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伙炒作拉倒》诸葛正义

6、第 6 章

　　到家之后，卫连延与林贞需要讨论工作事宜，便像往常一样打开电视给森劰看。当遥控器的生杀大权转移到森劰手中后，正在播放的寓教于乐的动画片又变成了多年前楼印拍的刑侦片。
　　卫连延：“……”
　　林贞感慨道：“看来，森劰是真的挺喜欢他另一个爹啊……”
　　卫连延啪的一声将剧本合上，语气十分不悦：“行了，别说了。”
　　林贞从卫连延刚才那心不在焉的模样就看出来今天的工作是谈不成了，索性她也摊开了讲明的了：“连延，咱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你应该明白我有多不喜欢那个姓楼的，可他今天说的话也确实算是人话了。”
　　“这三年里，森劰是我俩一起看着长起来的，虽然平我逗他逗得狠了点儿，我也是打心里疼他的；可我到底不能代替楼印啊。”
　　这些道理卫连延也能想明白，可是……
　　卫连延疲惫的揉着眉心，“观察一阵再说吧，何况我收了楼阿姨的钱，更答应了她不再跟他来往。”
　　林贞的话头猛地噎住，如果卫连延不说，她都要忘了当初她撺掇卫连延收下楼妈妈给的八百万的那回事儿了。
　　“呵、呵呵……那你自己看着办吧。”
　　卫连延看了一眼正看楼印看得起劲的森劰，无声的叹了一声。
　　“”叮咚——“”
　　这个声音是林贞的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消息提示后直起头和卫连延面面相觑。
　　”窦世千发的消息……要看吗？“
　　这个节骨眼上窦世千会找林贞，除了他老板的意思之外，卫连延和林贞都想不到其他的原因。
　　卫连延起身拆开一包奶粉倒在森劰的杯子里：“看吧，他都发过来了就不怕我们不会看了。”
　　林贞划开窦世千发来的消息，才看第一眼她就觉得大事不妙，她咽了口唾沫看向正在冲牛奶的卫连延：“窦世千说……楼印明天来接森劰出去玩，他让我把地址……”
　　”不行！“
　　卫连延斩钉截铁的拒绝，却在回身时与森劰四目相对。
　　“叮咚”一声后，林贞看了看窦世千新发来的消息接着说：“楼印说他朋友的海洋馆刚建好，这两天休业，明天正好可以和你带一起带森劰去玩。”
　　林贞自动忽视了窦世千发来的最后那句“顺便一起吃个饭”，如果卫连延要是去，那饭必定就会吃，要是不去说了也是白说。
　　另一边，窦世千正紧张地盯着屏幕，闪光灯短暂的闪烁过后，他抬起头不可思议地看向沙发上正优哉游哉读剧本的楼印。
　　“楼哥……”窦世千咽了口唾沫接着说，“延哥他同意了……”
　　楼印得意地轻哼一声，接着就开始给窦世千布置工作：“钱钱，你去给我准备一下明天的衣服，然后去那个大商场里给森劰买一套玩具，具体买什么一会儿你到了我再发给你。”
　　窦世千挠着头出门了，他始终想不通为什么卫连延会答应楼印，但他不打算再去问楼印了，毕竟他想不到楼印能说出“我与连延两情相悦”之外的屁话了。
　　第二天一早，窦世千就提着昨天楼印吩咐他买的玩具以及楼印最低调体面的衣服站在了楼印的房门外，他附耳在门上听了听，确定楼印已经起床了他才站直了伸手敲门。
　　“楼哥，起床了？”
　　房间内一阵窸窸窣窣声后，楼印打开房门出现在他面前。
　　与往日的邋遢的起床模样截然不同，此刻站在窦世千面前的是精致洗漱后，上过粉底的楼印。
　　谈恋爱果然使人精致，窦世千在心中悄咪咪想。
　　楼印朝窦世千摊出左掌，窦世千立即会意将手中的两个大购物袋放在他手上，楼印眉头一簇不耐烦地说：“衣服！”
　　会错意的窦世千尴尬地将装着玩具的购物袋从楼印手上拿回，接过衣服的楼印也不客气，紧接着就送了窦世千一个闭门羹。
　　又一刻钟后，换过款式低调的服装的楼印低调登场。
　　出门来到车库的楼印瞟了眼自己的骚包超跑们，对窦世千说：“钱钱，你车给我用一天。”
　　说完就将自己的车钥匙丢进窦世千手中，亲自上车把儿童座椅拆下来装到窦世千的车上，“我的车你挑一台先开着，你今天就别跟着我了。”
　　捂着楼印的车钥匙，窦世千像捂着前两天中的五百块彩票一样惊喜宝贝。
　　楼印的车是万千男人心中的梦想，而这台车窦世千也不是没开过，但那些时候他的身份都是楼印的司机，这次楼印给了他自由行驶的权利，着实算是圆了他半个梦想。
　　催促着窦世千上自己的车离开后，楼印等了大约十分钟才不急不缓的开着窦世千的小丰田从车库驶出。
　　按照卫连延昨晚发给他的微信定位，楼印终于在第十三次走错车道后来到卫连延所住的小区，车刚在地下车库停稳，他便按照卫连延发给他的第二条也是最后一条消息上的数字，拨通了卫连延现在使用的电话号码。
　　拨出的等待声让楼印一瞬间想起三年前他不甘卫连延不告而别时，时时刻刻打他电话的日子。
　　“喂？您好？”
　　熟悉的嗓音从听筒流出，刚进入恍神的楼印便被这把嗓音生生扯出，他清了清嗓子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那个嗓音继续说：“楼印？”
