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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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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夕很容易就博得了段天婴的同情,留在了戏班子里。
见她一身古老丧服似的打扮,段天婴特意找了几件自己的衣服,好在阎夕的身材高矮跟自己差不多,便把自己的衣服给她换上。
在戏班子里住了几天,阎夕发觉罗浮生根本没来找段天婴,反而是罗浮生的一个好兄弟,叫许星程的经常来偷偷找天婴,而天婴似乎也很欣赏许星程,总是偷偷跟他一起出去玩。
“我看你这么等也不是个事啊,干脆就趁那个罗浮生喝醉的时候偷偷去把卷轴弄回来得了,要么就干脆等他什么时候死了,自然就搞定了,何苦这么费尽心思的接近段天婴。”趁着段天婴不在,阎朝出现在戏班子里,看着阎夕语重心长。
“我还以为罗浮生会喜欢段天婴,”阎夕本来对自己的计划很有信心,如今却只能可惜起来,白费心机接近段天婴,也不过是每日听她跟自己诉说对许星程的喜爱和倾慕罢了,至于罗浮生的名字,连个相似的音节都没有过。
“人本来就是这样的,情情爱爱,不过过眼云烟,要不干脆,你去勾搭一下罗浮生也体会体会,省的每天活得像个古人一样,要不是段天婴给你衣服,你还穿着几十年前的旧衣四处溜达呢,”阎朝看她穿的连衣裙,总算是满意不少。
“与凡人谈情说爱根本是无稽之谈,你我本就与人不同,又何苦多事,”阎夕连看都没看他一眼,直言不讳的反驳,“别以为我是你,每日对着那些莺莺燕燕虚伪作势,无聊至极。”
“这阎罗大人也没说咱们不能与凡人谈情说爱啊,连人间都变成新时代了,你却还在守旧,会不会太古板了一点,”阎朝耸了耸肩膀,对她的想法并不赞同,“阎夕,你我日夜游神人间游荡,若只是刻板的执行因果报应,岂不太过无聊,何时能真正悟道,人间苦楚,你看的多了,却从不体会,又如何醍醐灌顶,大彻大悟。”
阎夕目光一沉,扯了扯嘴角,起身淡淡的道,“人间苦楚,我体会的,还不够吗?”
阎朝顿住,微微皱眉,低叹一声,不再言语。
两人正沉默的时候,戏班子里的人突然急匆匆的跑上了楼,直奔着房间就冲了过来,阎朝挑挑眉,瞬间消失了踪影,来人只见阎夕一人坐在房中,匆忙道,“阎夕,天婴呢?!”
阎夕知道天婴又去找许星程了,听说他昨天为了救天婴而被警局的人带走了,不过单纯如天婴,压根不知道许星程其实是警局局长的儿子,甚至为了许星程又是求人又是典当的,今天一大早许星程就偷偷来找天婴,如今人根本不在房里。
“发生什么事了?”见戏班子的人神情不对,阎夕有些讶异的开口,随便编了个幌子,“天婴姐姐去买生煎了。”
“糟了,那可怎么办啊,天赐出事了!”戏班子的人知道阎夕也帮不了什么忙,转身又跑了出去。
阎夕见状也跟了出去,两人在路口的小摊子前遇到了天婴,听闻段天赐出事,天婴急忙赶了过去,最终在赌坊找到了段天赐。
原来天婴把自己一直贴身带的项链当了想去救许星程,而如今段天赐见赎不回来,干脆跑去赌坊赌把运气,输的一干二净不说,还欠了不少钱,戏班子收入虽然可观,但除了要跟戏院分账日常开销,九岁红的医疗费用也花销了大半,现在是入不敷出,若在赌坊欠下债,恐怕很难还的清楚
了。
赌坊这种地方,自然是为了赚钱开的,出老千耍手段,哪是段天赐能防备的了的,天婴不服,干脆找上了门,想要讨一个说法。
阎夕本来是事不关己的,可没想到,她想尽一切办法都遇不到的罗浮生,这时候竟然主动送上门来了。
为了解决这事,罗浮生主动提出自己洗牌,让段天赐猜牌,若次次猜中,那说明段天赐眼神厉害,自然是证明赌场出千了。
段天赐毕竟是唱戏出身,戏曲讲究唱念做打,眼神灵动,倒也没丢了九岁红的脸面,回回都能准确拿出A牌,可阎夕却看出罗浮生分明是有放水的嫌疑,他每次让段天赐猜牌之前,会状似随意的敲敲桌子,明显是提示牌的位置,至于段天赐有没有听懂,那就不得而知了。
总之一场对决下来,段天赐自然是赢了,有赢有输,便证明赌场出千,罗浮生要赌场给个说法,倒也合情合理。
他演的真真切切,可惜却是猫哭耗子假慈悲,明摆着借题发挥,打压赌场老板侯力,身为洪家的二当家,罗浮生混的久了,假的也能说成真的,恐怕只有段天婴兄妹俩以为事情简单容易。
但侯力也不是吃素的,倒是挺有耐心的看罗浮生演的开心,“二当家的好像记性不太好啊,这赌场的事是洪家的事,也就是公事,既然是公事,那就只有老爷能定夺了。”
罗浮生有备而来,“公事我当然没资格了,但私事我总有权利管吧?”
侯力会相信他才怪,冷笑一声,“好啊,那二当家的倒是说说,这是什么私事啊?”
