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相逢》装妖精的瓶子

14、第十四章

　　有惊无险的登上火车，一个小时后终于到Y市。开门时她还在想这对父子在家相处的如何。

　　“妹啊，你回来了。”寇爸爸懒洋洋道。

　　“是啊…哥呢？”说话时寇静已经看到了地上破碎的水杯尸体，对回答有所预料。果然——

　　“走了。”

　　“去哪了？”一句可能的废话。结果真的——

　　“不知道。”寇爸爸说完翻了个身，对着沙发内侧继续睡觉。

　　寇静避开地上的玻璃渣子和水迹，绕过成堆的啤酒瓶和方便面袋，穿过五颜六色的客厅，终于进到卧房放下包。

　　大学她忙着学习和赚钱养自己，已经有好几个月不曾回来。家里还和印象中一样，没有新鲜变化。

　　餐桌上堆满了吃光的饮料纸瓶、外卖盒子、废弃的卫生纸和一次性筷子。走进洗脸池，挂在架上的毛巾不知道有多久没有洗，导致腥臭味飘荡在这里迟迟不散。

　　厨房也好不到哪里去。地上两撮杀蟑螂粉末、老鼠夹，冰冷的锅扔在水槽里，案上到处是水洼。推开窗户，阳台上灰尘叠了有一指厚，蜘蛛织网在防盗网上。仙人球顽强的扎根在土里。

　　隔壁卧室床单皱巴巴的，被子掀开堆在一起。木椅上还放着银色耳机线。有生活的痕迹，人却不在。

　　而且电脑包不见了。
　　果然如爸爸所说，哥哥出去了。

　　她又发了一条消息过去：中午回来吃饭吗？
　　之前还说了都要留在家里，结果哥一个上午都没呆就走了。

　　果然不该对和谐的家庭氛围抱有期待。

　　寇静把玻璃渣子扫到垃圾桶里。这两个男人脾气火爆直来直去，又都很倔。最近一两年还好点，前几年碰到一起专门打架了，不打趴下一个家里根本消停不下来。

　　摔了一个杯子，没有血迹，看起来没出大事。

　　充足阳光肆意的照射大地，后山各种鸟类发狂的鸣叫。二栋二楼2011的房子里，男人呼噜噜的睡大觉，钟表秒钟数年如一日的转动，空气中漂浮着微尘。

　　她从茶几的凌乱物件中找到爸爸的手机，顺利解锁，选了家政保洁公司点单，几下选中输入密码付款-成功。
　　特殊时期，保洁也涨了价。

　　她上大学能自己赚钱后就再也没做过全家大扫除了。
　　干完累死，她爸和她哥根本不注意保持，没过几天一切就重回原点。
　　每次她回来第一时间就是找保洁，花费他们三个人轮流来。与其把闲钱花在喝酒抽烟打牌上，还不如请保洁。反正她知道一家三人的密码，很方便。
　　除非以后保洁没了，她才会劳动自己收拾全家。

　　从这点看，寇静不是传统心地善良感动天下苍生的女孩。她独立、要强、包容，表面的圆滑下自我风格浓厚。

　　在客厅转了会，巡视完领地，寇静回到自己的小窝开始用手机。

　　一个短视频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这个短视频刚刚发布几分钟，但是热度很高，评论条数直接破千。
　　让她点进去的原因不是别的，这个up主竟然传了一段考生陪护的视频。
　　视频里方脸青年笼罩在绿色能量罩中，其他人用拳头用脚试图破掉这个罩子。
　　方脸青年稳稳一动不动的站着。其他前仆后继的人却累了退下去，继续换上了刀棍锯子甚至飞镖等武器往绿色薄膜内的方脸青年上招呼。只是依旧被那层只有几厘米厚的薄膜挡住。
　　一分半的视频，寇静很快就看完了。

　　评论区已经爆炸：【？？？真的假的？】【我兄弟新异能，喜欢的点个赞。】【厉害了，我刷了有六遍手才停下。】【无聊至极】……

　　突然屏幕变空白，寇静再看显示该视频已删。可是就算被删视频内容也已经流传出去，接下来网上出现了好多讨论的消息。

　　寇静将考生陪护作为保底手段，大部分考生也都没有张扬。
　　有一句话叫闷声发大财。地球上考生与非考生的比例是1：78，到最后能拿到移民证的人更少。这可是直接的生死存亡压力。
　　考生陪护本是国家争取给考生的安全保镖，用来对付意外情况多有用啊，没想到这么快就泄露了。