　　被认出的楼印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不太自然回复道：“嗯，嗯……是我。”
　　卫连延倒是没有他脑回路那么曲折，语气也如同老友叙旧一般，“你到了吗？”
　　“到了，”楼印不自觉地放软语气，“你带着森劰下来吧，我在你楼下这个停车场。”
　　卫连延“嗯”了一声，果断地挂掉了电话。
　　不多时，跟森劰大手牵小手的卫连延出现在楼印的视线。他打开双闪短鸣笛一声，告诉卫连延他的方位，卫连延便寻着声来到了车外。
　　卫连延近距离透过防窥玻璃看到后座模糊的儿童座椅的形状时愣了片刻才打开车门让森劰上车。
　　帮助森劰坐稳后，卫连延就把车门关上在森劰身边坐下。楼印看卫连延丝毫没有要挪到副驾驶的意思，也不再多等，松开手刹，一脚油门出了停车场。
　　海洋馆的位置紧邻内海，此时又逢周末，海边摩肩擦踵。
　　下车后卫连延看了看身旁只戴了一副黑框平光镜做乔装的楼印，开始担忧楼印会害他和森劰被曝光。
　　“别担心，我们不会被认出来的。”，感受到卫连延担忧的视线后楼印。
　　“嗯。”
　　卫连延虽然对楼印的保障抱有十分的怀疑，可眼下他能做到的也只有攥紧了森劰那只肉呼呼的小手，让他们三人不要走散。
　　海洋馆因为尚未正式开业的缘故，入口处只有他们三人。
　　楼印掏出手机打电话时余光瞥见卫连延将遮住半张脸的围巾扯下，用力喘气的模样，一时间没忍住手痒，抬起手掐了一下面颊绯红的卫连延。
　　楼印突兀的亲昵动作令卫连延立时就原地当机了，目睹这一切的森劰连忙捂住自己的眼双眼，“爸爸们羞羞！”
　　楼印捂着手机的话筒问森劰：“为什么爸爸羞羞？”
　　森劰也将自己脸上那个印着叮当猫的口罩取下，露出和卫连延同款的红脸蛋儿，一本正经的说到：“因为接下来电视里的爸爸就要亲亲了。”
　　楼印顿时哭笑不得，从上车开始森劰就一句话不说，他还以为是儿子不喜欢自己，没想到能让森劰开口是因为他演的电视。
　　没能让楼印解释清楚，电话接通了，两人扯了两句皮后挂断了电话，不多时，一名身着黑色西装高大魁梧的男人从水族馆内小跑着出来了。
　　森劰虽不是内向的孩子，但对象到底是位满脸横肉的壮汉，他下意识就扯着卫连延的裤管躲到了他身后。
　　森劰这一拽把卫连延拽回神了，他抬头看到那壮汉，觉得有点眼熟却又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壮汉毕恭毕敬领着他们在进入水族馆后便告辞了，等到那壮汉离开，卫森劰才问楼印：“爸爸，刚才那个很凶的叔叔是爸爸的朋友吗？”
　　楼印：“是啊，所以森劰不可以这样说叔叔，很不礼貌哦。”
　　森劰朝着楼印吐了吐舌头说：“知道了爸爸，森劰以后不会了。”
　　卫连延不动声色地看着楼印教育森劰，悄悄将心中那张标题为“楼印”的表格上的教育一项画上了勾。
　　首次体验家庭活动的楼印看起来比森劰还要兴奋，观赏途中几乎将水族馆的每一个细节都讲给了卫连延。
　　楼印牵着森劰来到海底隧道时，他兴奋趴到高压玻璃上，“爸爸！小丑鱼！有小丑鱼！”
　　森劰的高昂的情绪也感染到两个大人，也好幸好这里还没有开业，不用担心森劰会打扰别人。
　　“昨天去游乐园，森劰都没有这么高兴。”卫连延看着森劰的背影，略有感叹，“我第一次看他这么兴奋。”
　　楼印将视线从森劰身上收回转投向身旁的卫连延，粼粼波光在卫连延的脸上浮动，微微上翘的嘴角，亮黑的双眸，比海底隧道的一切都吸引他目光。
　　“不过刚才那位先生不是你的朋友吧？”卫连延问道。
　　“你觉得呢？”楼印收回目光转投向远处那个矮小的背影。
　　“我没有见过那样毕恭毕敬的朋友，至少我没有，”卫连延与他并排走着，“你口中的那个朋友就是你吧。”
　　楼印笑了笑，“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啊。”
　　“森劰很喜欢看你以前拍的电视剧，”卫连延忽然话锋一转，“昨天回家之后，他敢不相信自己真的遇到了你，就一直看着电视剧里的你发呆。”
　　短短两句话，楼印已经在脑海中将卫连延塑造成了一个艰苦的单身父亲，以及森劰坐在执着坐在电视机前的背影，想到这里，楼印的心，一抽一抽的痛了起来，他看向卫连延的目光逐渐坚定，“从今天起，我会一直陪在你们身边。”
　　没得到想象中的回应，楼印就权当是卫连延羞赫不愿意表达出来，于是他也冲着卫连延会心一笑，转开了话题。
　　“海洋馆这个项目在三年前就开始准备了。那个时候我看见你在综艺上带孩子就想，将来我一定要给我们的孩子打造一个专属他的乐园。”
　　卫连延沉默了片刻，接着说：“……你想得还挺远的。”
　　楼印这会儿压根听不出好赖话了，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可不是吗。”