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篡位那点事儿》墨浅栖

94、局面僵持

　　凤仪宫

　　“娘娘，陛下去了紫宸宫！”敬禾小声汇报着。

　　皇后搭着敬禾的手从圆圃上站了起来，不悲不欢吩咐着，“传说给镇国公，就说...是时候了！”

　　没头没脑的话，却令得敬禾心头一缩，敬禾锦不动声色垂下眼帘，恭敬地应该，“是娘娘，老奴亲自去办妥此事。”

　　“锦绣呢？”皇后没见到熟悉的身影，不由问了句。

　　“锦绣在御膳房，娘娘进来清瘦了不少，老奴让她去盯着御膳房的人做些吃食给娘娘！”

　　敬禾的话令皇后不由皱起了眉头，“立刻让人唤她回来。”

　　敬禾原还笑着的脸瞬间僵住，不知皇后为何反应这般大。

　　敬禾还想说什么，皇后一记目光扫去，她忙低头应承着，“是娘娘！”言罢敬禾立刻打发人去把锦绣唤了回来。

　　锦绣匆匆而来，敬禾也适时地离开了凤仪宫，秘密前往镇国公府传话。

　　锦绣小心翼翼地搀扶着皇后，“娘娘，奴婢来了！”

　　“你方才是从御膳房过来的？”皇后没来由地问起了这些小事，锦绣眼睫毛颤了颤，压制着心头的紧张，低声回话，“回禀娘娘，奴婢是从御膳房回来的。”

　　皇后轻描淡写地问道“今日当值的可是黄御厨？”

　　锦绣满头雾水地点头，“今日是黄御厨当值。”这一个月以来皆是黄御厨当值，不过这些琐事也值当皇后娘娘亲自过问啊，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皇后淡淡地点了点头，似是这句话只是随意而为的，提过便不再上心，转而吩咐道，“摆驾紫宸宫！”

　　紫宸宫？锦绣听到这吩咐有一瞬间以为自己幻听了，“紫、紫宸宫？”皇后不是素来不喜宸妃母子吗？从来不去桥的对面，今日怎么突然要过去了。

　　锦绣心脏蹦蹦直跳，似是预感着会发生什么事情般，紧张又警惕。

　　皇后淡淡地撇了眼呆愣的锦绣，眉心蹙了起来，“还不去准备。”

　　“是娘娘，奴婢这就去准备。”皇后出行依仗素来都备着的，只是因为一个月前东宫谋逆一事，凤仪宫上下闭门不出，这才搁浅了依仗，好在搁浅的时日不长，锦绣吩咐一二，下面的人很快准备了齐全。

　　锦绣回殿的路上不慎与一宫婢碰在了一起。

　　“姑姑恕罪，是小榄不长眼冲撞了您。”

　　锦绣不动声色地紧了紧袖摆，厉声呵斥道，“做事毛毛躁躁的，不成体统，日后就在外院做个粗使丫头吧。”

　　小榄低头应下就退了下去，锦绣刚转身，就见蔺秀走了过来，“锦绣你怎么还在这里，娘娘要起行了，快过去伺候着。”

　　锦绣敛尽情绪，轻声道，“这就来。”

　　不到半刻钟，皇后就坐上了凤架来到了紫宸宫。

　　“陛下，陛下你这是怎么了？太医，快传太医！”紫宸宫上下乱成一团，皇后对此视若无睹，淡然地越过众人进入紫宸宫内殿。

　　宸妃看着不请自来的皇后，脸色骤然大变，还未张口，皇后轻蔑地扫了眼宸妃和文德帝，淡定地朝着一旁的侍卫吩咐着，“来人，将紫宸宫上下围起来，陛下没醒过来前，紫宸宫上下连只鸟都不许出。”

　　宸妃抱着文德帝的手紧了又紧，双眸凝聚冰霜般看着皇后，咬牙切齿道，“你敢，本宫可是一宫之主，十一皇子生母。”

　　皇后明黄色的凤袍缓缓划过地面，目不斜视地在上位站定，神情冷漠地看着宸妃，一字一句道，“陛下在你宫中出事，身为一宫之主的你罪当其冲。”言罢她冰冷的双眸看着侍卫道，“还愣着做什么，守住紫宸宫。”

　　陛下生死不明，皇后是后宫之主，尽管侍卫颇感不妥，但眼下也不敢忤逆皇后的懿旨。

　　“属下领命。”侍卫长手一招，周围的侍卫将散落四处的侍婢太监都控制了起来。

　　宸妃见状哪里还不清楚皇后早有预谋，她万万想不到，皇后竟然胆敢朝着皇上下手，“柳氏，是你要谋害陛下。”

　　“宸妃，莫要胡乱攀扯，陛下是在你宫中出事的。”皇后不慌不忙地点出事实

　　文德帝在紫宸宫中突然昏厥，此事打了宸妃一个措手不及，她知道文德帝不醒，她就一日背负着谋害帝皇的罪名，届时莫说谋划其他，便是她也性命难保。

　　十一还小，没了她这个母妃，只怕皇后也不会让她活。

　　想通这点，宸妃冷静了下来，眼下只能拖延时间，希望那个消息能有用。

　　宸妃妥协般要求道，“本宫要守在陛下身边等他醒来。”

　　皇后可不想徒生意外，她今日来此就没打算让文德帝和宸妃活着。皇后不耐烦应付宸妃，正想让人拿下宸妃时，殿门口突然起了骚动。

　　“盛妃娘娘到！”一身藏蓝色山茶花戏蝶宫袍的身影走了进来，“臣妾见过皇后娘娘。”

　　“盛妃！”皇后微眯了眯眼，压迫性地盯着对方，“你怎么来了？”