　　从上午的结果看陪护种类有八大类：百合、绿萝、铃兰、太阳花、向日葵、猫薄荷、常春藤和金钱树。

　　这些“保镖们”的能量大部分来自光能，定期还需要水补。并且同样遵循能量守恒定律，所释放的抵抗外界的绿色薄膜的承受能力一旦过载就会破裂，届时薄膜内的考生就暴露在危险环境下。
　　只要应用得当，它可以一直陪伴考生们这三个月不用保修。

　　……

　　“扣扣扣。”

　　“是谁？”寇静回神，走到猫眼后观察。

　　“家政。”

　　她打开门，两人交流了几句。家政阿姨就到厨房开始打扫了。
　　寇静带上手机和纸，把向日葵小苗插口袋里准备出门囤货。

　　小区内的小卖部她回来时就没有开门，到现在铁门还是拉下的。
　　这很少见，小卖部是车库改装，虽然小，但里面住着一家子，每天都是人起来门就开了，一直到这家人睡觉铁门才拉下。
　　而且他们还兼职收放快递，门前一直摆着好几个装快递的大箱子，现在大箱子里，往日堆的大小快递现在都看不到。

　　寇静逛遍了方圆800米的两家超市，勉强买到一些吃用带回家。路上还打跑了三个要抢东西的流氓地痞。

　　回到家，保洁阿姨的工作已经进行到尾声。桌椅扶手皆是一尘不染、光洁亮丽，锅碗瓢盆都好好的放在原位，最重要的是生活垃圾全部清理一空，连空气中清新剂的味道都是那么好闻。

　　男人慢吞吞的在洗脸漱口。

　　寇静视若平常，自顾自的将提满双手的各种罐子、零食包装袋、大瓶矿泉水、面条等各就各位。装好后腰都酸了。
　　一看手机，哥还是没回信息。

　　这高冷范她已经熟悉了十几年，手机在他哥那里就不是用来发信息的，往往花都谢了才能收到回复。
　　今时不同往日，她还是打了个电话过去。

　　“嘟～嘟～嘟～”漫长的九声嘟后手机振动一下显示回到了拨打界面。

　　她想了想，又打电话给她哥一玩得好的哥们。电话很快通了，一道沙哑粗犷的男声从手机那头传来：“喂？”

　　“我是寇静，强哥你知道我哥现在在哪吗？”

　　强哥道：“昨晚上我们一起在网上开黑，不过今早上你来消息他就走了，现在他不在家吗？”

　　寇静客观描述：“我回来之前又走了。没说去哪，消息没回，电话也打不通。”

　　“小妹你别急哈，他估计就是出去转转，我这也没收到消息。你等下，我帮你问下其他人。”
　　挂断电话前，强哥突然想到什么：“对了，我前几天听他说要去电脑城逛逛，可能他过去了也说不定。”

　　寇静谢过强哥，挂断了电话。

　　她家穷，寇淮小时候成绩不好，经常放学去网吧打游戏。后来读完了小学就没继续上高中了，到附近的培训班学了两年电脑，后来就在网吧里接活，每个月也能有三千块钱。

　　可以说他哥生活中除了电脑还是电脑。去电脑城确实很寇淮。

　　寇静决定先做饭。

　　淘米煮饭她很熟练，没一会弄好了。但做菜就比较苦手，她在这方面天赋不高，兄妹两人比较来看寇淮做的饭菜还好吃些。

　　她打开冰箱冷冻层拿出肉解冻，正想着要配点什么才好时一个电话打过来。
　　“哥？你在哪，回来吃饭吗？”
　　那头不像是在电脑城，太吵了。嘈杂的声音汇聚成河流通过电话筒穿到这头，寇静稍稍把手机拿远。
　　“我在步步高。”
　　“你怎么去步步高了？你去买东西？”
　　“嗯。”那头应了准备挂断。
　　“哥？哥？你那边怎么了？”突然蹦高的尖叫和爆炸声炸开，随后电话就挂断了。
　　超市现在可是人流量最大的地方，他哥不会出什么事吧？
　　寇静再拨电话过去，却接不通了。她脑海中闪过几个小时前火车站的暴乱，扔下手中的老干妈就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