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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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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另一侧,两个男生小声议论。
“刚刚走过去那个是不是一班的尹惜年?”
“是她。”
“长得好漂亮,身材也不错。”
“大冬天穿着校服,你怎么看出她身材不错的?”
王俏坐在两个男生后排,听到他俩略猥琐的对话,心里鄙夷,默默拿着书离开教室,离开考还有十几分钟,还能再看一道综合题。
刚走到教室门口,王俏还没来得及出门,一个外班的男生跑过来,腼腆又冒失地找她打听:“你好,请问你们班的尹惜年在不在这个考场?”
他妈的,到哪里都能遇上一大群狂蜂浪蝶,躲都躲不开,王俏对惜年在男生里的知名度既反感又不屑,没好气往教室后方指了指:“你不会自己看呀。”
男生更羞涩了,把手里的豆浆往王俏手里一塞,“那麻烦你帮我带给她,跟她说我是四班的王伟。”没等王俏答应,男生跑开了。
倒霉!老王家怎么出了这样一个怂包,都到教室门口了,不敢进来,王俏没办法,只得转身去把豆浆送到惜年座位上。
“一个不认识的男生送你的。”王俏啪一下把豆浆放在惜年桌上,有意不说男生的名字和班级。
惜年一愣怔,随即说了声谢谢,虽然她也不知道是哪个男生送她豆浆,但是她很清楚王俏心里在想什么。
边上的学生听到动静纷纷扭头关注,惜年看到薛崇也转过头来看,悻悻地把豆浆收了起来,她早上吃得很饱,并不能再喝下一杯豆浆。
王俏走到考场外的走廊上透了口气,没有看题,反而鬼使神差般走到三班教室门口,寻找着那个她只敢偶尔偷看一眼的身影。
林司峤和孟展眉都分在这个考场,两人座位只隔着一条过道,孟展眉利用开考前最后的几分钟争分夺秒看书,林司峤则以一个舒服的姿势歪靠着课桌,和前座的男生说话。
阿东吊儿郎当哼着歌、晃荡着手里笔袋过来,看到王俏鬼鬼祟祟在三班门口探头探脑,走到她身后好奇地顺着她视线看过去:“干嘛呢?找谁我帮你叫啊。”
王俏被他吓一跳,脸红耳赤,“没找人,我路过,随便看看。”
慌里慌张,王俏跑回自己考场,生怕被阿东看出来的什么似的,跑得比兔子还快。
阿东不解地挠了挠耳朵,走进考场在林司峤身后的座位坐下,大大咧咧拍他的肩:“班头,考完了别走啊,约了虫子下午踢球。”
考试开始后,考场静悄悄的,学习好的学生奋笔疾书,学习不好的只能望题兴叹,物理不像文科那几门,做不上来就是做不上来,磨蹭着写上几行字也没用,得不了分。
惜年是奋笔疾书的那种,选择题填空题难度对她来说不是很大,难的是后面的计算题和实验应用题,还有最后一道大综合,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精神太过于集中,下腹部一阵痉挛过后,她忽然浑身一抖。
一瞬间她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虽然早上做好了准备,不至于把裤子弄脏,可由于比她预测的日子提前了一天,早起并没有吃芬必得,一阵阵坠胀和痉挛的痛感让她几乎要支撑不住。
深呼吸一口气,惜年轻抚着小腹,尽量放松精神压力,缓解痛经带来的不适,大约过了十分钟,痛感有所好转,她再次把全部精力贯注在综合题上。
手一直在发抖,演算纸上字已经潦草得飞起来,把最后一道综合题写完那一瞬间,惜年有一种想把笔丢出去的冲动,然而她也只能在心里冲动冲动,身体已经虚脱了一样,扔笔的力气都没有。
最后一门考试结束到成绩出来,期间会放假几天,因此铃声一响,所有人在几秒钟之内全部消失,放假的喜悦已经让他们忘记物理老师被雷劈中后想出来的那些变态考题,忙着回家欢度寒假了。
薛崇回头去看,见惜年瘫在座位上,有意放慢收拾文具的动作,等其他同学走得差不多了,才慢吞吞站起来,装作若无其事去找她。
“题没做完?”薛崇猜想,她是不是因为没考好才这样无精打采。
“做完了。”
“那你怎么奔溃得快要吐血身亡了一样?”薛崇居高临下看着她,注意到她头上毛绒绒的小黄鸭,心弦忽然一动,有点莫名的兴奋。
惜年抬头白了他一眼,“你能不能说点人话?”