罗浮生扫了段天婴兄妹一眼,目光在天婴和阎夕之间犹豫了一下,最终停在天婴身上,“过来。”
“……跟谁说话呢?”段天婴直觉不是什么好事,肯过去才怪,一脸防备的看着他,甚至还把阎夕往身后拉。
公私不能混为一谈,他这是打算在女人身上找理由,阎夕目光一敛,看着罗浮生的嘴唇,兀然有了个不错的主意,朝侯力看了一眼,才道,“老板,若是二当家的女朋友,是不是就算私事了?”
侯力一愣,看着娇小的阎夕,差点翻白眼,“你吗?二当家的什么时候好这口了?连这么小的女孩都下得去手?”
比起侯力还仅存的一丝文雅,罗浮生是直接干脆的朝阎夕翻了个白眼,“你可拉倒吧,就你?跟营养不良似的,你以为我……”
他顿了顿,目光打量一下,突然发觉阎夕穿的已经不是宽松的袄裙了,反而穿的是段天婴的连衣裙,倒是能显露出身材来,看着并非干巴巴像个门板,只是因为天生娃娃脸,显得年龄偏小罢
了。
阎夕一挑唇角,勾起一抹笑,“看来二当家的想起来了,毕竟不久之前,我们两人还共处一室,同床共枕过……”
“阿阎??”段天婴差点咬了舌头。
“你!”罗浮生百口莫辩,他知道阎夕说的是那晚被救走安置在美高美的事情,可他什么时候跟这丫头同床共枕了?现在她这么堂而皇之的说出来,让他认也不是,不认也不是。
“怎么,二当家的记性,真的这么差?”阎夕一反常态,竟朝着罗浮生娇媚的笑了起来,往日里的面无表情瞬间化为了娇艳的花朵,像是红玫瑰一般,俏丽无比。
罗浮生心里一荡,从没见过她这种笑容,自打认识阎夕她就跟面瘫一样,岂知竟能笑的如此美艳,登时有些措手不及。
阎夕按了按段天婴的手肘,挪步走向罗浮生,站在他身边,媚眼如丝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挽起了他的胳膊,又看向侯力,“我本来不想说的,可再怎么说,天婴姐姐和天赐哥哥对我有恩,若早知搬出二当家就能摆平一切,我不介意公开我们的关系。”
侯力一挑眉,看着阎夕的模样,似乎是明白了什么,瞥了罗浮生一眼,倒也没反驳了。
“……你搞什么鬼,我跟你什么时候需要公开关系了?”罗浮生朝侯力咧嘴笑笑,歪头朝她从牙缝挤里出一句。
阎夕抬头看他,毫不畏惧的笑,状似亲昵的凑过去,几乎要贴上去了,也轻声低语,“你想占天婴姐姐的便宜,没门。”
“我……”罗浮生转头看她,还没开口,突然被阎夕按住了后脑勺,冷不防的吻在她唇上,顿时愣住了。
他瞪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犹如羽扇的睫毛,一瞬间的感觉都集中在了嘴唇上,只觉得柔软的不可思议,那一点点试探的游移几乎让人理智破碎,甚至忘了时间。
不知过了多久,罗浮生兀然回过神,赶紧一个用力推开了阎夕,但也没失去理智,胳膊一伸把她搂在怀里,装作亲昵的样子,也算是圆了这个谎话,“怎么样侯力,现在你相信了吧?”
他话说的很镇定,但除了那张好看的面孔,耳廓和脖颈都泛着粉红,明显是有些羞涩。
阎夕抬眼看他,有些懊恼的在心里低叹,看样子用接吻的方法找回自己的夜游神之血不太靠谱,毕竟时间太短,有些困难。
有了这一吻做筹码,侯力自然只能承认这是私事,直截了当的把欠条交给了罗浮生,而罗浮生也见好就收,干脆利落的走人。
出了赌场,段天婴自然想要回欠条的,但罗浮生又岂会轻易给她,瞄了她一眼,却朝她身后看去,阎夕已经恢复了面瘫状,甚至不知为何不想理人。
“我说……”罗浮生刚要越过段天婴去跟阎夕说话,就被段天婴一下挡住了,“你干嘛?”
“这话是我要问你的!你还不快把欠条还给我!还有,你又想对阿阎做什么?!”段天婴快要气死了,她拿阎夕当妹妹看,自然明白阎夕刚刚的举动是为了替自己解围,毕竟罗浮生的那句‘过来’本来是冲着自己去的,早知道这样……
早知道这样,她宁可去求许星程也不会寄希望于罗浮生的!
“我对她做什么??你应该说她对我做了什么吧?!”罗浮生一脸的不可思议,瞪着段天婴,又瞄了一眼阎夕,却见对方还是一脸的面瘫,似乎在思考什么,压根没理会自己的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了,“我说这位天婴小姐,我救了你们一命没个好话也就罢了,还侵犯我!到底是谁不识好歹啊?”
“……你到底想怎么样?!”段天婴沉默了一下,倒也说不出反驳的理由,毕竟是自家阿阎先动的嘴。
“呵呵,上车再说,”罗浮生带上墨镜,痞里痞气的推了推,朝段天婴眯眼笑笑,目光又落在阎夕身上,对方还是没啥动作。
无计可施,段天婴只得听话乖乖上了车,她可不能再让阎夕以身犯险了。
摩托车载着段天婴绝尘而去,阎夕这才抬起头,看着罗浮生和段天婴的背影,无动于衷。
“阎夕,你刚刚那是……”段天赐气急败坏,他宁可跟罗浮生去的是阎夕,也不想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天婴。
阎夕看了他一眼,冷冷一笑,连语调都是冷的,“我只是不想天婴姐姐为你付出那么多,天赐哥哥,奉劝你好自为之吧,福祸报应,总是多积点阴德才是好的。”
她转身不再理会段天赐,朝戏班大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