　　盛妃盈盈一笑，回望道，“臣妾不仅来了，还把伍太医、文太医带了过来。”盛妃扫了眼殿内的狼狈，似是叹息似是劝诫道，“皇后娘娘再是生气恼怒，也该以陛下龙体为重。”

　　盛妃的到来，让皇后思索着是巧合还是秦王有所察觉了。

　　皇后摩擦着手背，神色不明。

　　盛妃毫不客气地催促着，“皇后娘娘意下如何？”

　　皇后看着神情淡定的盛妃，忽而抿嘴轻笑了起来，“那就让太医瞧瞧吧！”皇后眸光落在侍卫长身上，他意会地让下属将伍太医、文太医放了进来。

　　盛妃见状也缓和了神色，静候伍太医、文太医二人来的诊断。

　　伍壬、文允二人诊完脉，两人相视一眼，眼中盛满了复杂的神色。

　　宸妃安耐不住地出声询问道，“伍院首，文太医，陛下的病情如何？为何无缘无故昏厥，何时能醒过来。”

　　宸妃一个又一个的问题砸了过来，伍壬苦笑不已，斟酌着词语，“陛下五脏六腑呈现不同程度的衰败，非药石可救，至于清醒？

　　臣用针灸之术为其治疗三次，明日陛下便可清醒过来。”

　　这话一落，在场的三人心思各不相同。

　　宸妃是有喜有忧，皇后则是眉宇紧凝，盛妃则是诧异而又冷静。

　　“明天就能醒了，那太好了，院首快些为陛下施针。”宸妃迫不及待地催促着。

　　皇后出声阻止了，“慢着！”

　　宸妃闻言立即质问皇后，“皇后为何阻止院首施针，莫不是不想陛下醒来拆穿你的阴谋诡计。”

　　皇后淡淡地扫了宸妃一眼不理会，转而问起了伍壬，“陛下龙体珍贵，伍院首所言的针灸可会有损陛下的圣体？”

　　“这...”伍院首迟疑片刻道，“针灸原是无害的，只是陛下体弱，针灸之后或许会有短时间的无力的征兆。”即便不针灸，文德帝醒来也难以行动自便，这话伍壬压在心底未敢多言。

　　陛下在后宫出事，皇后迅速封锁消息，眼下朝中大臣无一人知晓，伍壬也害怕一个不慎着了道，连累家族。

　　“既是损害陛下身体的法子，如何可用？”皇后当即否决了.

　　宸妃当即急了，“皇后这是何意？伍院首不是说了吗？只是轻微的无力之感，待陛下歇息几日即可恢复。”

　　皇后冷笑一声，似笑非笑地看着伍壬道，“是吗？伍院首？”

　　伍院首额间冷汗直落诺诺不敢出声，一侧的文允见状借话道，“回娘娘话，以陛下的身体状况来看，即便不针灸，三日内也会清醒过来的。”

　　皇后额首，“既如此，那就将陛下安置在紫宸宫吧，三日后自会有定论？”

　　宸妃还想说什么，皇后直接堵了她的话，“这三日宸妃可要好好照顾陛下，毕竟...陛下可是在紫宸宫出的事。”

　　宸妃被拿捏着这个把柄，不敢再强硬，眼下文德帝无法庇护她，若皇后以此为由处置她，宸妃才真是哭诉无门。

　　宸妃不争，盛妃自然也不会反对，皇后满意地看了两人一眼，转头看向盛妃，“未免打扰陛下歇息，盛妃还是随本宫一起离开了。”

　　盛妃躬身道，“臣妾遵旨。”盛妃起身时看了宸妃一眼，宸妃欲言又止地看了看盛妃，顾及皇后在场，到底没有多言什么。

　　皇后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两人一眼，她倒是不知道何时盛妃与宸妃之间竟然有了联系。

　　看来她得加快脚步了，免得夜长梦多。

　　“伍院首和文太医就留在紫宸宫照料陛下，岑侍卫，陛下的安危就交给你了，陛下未醒来之前，任何人不得擅自离开紫宸宫。”

　　“属下遵命！”

　　皇后吩咐完事宜，转头朝着锦绣道，“回凤仪宫！”

　　“臣妾/臣恭送皇后娘娘。”

　　待得皇后离开，宸妃脸色慌乱之色尽数散去，眉宇间一派从容有序，“今日多亏盛妃姐姐了！”

　　盛妃看着宸妃两面做派，脸上不见半点诧异。

　　盛妃与宸妃相识已久，她很清楚能在当年迷得两个少年有成男人团团转的女人，又岂会是笼中之鸟。

　　盛妃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声音清冷无波，“秦雅芙，仅此一次，你好自为之！”言罢，丢下满脸不愤的秦雅芙离开了。

　　宸妃对盛妃的无礼无半点情绪波动，嘴角玩味地勾了起来，她似是知道了点好玩的东西了。

　　青雉战战兢兢地上前请示宸妃她们该怎么办。

　　宸妃井然有序地将事情吩咐下，她先让人将伍院首和文允待下去歇息，又吩咐了青雉联系宁君泊和司贞安，随后也进内殿照顾文德帝了。

　　做戏要做全套，虽然文德帝的昏迷打了她个措手不及，可未必不是打破这僵局的机会，只要利用的好，三日后她该能得偿所愿的。

　　至于秦王...

　　宸妃想到盛妃今日为何而来时，心中更多了几分把握。

　　看着文德帝一朝倒下，本来是落日西山的皇后瞬间掌握了主权，宸妃不禁握紧了拳头。权势...可真是个好东西啊！不仅能掌控生死还能颠倒是非黑白，这一刻宸妃对于权势的渴望达到了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