薛崇想了想,“平心而论,今天的题不难,除了最后那道综合题,别的题都是老师在课堂上讲过的,就是形式变变而已,大概为了让大家能过个好年,她就随便出了几道题。”
我靠,说的是人话吗?这算什么,尖子生的优越感?惜年很鄙视地瞥了他一眼,收拾好自己的书本文具,下颌一抬,站起来离开教室。
薛崇也意识到自己刚才那句话说得有点脱线,跟上她:“你到底怎么了?只要你按着我写的提纲复习,应该不会考不好。”
“你能不能让开,挡到我光合作用了。”惜年不想听他在耳边唠叨考试的事,痛经让她没有心情听任何人说话。
看到她略显苍白的脸色,薛崇忽然领悟到什么,主动说:“我知道了,你在这里等等,我帮你去医务室找江医生拿药。”
等等?你知道我要什么药?惜年心跳忽然漏了一拍,讶异地看着薛崇,冬日温暖的阳光下,他的表情看起来比任何时候都真诚。
“你知道?”
“知道,芬必得。”薛崇有一点笑意。
“你为什么会知道?”惜年面子上有点挂不住,拉长了脸。
“早就知道了。”薛崇抬头遥望着远方,目光悠远,仿佛在说,你当男生都是傻子吗?
“好吧。”惜年被他打败,可就在一瞬间,她又恢复了战斗力,问他:“你不是一向很讨厌我吗?觉得我对你哥别有用心。”
“我没有讨厌你。”薛崇看着她粉嫩明艳的脸,轻轻地说。
惜年见他目不转睛看着自己,眼眸低垂,唇角压抑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男孩子这种羞涩`爱慕的眼神她从小到大收获过无数次,只是他也这样看她,让她感觉有点特别。曾经她以为这个冷傲的男生不会拿正眼看她。
惜年慧黠的目光让薛崇心神一荡,可是当他想去捕捉那目光,她已经转移了视线。
王俏从厕所出来,远远看到薛崇紧紧跟在惜年身后,似乎在和她说话,但更像是在讨好她,疑惑地看了他俩一会儿,瞬间猜到什么,笑容阴冷还带着点幸灾乐祸。
本来已经打算忘记疼痛,走了一段路又开始疼,惜年垂着脑袋有气无力。
“你怎么好像……”薛崇欲言又止。
“好像什么?”惜年反问。
“好像比生孩子还疼。”
我靠,这人脑袋一定是被门挤过,不然怎么老是不说人话,惜年没好气怼他:“你生过啊?”
呃——薛崇一时语塞,为了缓解尴尬,他说:“我去帮你拿药,你在这里等着,不许走!”说话间,他飞快跑开了。
惜年羡慕地看着他飞扬跳脱的背影,自己要是像他一样,是个高高帅帅的少年多好,不用忍受痛经,也不用忍受继父对母亲家暴,一拳过去就能把那个人打趴下,但她是个女孩,想打也打不过对方。
薛崇很快回来,把药给惜年,鼓起勇气向她提出邀请,“明天就放假了,中午一起吃饭吧?”
从小到大,都是女孩子追着他,他从来没追过谁,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才能把情绪拿捏得恰到好处。想高冷一点,可一到了她面前就怎么也高冷不起来。
惜年没有立刻表态,带着点笑意的表情让一双明澈的眼睛看起来生动无比,过了好半天,她才在他焦灼的目光里轻声吐出两个字:不去!
本以为她矜持一下的结果是答应,哪知道她从不按常理出牌,薛崇呆愣在原地,看着惜年不断远去的背影,满心不甘,却又沮丧地找不到任何发泄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