,最后皇室不得不出动大量的警备队维持现场的秩序,并驱赶因团长负伤而停留在场中的东营战士回去东营。
染天对于周围的混乱毫不在乎,她紧紧地握着那个重回人间的男人的手,泪流满面,第一次她带着全心的谢意,感激上苍,给她再活一次的机会。在不知不觉的短暂时光里,自己已然能遇到这样一份深刻心骨的爱恋,人生最幸福之事莫过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